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来找我……”伸手，苏云烟扯开夏梦菡，却扯不了，往后退，一样是退不了。

来地狱，她一点儿都不想。

“梦菡，放过我吧……”抽噎，苏云烟眼眶里盈满了泪珠，眼泪簌簌直落，仿佛是一连串的珍珠一般，泪湿湿的，晶亮亮的。

带着一丝卑微，一缕乞求，没了往日的光鲜亮丽，笑靥如花，苏云烟短裙往上滑，落魄，楚楚可怜。

夏梦菡的面色冰寒，肃穆，不苟言笑，流露出点点戾气，真像是一只从地狱里来索人魂魄的厉鬼，可怕，可怖！让人不寒而栗。

夏梦菡轻轻地抚摸着她脸蛋，脖颈，娇手沁凉，冰冷，苏云烟陷入了巨大的恐惧里。

紧紧揪着她的领口，她被迫昂着头，大口喘息，敛着卷翘的睫毛，她已经有点儿透不过来气了。

这样不近人情狠戾绝冷的夏梦菡，苏云烟是头一遭见到。

“呵，你在求我。”夏梦菡美目盼兮，溢着潋滟波光，水纹粼粼，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嘲讽，讥笑，“云烟，倘若我心软放了你，那当初，你为何不能放过我？”非要置她于死地。

“今天，一切才刚刚开始。”松了手，夏梦菡站了起来，气息清傲，绝尘，宣誓一般郑重其事，嗓音冷寒，“云烟，接招吧。”

苏云烟没了束缚，不再被压制，夏梦菡起身，离她远了一点，苏云烟禁不住放松，略有松懈，喘了一大口空气。

撑着地面，忍着一身痛楚，苏云烟扶墙，缓缓地站了起来，平复了一下心境，激越的情绪。

细眉微挑，苏云烟粉拳攥着，尽量镇定，带着些许惧怕，她看了一眼夏梦菡，刚刚确实是乱了心神，被夏梦菡吓得一惊一乍的，她颇为窘迫，难堪。

想来，她是丢人现眼了。

暖阳炙热，热烈，耀目的光芒，蓦然刺入苏云烟乌黑的瞳仁里，晃得她人头晕，却清醒了不少。

她刚刚与夏梦菡接触，夏梦菡身子柔软，温暖，是人的温度。

这……不是梦。

夏梦菡没有死。

真真实实地，夏梦菡依然活着。

嫁与陆少的人，兴许就是夏梦菡，这并非空穴来风。

越想，越胆战心惊。

“梦菡，你是个善良的人，有一些事，就算是我做了，但……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我相信，你一定会谅解我的。”

望着夏梦菡，苏云烟呜咽着，泪水浸染着眸眶，渐渐地消化着夏梦菡活在人世的事实，真相，脸色惨白，“今天，我累了，晚点儿再见。”

转而，扭头，再看向程天佑，苏云烟微微点头示意，扯出一缕虚弱的笑靥，牵强，苦涩，“程少，再见。”

话音一落，再不多逗留，耽搁，苏云烟落荒而逃。

神色惶然，嘴唇苍白，不见一点血色，苏云烟疾步迈出了办公室，却在门槛一处踉跄了几步，摔了个跟头。

起身，跌跌撞撞，苏云烟爬了起来，狼狈地走了。

人走了，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