蕲王朱厚焜虽是震惊于李时珍的一招制敌,但震惊也就一下,见李时珍发问,哈哈一笑,说道:“本王说话一言九鼎,你既然赢了,这本医术自然就是你的。”说完手一拂,那本书便落在了李时珍手中。
李时珍来不及细看,往胸前衣服里一放,说道:“还请蕲王爷,放过我的兄长。”
蕲王朱厚焜忽然变了脸色,有些不悦的道:“放人可以,但你得给我一个理由。不过我得告诉你,一个初虚境的医师,在我眼里,同沙漠中荒芜的杂草,没有一点区别。”
李时珍不卑不亢的道:“蕲王爷高瞻远瞩,雄霸一方,乃是我们蕲州明面上的霸主,可底下家族势力蠢蠢欲动,似有越俎代庖之势,蕲王爷一点都不自知?”
蕲王朱厚焜听到这话,先是眼睛微咪,静静的看着李时珍,随即神情变得狂傲起来,说道:“蕲州还没有那一个家族,可以撼动本王的地位,即使有,他也没有这个胆量!”
这是绝对的自信,一个王爵的自信,一个宗虚境宗主血脉的自信。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广袤的龙国,都是他朱家的领土。
一百年前,濠州钟离县走出一个少年,字国瑞,名重八,偶得机缘,悟得天地之法,文、武兼备,四十一岁踏入宗虚境,开立大明宗,创下龙国。
这人不是别人,乃是蕲王朱厚焜的先祖,朱元璋。
李时珍淡淡一笑,道:“蕲州城的周家,蕲王爷就没有一丝担忧么?”
蕲王朱厚焜眼神中闪过一抹狠色,旋即消失不见,冷冷的道:“一个小小的周家,一流家族都算不上,在本王这里,如蝼蚁一般。”
李时珍习得望闻问切之术,虽然蕲王朱厚焜掩饰得很好,但那一抹狠色,却是被李时珍所施展的望字诀瞧得明明白白,当下说道:“蕲王爷可以不惧周家的族长,但他的女儿周玥,已经被清水塘看中,选为接班弟子,这个满城皆知。清水塘不可怕,但是倾城派就...?”李时珍说到这,故意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蕲王朱厚焜。
倾城派这三个字一入耳,蕲王朱厚焜楞了一下,脸上神情有些复杂。
虚无之境,一共九重。凡境界达到第八重宗虚境者,方可创派立宗,建立国家。
由于倾城派的创派宗主为甄妃,其人没有立国之心,所以在虚无大陆延续千年,生生不息,也没有人动这个门派。
但一个国家如果存在这种势力,为君者表面上和和气气,其实心里如坐针毡,提防得不行。
作为亲王的蕲王朱厚焜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面对着李时珍,他掩饰的很好,语带讽刺的道:“你是自己想报周家侮辱你父之仇,所以想借我之手,报仇雪恨,可是,本王从不做别人的棋子。”
李时珍淡淡一笑,笑得有些无奈,莽莽乾坤,谁人不是棋子?
蕲王朱厚焜看着李时珍露出的无奈笑容,不由得有些好奇,问道:“怎么,你不相信本王的话?”
李时珍回道:“周家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不敢有劳蕲王爷。不过我想说的是,得罪一名有着巨大潜力的医师,显然是不大明智的。”
蕲王朱厚焜脸色一变,怒声道:“你这话是在威胁我?”
李时珍一脸刚毅,正襟道:“不敢。”
看着这不卑不亢的李时珍,蕲王朱厚焜犹豫了。
他并非重视李时珍的医师潜力,在龙国,别说一个真虚境的无欲真人,就算是灵虚境的医灵,他一样可以肆意秒杀。
他所重视的,是周家的成长速度,以及周玥所在的清水塘。
周家族长周仁,在周玥进入清水塘后,从一名普通的武师,成为了一名武士,并且隐隐有突破到武灵的意思。
这自然是周玥带给周仁的好处,因为境界的提升,光靠修习参悟远远不够,这世上有一种最为直接的方法,就是丹药。
丹药可以增加境界之力,提升修习者的速度,但异常难得。
因为丹药,来源于药者。
药者,又称炼药师,只有踏入初虚境,才有资格获得。
如果说医者在虚无时代是万中无一,那么药者,则是医者当中的万中无一。
因为成为一名药者的条件极为苛刻,那就是只有医者才有资格顿悟。
顿悟是在医者由入虚境突破到初虚境的时候完成,若有机缘参悟无上妙法,则有机会顿悟成功,获得双生之力。
所谓双生之力,就是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两种职业能力。比如龙国的开国宗主朱元璋,本身是一名武者,由于顿悟成功,获得文气,拥有双生之力,文武双全。
但是医者顿悟成功的几率极少,在龙国,就蕲王朱厚焜所知道的,也不过十多位。
很明显,他所不知道的炼药师里面,定然有一位是在清水塘。
周仁按这个成长速度,不要三年,蕲州城将会诞生一名武王。
这个是蕲王朱厚焜最不愿意看见的,因为周家的扩张势力,竟然开始渗透到了他们蕲王府。
他看着李时珍,眼神有些犀利,说道:“你若是能替我铲除周家,我可以考虑放了你的父亲和兄长。”
“铲除周家,还不到时候,但是我有一个理由,可以让你放了我的父亲和兄长。”李时珍道。
蕲王朱厚焜冷冷一笑:“那也要看是什么理由。”
李时珍正色的说道:“因为我的父亲,可以医治好蕲王妃的病。”
蕲王朱厚焜不由得怒道:“你可知道,你的父亲,不过一个凡人,若不是一时之间请不到一名医者,他连进本王家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李时珍不由得有些怒气,说道:“谁说凡人不可治病,在我看来,我父亲的医术比起你请的静空可强多了。”
蕲王朱厚焜彻底怒了,说道:“蕲王妃便是被你的父亲,一个凡人给医治得只有一口气在,你觉得你一个医师,我不敢杀你?”
李时珍毫无惧怕之色,说道:“蕲王爷要杀我易如反掌,可是蕲王妃的病,只有我的父亲才可以医治,你若不想世子三天之后毒发身亡的话,大可一掌把我杀了。”
朱垣只知道自己发病时疼痛难忍,却不知道再过三天便会没命,听了李时珍的话,吓得出了一声冷汗,对蕲王朱厚焜说道:“父王,你可要救我!”
蕲王朱厚焜一看朱垣这表情,知道李时珍所说的话不虚,连忙关切的问道:“垣儿,你怎么了?”
朱垣道:“孩儿前日熟睡之时,左手尺泽穴上不知被何种毒物咬了一口,初时不痛不痒,但一到子时,全身疼痛难忍,彻夜难眠。”
蕲王朱厚焜一把抓住朱垣的左手,手只微微一握,强大的境界之力从手中渗透到朱垣身上,检查着朱垣的身体。
突然,蕲王朱厚焜脸有震惊之色,向李时珍问道:“你是说,你有救治垣儿的方法?”
李时珍道:“这个自然。”
蕲王朱厚焜道:“如果你能医治好垣儿,我便放了你的兄长。”
李时珍忙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蕲王朱厚焜着急的问道:“多久可以治好?”
李时珍道:“我兄长什么到这里,世子的病就什么时候可以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