“老爷，夫人，瑞王世子来了。”一个小厮急冲冲的跑进来通报。

过年忙活着人情来往，到了初八才得以喘口气，是以舒承维和大夫人正在屋内品茶。大夫人虽然人有点大条，但是品茶是很有一手。

大夫人正在给舒承维倒茶，听到这样一吆喝，手一抖差点把茶倒到自己手上，条件反射很快，但是很是溅到了，回国i神来也顾不得手痛了，忙对小厮说“快快，快把人迎到正厅，快去把二少爷找来。”

“你小心点，看看有没有事？”舒承维愣了一下，先抓起自己夫人的手看，发现只是有点小红，“急什么？世子跟我们长泽自小交好，不会在意这些虚礼的。”虽然自己表现得很镇定淡然，但是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紧张的，瑞王世子每次来，都是跟着长泽来的，要不就长泽直接出去接人进来，但是像这样递帖子拜访舒家的还是第一次，年初二就收到帖子，说不日来拜访，又没有说明哪天来，等到了这么多天都不见人，还以为不来了，结果今天突然登门还这有点吓到。

北冥宸澜心中冤枉，本来想着初二递了帖子，初四五这样就让人送口信要来，结果天枢说可能会打搅人家探亲，说大多家庭初二回娘家是习俗，初三就拜访舅家，初四可能娘家回来，然后数了一些七七八八的亲戚结，怎么也要初七八才完。

这话没错，特别是民间绝大多数都是按这个来，按着亲疏走亲戚，但是舒家大夫人的娘家可还在娘家，在京城也就一个出嫁了的姐姐，再有也就是老夫人的娘家，但是老夫人是独女，娘家如今是庶子当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矛盾，如今她也不怎么回娘家了，过年过节两家人也就派人送点节礼，这样不至于断了关系。

其实除去瑞王世子的身份，他也对这个世子印象很好，能文能武的，待人有礼，那些皇家子弟的陋习可是一点都没有。

二人来到正厅的时候，舒长泽已经陪着瑞王世子喝茶了。

不管世子如何与自己儿子交好，到底礼不能废，而且人家还这么正式的拜访，于是夫妇二人，进去首先行了一个礼。

北冥宸澜忙把人扶起，“伯父伯母不必多礼。”这样的称呼可是很抬举了，而且他还给回了一个平理，在舒承维眼中实在是谦逊有加，“突然拜访，别是打搅了贵府的行程才是。”天枢跟他说如果亲戚朋友的多的，走到元宵节都没有走完的也还有。

舒承维让小厮给他续了茶：“哪里，我们家在京城亲戚朋友不多，都是官场的同僚，也不用怎么走亲戚。”

北冥宸澜：“......”天枢怎么没有跟他说还有这个情况。

天枢表示很冤枉，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今年因为忙着军营的事情，所以少了上门看望大家，前些天在西郊遇到了几头鹿，大夫说这鹿浑身是宝，所以处理了后给舒家留了两头，平时入药入膳都是极好的。”鹿虽然也回有猎人猎到卖到药店，但是往往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运气好的才会遇到，更别说一下子遇到几头，“听慎行说老夫人最近咳嗽有点严重，就让顾玉衡开了点药，做成了药丸。”

虽说顾玉衡是瑞王世子暗卫的身份外人是不知的，但是他神医的身份可是天下人都知道的，所以得他诊治，可是三生有幸。

而本来喝着茶静静听着的舒长泽差点把口中的茶喷出来，一脸怪异的看着好友，什么时候这么懂人情世故了？感受到父母奇怪的目光，忙把自己的目光收回来，“这些他在交往随时可以打猎到，我们收就是了。”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也反应两人的交情是真的好。

这是瑞王府看看重舒府的表现，大夫人心里那个高兴啊，“虽开春了，但是倒春寒却是更让人招架不住，世子多注意才是。”这关系虽然有点讨好，却也真心实意的。

“谢伯母。”北冥宸澜心里一阵暖流穿过，虽然每次长泽的母亲都有点讨好自己的感觉，但是却不带虚情假意，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不得不让外人谨慎，但是因为与长泽交好却待自己真心实意。

“泽儿，你陪着世子吧。”舒承维见差不多了，知道世子必然主要来找自己儿子的，打了招呼示意妻子回屋里了。

大夫人平时虽然有点不着调，也因自己儿子与世子交好而沾沾自喜，因为这是韶年苑怎么都比不过的，但是还是知道轻重的，所以看到丈夫的暗示就跟着舒承维离开了。

舒长泽像是没事一样，“不要见怪。我母亲比较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虽然解释，但是语气却一点也不担心。

