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独立办公室里,约瑟夫先生正在研读一份绝密档案。
他揉了揉发涩的眼珠,喝了口特浓咖啡,托盘旁的小碟子里放着几块糖,但官员不准备使用,苦涩刺激味蕾,可以使人保持清醒。
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挂钟,指针转向十二点整,钟声从远处传来,除此之外,办公室内安静得可怕。
整座办公大楼,被一种名为紧张的情绪笼罩,负责巡查的卫兵,有意识地控制脚步,以免发出的声响,干扰文职人员办公。
尤其是在五楼,这种情况更是衍生到到极致,巡官先生站在楼梯拐口,用手势提示过路人保持安静,不要打扰到约瑟夫先生。
今早十点二十分,部长派人请他去了一趟顶层办公室。
约瑟夫本以为是要出席联合会议,结果,到了之后才知道仅他一人被部长先生召见。
“我认为你有足够的能力,继续为内务部服务。”
刚听到这句话,约瑟夫先生瞬间意识到,他梦寐以求的机会来了!
按照规定,公职人员在年满六十周岁后,必须办理离职手续。
他已经五十八岁了,不出意外的话,会在明年退居二线,将手中的权力转交到继任者手中,提前一年安享晚年生活。
可是部长先生的话,给了他另一种可能——延迟退休。
无论在哪里,能打破“六十岁退休”铁律的人,只有一种可能:升职。
六十岁之前成为将官,可以留在军队继续担任指挥工作;六十岁之前成为署长,可以留在警署担任领导工作;六十岁之前升任部门主管,同样可以留在内务部。
“请您放心!”
自认口才不错的约瑟夫先生,却不知该如何做出回应。
“出现在提尔堡的意外事件,你处理的不错,即便换做是我,也做不到那种程度。”
部长先生倒了杯红茶,示意约瑟夫坐下,同时补充了一句:“昨晚的行动很及时,警方、军方都落后于我们。”
“多亏了我聘请的侦探,他是个不错的伙计,提前将情报送到办公室。”
此时此刻,约瑟夫先生当然不会忘记乔伊。部长亲自手书的推荐信,可以敲开任何一所高等院校的大门,纵使是最神秘的神学院,也不例外。
“我看过他的档案,凯文唯一的儿子,现在是一名侦探。”
说话时,部长先生面带微笑,似乎认识乔伊的父亲。
闻言,约瑟夫这才意识到侦探先生的背景并不简单,能跟内务部部长扯上关系,即使是一名中校,也不能轻视。
“行了,去处理案件吧,如果抢在其他部门之前,顺利结案、抓到凶手,我保证会提名你担任国内安全总局的主任。”
“记得把桌子上的卷宗带走,那是组织分析局刚送来的,应该对案件侦破有所帮助。”
显然,部长先生很看重这个案件,甚至主动帮忙沟通、协调。
“请您放心!”
机械式的点了点头,约瑟夫先生重复曾经说过的话,他怀疑再怎么聊下去,可能会紧张得失去语言表达能力。
部长先生不仅是内务部的最高领导者,更是议会的议员之一,权柄足以令人保持敬畏。
离开顶层办公室后,官员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机会与风险并存,若是不能达到部长先生的预期要求,恐怕真得提前退休,安享晚年了。
老家伙对乔伊说,他希望能够光荣退休,可重点应该放在“光荣”两个字上。
将案件处理好,才能光荣退休,但现在筹码被提高了,升任主任级别的精英官僚!
工资、地位等方面均会得到提升,远远不是副主任能够比拟的。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约瑟夫先生放下咖啡杯,说道:“进。”
“长官,一位来自刑事调查总局的同事想要见您。”
得到许可后,巡官走进独立办公室,请他做决定。
“嗯,以后不用拦他。”
官员回答完,继续把精力投入到卷宗中。
组织分析局送来的文件,不仅有报社全体职工的个人信息,更有警方从命案现场拍摄到的黑白照片。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没想到情报部门竟然通过特殊途径,弄来了警署方面的内部资料。
原本,军方与内务部在同一起跑线上,警方因为控制了命案现场,起始点领先于他们。
后来,鲍威尔中将不按常理出牌,亲自捞走了关键人物安迪·史密斯。
值得庆幸是,昨晚行动小组成功帮内务部扳回一局,如今更是拿到了警署的绝密文件。
“波尔森先生,现在您可以进去了,请放轻脚步。”
“麻烦您了。”
侦探先生客套了一句,心中却在不断吐槽:只不过去藏书室待了两个多小时,办公大楼的安保级别,居然提升到一种丧心病狂的程度了。
一路上,他遇到了不少人,有国内安全总局的雇员,有负责巡查的卫兵,这些人全都摆出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生怕不小心弄出声响。
不相信办公室的隔音效果?
叩叩叩——
压下心中满满的吐槽欲,乔伊还是按照规矩,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
“进来吧。”
为了让站在屋外的人听到声音,约瑟夫先生不由得提高声音。
“你来了?感觉藏书室怎么样?”
搁置误会后,两人间的关系得到突飞猛进的发展,逐步搭建了友谊。
官员又一次放下手中的卷宗,起身整理桌案,为侦探先生腾出空间。
“遇到一个有的老先生,看了几本宗教典籍,搞得头脑发胀。”
乔伊坐在对面,低头扫视办公桌上的各类文件。
“神学?研究那玩意儿的人,大部分都是疯子,你不会想去神学院吧?”
约瑟夫先生调侃了一句,权当是放松心态,说话的同时,还从抽屉里取出一盒黑板烟丝。
“说不准,看来在我离开的时间里,您收获颇丰啊,难得又大方一次。”
简单地调笑了几句,两人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各种卷宗上。
很快,三流侦探从筒里抽出一支钢,埋头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