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乔木忽然蹲下身体紧紧抱着头撕心裂肺地尖剑
无数星星点点在犹如混沌的漆黑脑海里缓缓升起,并聚拢起来,如同碎裂的镜片重新拼凑完整,失去的记忆犹如遗失了部分灵魂,却在此时得以回归。
将完整记忆按照多倍速度快进一遍,乔木才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一牵耳边监护仪的滴滴声让她确认了身份。
“果然是病房。”她扯了扯嘴角,“幸好不是神经病。”
静静躺了两分钟,病房外便传来一连串脚步声,不止一个人越走越近。
一个年轻女饶声音响起:“301病房的植物人醒了!”
“这的确是个奇迹。”回答的是个男声,“通知家属了吗?”
“她父亲已经去世,只有继母和男友。”
“通知了吗?”
“咳,那个唐医生,难道你不看本地新闻的吗?”女人奇怪地问。
“什么新闻?”
“乔氏集团啊。病饶继母是她曾经的大学同学,你不会不知道吧?”
“原来是这样。男友呢?”
“呵,那个男友在病人入院的半年内只来过两次,你觉得靠谱吗?”
“没有其他亲人在世吗?”
“还有几个在国外的远亲,但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那算了。让护工继续照顾吧。乔氏集团的公主不会缺钱。”
“那可未必。据报道,继母已经入主董事会了。豪门,你明白的。”
“……”
“吧嗒”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一男一女如乔木所料是医生和护士。
“乔姐,欢迎回来。”唐医生微笑着,“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唐凯。”
护士笑着:“我是您的专职护士赵蕾。”
乔木扯扯嘴角,虚弱地:“你们好。”
唐医生上前检查,赵护士一旁帮忙。
乔木有气无力地:“请暂时将我的情况保密,谢谢。”
唐医生迟疑了下:“你确定?”
“是。”乔木斩钉截铁地道,“还请赵护士帮忙联系我的律师吕正。”顿了下,她又道,“乔纳森吕。”
赵护士忙点头:“好的,乔姐。”
乔木想了想,又问唐凯:“我何时可以出院?”
“建议疗养几个疗程,你的身体很虚弱。”唐凯认真建议。
“那就把我安排到清泉山疗养院吧。不过,我的行踪请保密。赵护士,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专属护理?我的意思是从医院辞职,只要我这个人还活着,正常情况下你就失不了业。不急着现在回答,回去考虑考虑。”着,同样对唐凯发出了邀请,“唐医生也可以考虑考虑。”
赵蕾微微张着嘴,这太让人惊喜了。在医院伺候一个又一个病人,哪里比得上只伺候一个病人,还是个富姐?!
她激动地:“不用考虑了,我接受乔姐的。”
乔木微笑:“好,今就是你入职的第一。薪资待遇等律师来了,会和你详谈,不会让你失望。”
“嗯嗯。”赵蕾激动地脸上泛起了红晕。
唐凯清了清嗓子:“乔姐,你身体机能已经恢复正常。以防万一,我会安排几个检查,明一早会再来看您。”
“好。”
“回见。”
“回见。”
唐凯微微点头,向乔木告辞。
看着病房门上的“301”,乔木笑了,原来这便是她杜撰出魔域及对对所在房间的原因。
闭上眼睛,睡美人再次陷入沉睡。
……
乔纳森放下手机,满眼不可置信。
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仿佛那里会有一个恶作剧的丑突然跳出来,高喊“你上当了”。
直至紧紧握着的手机因为手汗变得发烫、滑腻,他才相信了事实。
乔木醒过来了,一个昏迷半年的植物人竟然醒过来了!
这个世界果然需要奇迹,而只要相信奇迹,不定哪一个奇迹便会从而降。
这是乔纳森的亲身体会,第一个奇迹是乔木给了他一份工作,在他即将山穷水尽,弹尽粮绝之时。第二个自然是乔木醒过来,合作继续。
将杯子里的黑咖啡一饮而尽,乔纳森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透过玻璃望着马路上的车水马龙,满心都是对上帝的赞美。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不是基督徒,他肯定要双手上扬,高喊“哈利路亚”。不过,这不妨碍他入乡随俗,喊一声“阿弥陀佛”!
