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打了一手的好算盘,可惜,国公府已然不是以前的国公府,不对,现在是叶府。”
老夫人,也已经不是之前的老夫人,她现在只是六品小官的母亲。
而且,这段时日,府中早已进行了大清理,便是老太太和叶思姝回来,那又如何?
“嬷嬷,找个机会你把此事告诉陈嬷嬷。”
……
日子,好似在随着裴岚的死,归于了平静。
叶庭之自打那日前厅一事后,叶朝歌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听下人们说,他现在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书房里,除去差事,鲜少出门。
裴岚斩首后的第二天,刘嬷嬷便带回来了消息,裴岚的尸身是刑部的人收敛扔去了乱葬岗,而不论是叶宇轩还是叶庭之,皆不曾露过面。
刘嬷嬷回来说此事时,叶辞柏正好也在场,相较于叶朝歌的意料之中,他便显得无法接受。
在他看来,裴岚于叶庭之而言,不但有着打小的情意,更有着二十多年的‘夫妻’之情,如今人都死了,他却避不露面,实在无情得很。
还有叶宇轩,他本身就不曾获罪,如今也避不露面,裴岚可是他的亲娘,委实令人心寒。
“没什么好意外的,人性自私者,做什么也不觉得意外。”
叶朝歌不欲在此事上多做纠缠,便提起了老夫人和叶思姝要回来之事。
叶辞柏微讶,“什么时候回来?”
“具体还不清楚,应该用不了多久。”书文信中并没有说动身日子,只说了要回来的决定。
说实话,对于老夫人和叶思姝要回来,叶朝歌多少是有些期待的。
不知她们看到以往辉煌的国公府变成六品官员的叶府,会是个怎样的表情?
尤其是叶思姝。
想必会很精彩吧。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祥和。
祁氏已然振作了起来,在陈嬷嬷的帮助下,将国公府,不对,将叶府治理的严严实实,一切皆捏在了手上。
叶朝歌也恢复了之前的生活状态,每天晨起去致宁苑请安,陪祁氏用完早膳再回到一甯苑。
无聊的时候便翻翻画本子打发时间,再不济便在院中烹一壶好茶,享受闲暇时光。
时间过得既快又充实。
这般过了几日,书文的信再次送来,老夫人那边已经开始动身了,最多半个月,便可抵达上京。
叶朝歌看过信后便烧了,坐等老夫人和叶思姝回来看好戏。
谁知,好戏还没看上,便出了一件完全在她意料之外的事。
这日,叶朝歌刚从致宁苑回到一甯苑,竹风便匆匆跑了过来。
“小姐,京兆尹府来人了。”
“京兆尹府?他们来干什么?”刘嬷嬷疑惑道。
“昨日有人在城郊的树林里发现了一具男尸,京兆尹府的人根据调查,怀疑是,是裴岚之子叶宇轩。”
“什么!”叶朝歌刷地将画本子阖上,“是叶宇轩?确定吗?”
清风抹了把头上的汗,“他们也不确定,所以才来府上请老爷过去认一认,老爷已经出府了,陈嬷嬷命奴婢来知会小姐一声。”
“不确定?这是什么意思?”
“听说是死了几日了,又被猛兽撕咬过,尸身已经无法辨别本来面貌……”
“哎呀你这丫头,不用说的这么详细,吓到小姐我剥了你的皮!”刘嬷嬷斥道。
清风挠挠头,她也没想那么多,小姐问什么,她便答什么,哪想那么多了。
叶朝歌皱了皱眉,并不是因为清风说得血腥,而是尸体本身。
会是叶宇轩吗?
“兄长呢?”
“少爷昨日便被将军府的人叫走了,至今未归。”青岚答道。
“嬷嬷,你亲自去将军府一趟,让我哥去趟京兆尹府。”她去不合适,让叶辞柏代为出面较好。
刘嬷嬷下去后,清风也离开了。
叶朝歌坐在那,手上的画本子再也没心思去关注一分。
叶宇轩死了?
叶朝歌感觉像是在做梦,是那般的不真实不现实。
到了下午,叶辞柏才从外面回来,叶朝歌给他倒了杯水,先让他喘口气再说话。
片刻后,叶辞柏放下杯子,对叶朝歌道:“父亲确定了,那的确是叶宇轩的尸首。”
叶朝歌闻言,理当松了一口气,可不知为什么,她没有任何松口气的想法,反而心情越发的沉重。
“如何确定的?”
“叶宇轩的左臂内侧有个棱形的胎记,也恰好左臂保存还算完整,所以认出来了。”
叶朝歌皱了皱眉,“哥,尸身破坏很严重吗?”
“我倒是没见过,不过听京兆尹府的人说,挺严重的。”
对方说,叶宇轩死去一段时日了,尸身腐烂严重,加上那片树林经常有狼群出没,尸体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了。
叶朝歌眉头蹙得更紧了,“这不对,不对……”
叶辞柏疑惑,“哪里不对?”
叶朝歌没有说话,咬着手指迅速思索开来,从开始到现在,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叶辞柏也不急,他知道自己的妹妹聪明,往往能发现别人发现不到的细节,便耐着性子在旁等着。
等得无聊,便让青茗上了些点心给他,他午膳至今还未用呢。
在叶辞柏快消灭一碟点心的时候,叶朝歌终于捋清了思路。
“哥哥,我怀疑尸体不是叶宇轩的。”
“咳咳……”
叶朝歌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惊骇的话,叶辞柏顿时被呛到了,俊脸憋得通红,拍着胸口用力的咳嗽。
叶朝歌默了默,给他递了杯水。
感觉好多了,叶辞柏声音略哑道:“你说,怀疑尸体不是叶宇轩的?”
叶朝歌点点头。
“为何如此说?连父亲也说那是叶宇轩……”妹妹不曾见过,何来依据得出如此结论?
“直觉。”顿了顿,叶朝歌继续道:“一具损毁严重的尸体,为何独独左臂完好,且恰恰是能证明他身份的左臂?”
叶辞柏一听,的确是挺奇怪的。
“可是,那胎记是实打实的,也许只是巧合呢?”
叶朝歌笑:“这世上真有那般的巧合吗?”
她怎么就这么不爱信呢。
一具损毁严重的尸体,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就唯独有着胎记的左臂完好无损,这怎么看都有蹊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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