北冥宸澜扯起了一下笑容，喝了一口茶说道：“好茶。”这些年他也经常跟舒家打交道，也听舒长泽说过不少，所以这一家子的性子还是大概知道的，官员对于自己这样身份诚惶诚恐很正常，不过舒家其他人虽然对自己恭敬，却不带私心，真实很多，相处起来很舒服。

舒长泽看了他一眼，说道：“今天怎么来了？别跟我说什么来给我们家拜年。”要是他真的这样说，自己也不敢承这个礼，自己区区从三品文官，怎么能让堂堂皇上侄子瑞王世子亲自递拜帖上门拜年。

“呵呵。怎么不能？”北冥宸澜把杯子放回了桌子上，看着舒长泽很是真诚的说道：“好歹我们也相知相识多年，作为晚辈来给长辈拜年，再正常不过了。”

舒长泽额头流了三条汗还真敢这样说，自己打死都不相信这个烂理由，叹了口气说道：“又有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虽然他经常做，毕竟朋友不多，但是这样正式的拜访还是少有，总觉得谋算这什么？

“听说你们年三十的时候喝了葡萄酒，早年贡品我也有幸尝过，滋味甚是不错，只是贡品量不多。”说着北冥宸澜还摸了摸下巴，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听到天枢查到回来说，他也是惊讶了一番，对这位舒家六小姐更是有兴趣了。

舒长泽：“.......”所以呢？该不会为了一口酒这样屈尊降贵，相识多年自己不知道他是嗜酒如命的人啊。

北冥宸澜没有在意他的态度，“真羡慕你又这样一位好妹妹，不知是否有幸尝尝六妹妹的葡萄酒？”

舒长泽嘴角抽了抽，真够不要脸的，什么时候成你六妹妹了，他冷静假装咳了咳，“要是你对葡萄酒有兴趣，我屋里六妹妹给送了一坛，还没有开，尝尝？”

北冥宸澜目的达成，也不说什么直接起来，往舒长泽的屋里去。

坐着的舒长泽不敢相信他脸皮这么厚？感情当自己家了，反应过来后跟了上去，要是让他娘知道，以为自己怠慢了瑞王世子，定然要胡思乱想，唠叨一番。

因着得到葡萄酒的都想要一套玻璃杯，没有办法舒华臻只得每人送了一套过去，只是为了区分，形状都是不一样的，因为掌握配方，她只是在空间丢换了差不多的出来。

“果然心灵手巧。”就是好酒，但是最惊讶的是这透明的杯子，“有你六妹妹不会的事情吗？”连烧制酒杯都会，还有什么不会的？

舒长泽骄傲一笑，尝了一口酒，“书法不怎么样，下棋也一般般。”只是虽然不好，却从来没有放弃过，一直坚持练习，这让他很是欣慰。

舒华臻如果知道自己敬重的二哥哥这样想定然欲哭无泪，她也想放弃啊，不敢啊，她已经预想到如果她放弃了，二哥哥会怎么给她上思想教育了。

北冥宸澜放心酒杯，想了一会说道：“这些不是什么事情，只是她这么能干，也不一定是好事。”

慧极必伤，稍有不慎，不禁会害到自己，还累及家人，而且舒家在根基还是很薄弱，要是......以舒家的能力必然护不住她。

舒长泽一听也凝重起来，也就一会儿就释然了，“我家女儿并不像其他家族的女儿一样，这你也知道的，我们家振兴家族并不靠女儿，而且六妹妹通透得很。”

这个北冥宸澜也知道，谁家如果攀得自己这样的高枝，不会利用或者攀附，而舒家，虽然却没有这样，长泽与他君子之交，坦坦荡荡，舒承维夫妇虽然对自己小心翼翼一点，说话讨好谨慎，却不带利益的，而舒家的女儿们也不像其他世家小姐一样，打扮得花枝招展，在自己面前勾引卖弄，很是规矩，甚至避如蛇蝎，想到这个就想到之前在街上遇到舒华臻，可不是看见自己像见鬼一样逃走，想起来不由自主的笑了。

舒长泽看着他像白痴一样，有点懵又有点嫌弃，“想什么呢？自己在一边傻乐。”

意思到失态的北冥宸澜坐直了，手握拳捂着嘴咳了咳，以缓解尴尬，心里懊恼，自己怎么就想起那臭丫头呢。

不过他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于是把自己的发现，疑问跟舒长泽说了，很早以前他们就说开了，所以如今他们是一个阵营的，只是舒家毕竟根基不足，所以都小心翼翼的，明哲保身，只要自己知道他是站在自己一边的就够了。

听完的舒长泽神情变得凝重了，但是却不担忧，不管怎么样他是相信六妹妹的，只是心中有不少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