事业在经过一场短暂的危机后,就要迎来高峰,他几乎能想象到伴随着“王者归来”,必然能在乔氏集团分一杯羹,而这杯羹的多少取决于他的忠诚度及灵活度。
有了这杯羹,完全可以实现四十岁退休的财务自由度。人生如此美妙,充满希望,让他忍不住哼起了歌剧“我的太阳”中的咏叹调。
走到办公桌旁的酒柜边,乔纳森正要打开柜门,拿出一瓶红酒,忽然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不,还不是时候。”
三月春风般飞扬的心情被最后一场雪淹没,也让兴奋过头的他冷静了下来。
重新回到办公桌后的皮椅上坐下,靠着椅背他转了转椅子,脑中一条条梳理着过去半年的重要信息,尤其那些有关乔氏集团、乔木继母杰西卡黄及乔木男友孟阳的内容。
想到孟阳,那个曾经对他轻视鄙薄,挖苦他总拍乔木马屁、是新时代“多隆”的家伙,他忍不住幸灾乐祸:“,你死定了!”
随手捞起一只篮球,他伸长手臂举起,往墙上的篮球架一抛。
“砰”
篮球投入篮筐,乔纳森欢呼一声:“功力不减当年!”
“叮铃铃”
硕大的办公桌上座机欢呼雀跃着,将回顾往昔的乔纳森拉回了现实世界。
“你好,律师事务所。”他拿起电话,瞬间精英附身,用沉稳而专业的口气报着家门。
“是你啊,有什么业务介绍?”听到对方的名字,乔纳森笑着道。
不知对方了什么,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犹如标本。
电话通了足有四五分钟,直到放下电话,乔纳森的脸色也没有恢复正常。
……
草坪上绿草如茵,几棵银杏树上的叶子却已经泛黄。
乔木收回视线,将轮椅摇向访客。
“罗警官,有关那桩绑架案,我的确想起了一些东西。”她认真道。
乔纳森站在轮椅后面,轻轻推动轮椅,试图拉近与对面身穿警服的罗宾间的距离。
罗宾忙拿出录音笔:“请讲。”
乔木托着额头,闭着眼睛,似乎在艰难的回忆,声音低沉但口齿清晰:“红色铁门的杂物房,不足十平米。外面是杂草丛生的荒僻院。”
“你确定这是劫匪绑架你后将你带去的地方?”罗宾问。
“是。”
“你从哪里看到的?”
“在转移的时候眼罩歪了,惊鸿一瞥之下,只看到这些。”
罗宾盯着乔木的脸,那里一片漠然。
“谢谢你提供的线索,我们会尽快破案。不知你提供的嫌疑人除了黄女士和孟阳,还有别人吗?”
“罗警官,从动机来将,谁受益最多,谁最有可能是嫌疑人。我被绑架,被撕票之际险死还生,失去乔氏集团的管理权,受益人是谁一目了然。别巧合,这世上的巧合多数都是数次谋算的结果。”
罗宾微微点头:“如果想到什么情况,请及时和我联系。”他放下名片,告辞离去。
乔纳森将人送出大门,回过头便看到落地窗后、正坐在轮椅上的乔木。
“我以为这处别墅你早就转手了。”他笑笑。
“这地方不在我名下,想查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暂时是安全的。”乔木道。
“安保还是蓝盾?”
“是。毕竟合作多年。”
“老板是你父亲的老友,但不是你的。”
“总还有几分香火情。”
乔纳森耸耸肩:“你放心就好。”
两人一阵沉默。
“下面你打算怎么做?”乔纳森问,“争夺集团控制权?”
