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闻问切,天级知微成长妙法。《难经》曰: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脉而知之谓之巧,故称四诊。凡人有疾,发于内而显于外,非入微而不能查,练至大乘,以外知之曰圣,以内知之曰神。
李时珍虽一直被要求闭门读书,却知道望闻问切乃是医者入门的必备之学,望,指观气色;闻,指听声息和嗅气味;问,指询问症状;切,指摸脉象。突破之时竟能得此无上妙法,当真兴奋溢于言表。
一夜时间很快流逝,李时珍在宁静虚无空间静静的参悟着“起死回生术”和“望闻问切妙法”,不知东方之即白。
耳听得一声鸡鸣,李时珍睁开眼来,境界之力的提升,让他神清气爽。
入虚境者,不过耳聪目明,手灵腿便,境界之力,有开山裂石之能,入门级别而已。而初虚境,境界之力成倍上涨,新增防御之体,四肢灵便,境界之力,有破风击浪之能。
李时珍洗漱完毕,出了门,点了一些稀饭馒头并一些咸菜,在客栈吃饭大厅边吃边等。福伯和庞宪也相继起床,独李果珍迟迟不见动静。
李时珍道:“福伯,昨天你和兄长喝了多少啊,怎么他还没有起来?”
福伯一愣,笑道:“不过喝了两杯水酒,按理来说,不至于醉到现在!”
对于李果珍的酒量,李时珍如何不知,当下正欲起身去叫,庞宪心领神会,一个健步如飞抢先了去。
李时珍笑了,看这速度,庞宪昨晚也没少用功啊。
李时珍一口馒头没有吃完,只见庞宪手拿一张信纸,脸有着急之色,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李时珍见了,知道有事,问道:“兄长呢?”
庞宪将手中信纸双手交给了李时珍,说道:“我去敲门的时候,见没有反映,于是破门而入,不料没有看见恩公的兄长,我左右寻了个遍,踪迹全无,只在桌子上发现这个,我不认得字,所以带过来给恩公瞧瞧。”
李时珍昨日经历了周超之事,心系兄长安危,连忙拆开了信,却是一首七绝小诗,只见写道:“父精母血著此身,无父无亲怎作人。古有缇萦能救父,唯将一死报严恩。”
这是一首打油诗,看笨拙的字迹,铁定是兄长李果珍写得无疑了。
缇萦救父,乃是一个典故,说的是若干世纪以前,有一位名医,名叫淳于意,医术精湛,德艺双馨。一天,有人上书告发淳于意在地方做医官接受贿赂,下药害人。按照刑法应当专车押送他到都城问罪。淳于意有五个女儿,跟着囚车在哭。淳于意生气,骂道:“生女儿不生儿子,危急时没有人能帮忙。“这时小女儿缇萦因父亲的话而悲伤,就跟父亲一路走到了都城,对皇上上书说:“我的父亲做官吏,当地的人都说他清廉公平,如今犯法应当获罪受刑。但生命只有一次,一旦人死,即使想改过自新,也没办法了。我愿意代父去死,只想让我的父亲能改过自新,行医治病,救济更多的百姓。“皇上听到后为她的孝心感到同情与敬佩,遂免除了淳于意的刑罚,无罪释放。
对于这个典故,熟读经史的李时珍如何不知道。严,就是父亲的意思。这首诗的内容就是,父母生我养我,没有父亲和亲人,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古时候缇萦都能舍身去救自己的父亲,我只能也以死去换回父亲的性命。
李时珍是个懂的感恩的人,更何况父子情深,兄弟友爱,想着父亲平日的音容笑貌和兄长的欢声笑语,此刻兄长竟然要去以身代死,不由得眼角有些湿润。
福伯侧脸看见,说道:“我听别人说,现任的蕲王爷脾气暴躁,喜好杀怒,如今事不宜迟,唯有马上入蕲王府,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对于蕲王爷的为人,李时珍早有耳闻,问明了蕲王府的位置,三人驾了马车,快马加鞭朝蕲王府赶去。
蕲王府,原名荆王城府,荆王朱瞻纲自江西建昌迁蕲,建荆王府于蕲州城。
三人不一刻便到了一所大宅前,但见正红朱漆的大门顶端悬着一块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遒劲苍老地题着三个颜体大字“蕲王府”。整个大宅外墙青砖碧瓦,沿墙街道清一色柳绿垂杨,门前两个汉白玉雕刻的狮子惟妙惟肖,虎虎生威,让这座大宅显得更是气势非凡。
大门前站着一个看门的仆人,口中自言自语的,好像在嘀咕着什么,李时珍见了,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这仆人名叫朱旺财,朱旺财看见李时珍三人朝大门走来,粗衣葛布,连忙骂道:“喂喂喂,你们三个眼睛瞎了吗,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往里面跑?”
李时珍急切的想知道兄长的安危,连忙立定了,施礼道:“蕲春秀才李时珍,有事拜见蕲王爷,还请帮忙通报!”
朱旺财看了李时珍一眼,方巾阔服,倒是一副秀才的打扮。却仍有些不悦的道:“我们家王爷一天到晚都是军国大事,出入的都是达官显贵,事情多得很,哪有闲功夫理会你这个穷秀才,走走走,别呆在大门口碍眼。”
宰相门前六品官,这个李时珍自然清楚,听得这话,心中有气,不过这先礼后兵的道理却是知道的,仍旧恭敬的施礼道:“我乃蕲春李言闻的儿子李时珍,今有要事面见蕲王爷,恳请帮忙通报。”
朱旺财一听是李言闻的儿子,立马火冒三丈,骂道:“这该死的李言闻,自己医术不精找死也就算了,儿子还害得大爷我挨一顿打,现在又来一个,你他妈给我赶紧滚,别给大爷找晦气。”
李时珍听得朱旺财“儿子还害得大爷我挨一顿打”知道兄长李果珍已经进了蕲王府,并且由于兄长的进去,致使朱旺财挨了一顿打,看来兄长定然是在里面有什么事情,让蕲王爷非常生气。
朱旺财见李时珍站在这里没有要走的意思,继续骂道:“你们要死自己死远点,不要连累大爷我,都给我滚。”说完就欲过来推李时珍滚蛋。
庞宪忍不住了,一个健步而去,在朱旺财极其惊讶的眼光中,一把将他拎了起来,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看大门的,也敢这样和我家恩公说话,识相的赶紧去告诉蕲王爷,就说我家恩公来了,叫他好茶相待。”
看了几十年大门的朱旺财最是欺软怕硬,见风使舵,看见庞宪露了这手,是练家子,连忙求饶道:“大哥饶命,小的马上进去通报。”
庞宪恶狠狠地瞪着朱旺财,怒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朱旺财吓坏了,生怕一句说的不好得罪了这个黑脸尉迟敬德,连忙语带哭腔的说道:“大爷啊,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就饶了小的吧,我马上进去通报。”
庞宪这下彻底生气了,破口大骂道:“我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做你大哥已经十分难堪了,还做你大爷,我就长得有你说的那么老吗?还做你泰山,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