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都处在极度的震惊和惊讶之中的时候,李时珍已经悠悠的醒了。
“他应该没事了吧?”李时珍看着扶着他一脸惊愕的福伯,挤出一丝笑容,声音有些微弱的道。
福伯听到这话,心里有一股暖流流过,甚是欣慰。
不愧是他看着长大的少年,这份为他人着想的心,让人钦佩。
也难怪会有圣人之兆在他身上发生,这样的心肠,足以让他有这个资格。
当下点头说道:“毒无大碍,休息得一晚,便能行动自如。”
事情的所有经过庞得之全部看得明明白白,立马跪在了虚弱的李时珍身前,磕头道:“感谢秀才老爷今晚救了宪儿性命,老爷若有趋驰,我庞家村全体村民万死不辞。”
眼前的这个少年,委实太让人震惊与敬佩了。
且不说那高明的治疗毒蛇的医术,单就转醒过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庞宪的安危,这份胸怀,让人从心底佩服得五体投地。
李时珍忙欲起身拉他们起来,却身体空虚,有气无力。
就在这时,刘四拉着刘三进来,磕头如捣蒜的道:“还请公子慈悲,救一救我两人的性命。”
福伯侧着身子,微微摇了一下头,示意李时珍不要说话。
在福伯看来,圣人之兆,必是李时珍在儒家之中所取得的成绩,更何况,兆,只是征兆,是有可能会成为圣人,但也有可能会被夭折。
圣人之兆,在龙国不是没有出现过,是极少。
出现圣人之兆的人,有成功成为圣人,也有夭折没有成为圣人的,这一点,福伯自然明白。
眼前若是贸然答应救治刘府九姨娘,必然会让公子的秀才身份不保。人都是自私的,福伯也不能免俗。
刘云权势熏天,独霸一方,作恶多端。其下人更是为非作歹,狐假虎威的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乡邻。九姨娘若是死了,那也是他们该有的惩罚。
李时珍视而不见,用比较微弱的声音问道:“你们将症状说一下,或能帮忙也说不定”。
刘四听到这,好像受刑台上等着砍头的罪犯听到普天同庆的大赦般,连忙道:“九姨娘今日下午不知何故,突然鼻口血流不止,老爷连忙请左近的大夫看了,皆是束手无措。至老爷命小的二人来请李神医时,鼻血犹是未有停歇之意。如今昏倒在床,奄奄一息,只待李公子救命。”
福伯和房间众人都听得清楚,一整天鼻子血流不止,简直闻所未闻。
一般而言,人由于气血充足或者鼻子受到外部碰撞,极易流鼻血。寻常的流鼻血,就算是普通的老百姓,也会简单的救治。比如用冷水将毛巾浸湿,敷在鼻根、前额中部或后颈部,或者将双足浸入水中,有时可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一整天的血流不止,那就让人不知如何处理了。
李时珍冥思了一会,语气微弱而有些吃力的道:“其他大夫可有采取一些救治的方法么?”
刘四忙道:“一些常用的办法都试过了,根本不奏效,老爷甚是生气,将他们全轰了出去。”
李时珍沉思了一会,用恍若蚊蝇气若游丝的声音说道:“取大蒜一颗,捣碎敷于神阙穴上,则血立止!”说完再也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刘三正疑惑间,心想这不是哄人的鬼话么?刘四却好像得到太上老君的救命仙丹一样,忙拉着刘三磕了几个头,快速的朝刘府赶去。
刘三甚是不解,问刘四道:“老四,你说这一颗大蒜,就能救了九姨娘的性命?”
刘四想笑,却忍住了,反问道:“你信吗?”
刘三自是不信,摇摇头,刘四道:“我也不信。”
刘三这下迷糊了,九姨娘的事那可是耽误不起的大事,他怎能不知,忙道:“你即是不信,那你这样着急回府干嘛,救不了九姨娘,难不成回去领死?”
刘四嘿嘿一笑,眼中露出一丝寒光来,道:“你想报那小子让你久跪之仇不?”
刘三一想到这,脸色顿时变得狰狞起来,咬牙切齿的道:“我平日那里受过这等侮辱,真想一掌把那小子拍个稀巴烂,或者一脚将他踹进粪池里,让他尝尝屎尿的味道,不然出不了大爷心中这口恶气。”
“可是……”刘三想到刚才李时珍身上那神奇的一幕,不禁有些后怕和担忧。
刘四看到了刘三欲言又止的表情,说道:“你莫不是怕了,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刘三被他一激,瞬间整个人好像打了鸡血一样,骂道:“管他是谁,得罪了大爷,大爷就要他的狗命。”
刘四阴冷的表情闪过一抹狠色,对刘三道:“我想到一条计策,定然能让这李言闻及那小子从这个世上消失。”
刘三眼睛一亮,道:“莫不是向知县老爷告发这小子行医救人一事?”
刘四摇了摇头,这一下直把刘三看得一脸茫然,骂道:“你他妈倒是说啊,把劳资像吃了屎一样憋着难受。”
刘四脱口而出两个字:“大蒜!”
刘三更加迷糊了,道:“这大蒜还能杀人,你不会无聊消遣我刘三吧?”
刘四嘿嘿一笑,道:“你猜?”
刘三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说道:“老四,你就直接和我说了吧,我恨不得立刻要了那小子的狗命。”
刘四看了一眼着急的刘三,慢慢的道:“那小子行医救人,你我虽看在眼里,但告到知县那里,口说无凭,定然还会被扣上诽谤秀才的罪名,你难道想李福和那群被救好的刁民替我们作证?”
刘三一拍大脑,说道:“你分析得对,我差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被自己害死了也不知道。”
刘三道:“那小子说大蒜能止血,依我看来,定是满嘴的胡说八道。你我回去,只说这是李言闻开的口头方子,老爷虽是迷惑,在束手无措之下,必然听那小子说的方法一试,你想一下,九姨娘一命呜呼,以老爷往日的脾气,会怪到谁的头上?”
刘三不假思索的道:“肯定是李言闻。”
刘四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九姨娘出事,老爷定会归责于李言闻,而李言闻外出采药未归,李福定不会说实话,只能自己顶罪,我们便一口咬定是李言闻开的方子,知道医死了人逃窜在外,老爷和知县一看李言闻不在家,必然相信我们的证词。”
刘三点了点头,看向刘四的眼光有些佩服之色,说道:“还是老四神机妙算,思虑周全。”
刘四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继续说道:“就算李言闻在家,面对此事必然会向李福询问明白,知道是儿子李时珍所为,就算没有开这方,也会为了他的儿子扛下此事。你想一下,谁会把自己儿子的性命不要,并且还是一个秀才,具有考上举人光大他李家门楣的儿子?这样一来,李言闻乱开方子,致人死亡必定会有牢狱之灾,轻则牢底坐穿,重则斩首示众,以老爷睚眦必报的性格,定然会在牢里要了李言闻的狗命。”
刘三听刘四说完,佩服得不行,伸出大拇指赞道:“老四不愧“小智多星”之名,连环炮,马后炮,一炮接一炮,借刀杀人而不留痕迹,高,实在是高。”
刘四冷冷一笑,甚是得意,说道:“没了李言闻的李时珍,在你手里还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刘三哈哈一笑,说道:“老四,这事要是成了,我叫翠红楼的小红好好伺候你几晚,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刘四看着刘三,两人相视一笑,丑恶的声音在黑夜中传来,如同十八层地狱恶鬼的哭嚎一般,极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