乔木摇摇头:“我打算把股份全部卖掉。”
“我以为你不想让你父亲的心血付诸东流。”
乔木摊摊手:“那是曾经的想法。可连他自己都不在意,我又何必在意呢。”
乔纳森静静陪着出神的乔木,双眼无意识地看向从二楼花板一直垂到一楼的水晶吊灯。阳光穿透落地窗照入室内,水晶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微风吹过,扬起串串水晶,响起清脆的碰撞声。
“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乔木淡淡道。
乔纳森知道对方的是乔氏集团董事长,其父亲乔一,半年前过世的老爷子。
“资料你应该已经看过了,孟阳与杰西卡黄曾经是初恋情人。那会杰西卡还不叫杰西卡,叫黄姗。”
乔木忽然笑了:“你猜这一对接近我和老头子是有意谋划还是巧合?”不等乔纳森回答,她又一笑,“没错,我从来不相信巧合。”
推着轮椅来到沙发前,她将细长的香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黄珊与孟阳绝对是绑架我的幕后黑手。”
将手里的香烟碾灭,她扯着嘴角笑了笑,“抽烟还是在国外念书的时候跟室友杰西卡学的,那会我们可是真闺蜜。”
对于这对闺蜜间的关系,三三夜也不完,乔纳森早就知道大概经过,只是没想到两饶关系居然曾经那么亲密,这是始料不及的。
“股票卖给谁?有没有人选?还是价高者得?”不想谈感情,乔纳森试着谈利益来转移话题。
“陈董、李董或者孙董。不需溢价。”
“好。钱到账后如何处理?”
“一半汇入国外信托,一半捐给指定慈善机构及大学。”
“好的,。”
“乔纳森,你想回去吗?”乔木忽然问。
“回去?”
“对啊,回加州。若是我没记错,你是七岁跟着父母移民的吧?相较国内,那里才是你的家乡吧。”
“家乡已是故乡,他乡已是家乡。”乔纳森耸耸肩道,“也许在国内多待几年,我的家乡会重新变为国内。”
“是啊,世上唯一不变的只有变化本身。”
……
“喂,请问,这里是古街水巷9栋101吗?外卖到了。”
孟阳放下可视电话,给门口的买卖哥开了门禁。
“又是快餐?你就不能亲自动手烧两个菜吗?我记得你以前很会烧菜。”一个慵懒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孟阳抱着双臂靠在沙发上,双眼瞪着花板,回忆着曾经。有时候伪装的太久,尤其连自己都骗了后,很难再找回自己。
与乔木在一起的时候,为了讨好对方,他经常下厨。因为知道对方不缺钱,什么样的餐厅对方会吃不起?只能在所谓的温馨温情上做文章。
呵,一边鄙视对方,一边享受对方提供的物质条件,自己还真是无耻。
想到黄珊的无耻,他瞬间平衡了,只有无耻与无耻的人在一起才能长久,毕竟能明了彼茨不堪。
大开的房门响起了敲击声:“孟先生,是您点的外卖吧?请查收。”
外卖哥礼貌地,人仍然站在门外。
对方戴着棒球帽,穿着黄色户外运动衫,手里拎着外卖。
孟阳冲他挥了挥手:“进来,放桌上。”
外卖哥点点头,走了进来,并心翼翼地将外卖餐盒拿出来,一一放在餐桌上。
“一共两百四十块。”
孟阳从口袋里掏出皮夹子,拿出三张红色的百元钞,递给对方:“不用找了。”
“谢谢。”外卖哥礼貌的告辞,走出去的时候还顺便带上了房门。
“黄珊,吃饭了。”孟阳坐在餐桌边,冲着卧室喊了一声。
“来了。”黄珊回答,“随便吃点填饱肚子,今还有大事要做。”
“大事?大事都忙的差不多了吧?”孟阳嗤笑一声,“你还真以为能坐上总裁或者董事长的位置?快别做梦了。”
“你总是这样,看不起女人。”将满头卷发扎成丸子头,黄珊趿拉着鞋走了出来。
“看不起女人?怎么会?我有今可全都出自你的策划谋算。我想你时候的理想实现了。”
“时候的理想?”
“是啊。七岁的时候你对我你的理想是做esigner。瞧瞧今这一切,都是你这个esigner的功劳。只希望我的结局不会像罗纳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