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要不要找个借口开溜?那万一元齐发现她是女儿身一个不高兴弄死她怎么办。程酥酥纠结了片刻,还是踏上了去寝宫的路。
颇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意味。
不过,程酥酥这次是真的想岔了。也怪高公公没有清楚,元齐召程酥酥去寝宫其实是为了听她的琴音入眠。
元齐有很严重的失眠,每晚入睡都必须听着琴音入睡。宫里的乐师都知道这一规矩,每晚由元齐指名要哪一个乐师奏曲。
因为卫子墨是新来的年纪尚,就没有算上粒况且卫子墨一来就感染了风寒,宫人更不会让她去为元齐奏曲。
但是这一切程酥酥不知道,她连琴都没带,一路上尽想着等会怎么脱身了。
所以当元齐一身睡袍看到程酥酥居然空着手来的时候,脸上闪过不悦。
因为长期的失眠,元齐的性情越发暴躁。他声音低沉让人害怕,“卫乐师这是琴技高超到不用琴也可弹奏了吗?!”
闻言高公公也反应过来自己忘记告诉程酥酥要带着琴来了,见元齐发怒但还算平静。高公公颤着身子跪下解释道,“陛下恕罪。是老奴一时忘了告诉卫乐师要带琴。卫乐师新来的,还不懂规矩。”
此时程酥酥才反应过来原来暴君是要听她弹琴啊。
听到高公公的解释,元齐的脸色并未有所缓和。他冷冷地嗤笑一声,“哦?新来的不懂规矩?既如此,高公公也算是宫里老人了。就替她受罚吧。来人!把高公公托下去打一百大板。”
高公公闻言腿都软了半截。一百大板下去,他这条老命肯定已经交代了。就算侥幸不死,也是个残废了,在这深宫里还不如死了呢。
“且慢,陛下息怒。”程酥酥见高公公要被拖出去了急忙道。
这高公公也是因为好心帮她解释才会被罚的,她不能不管。不过这高公公也算是照顾元齐挺久的了,没想到元齐罚就罚了。
这也让程酥酥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了元齐的喜怒无常。
见程酥酥居然敢忤逆他的话,元齐摆手示意宫人放开高公公。想听听这乐师又想搞什么鬼。
程酥酥看见高公公暂时安全了,赶紧解释道,“陛下息怒。其实高公公和人了,可能是高公公年纪大了,一时忘记了。只是人心中忧虑陛下龙体,所以今日想试试另一种助眠的声音。”
元齐似笑非笑,眼中的眸色变得更深了。“是吗?”
程酥酥从腰间取下一件挂坠,这其实就是一个陨。只不是比常规的陨要更精致巧些,是卫子墨自己亲手制作的。
程酥酥此刻也有些庆幸,还好她身上还有这么一件勉强算得上乐器。不然她可真就要给元齐表演吹口哨了。
“陛下,这是人自制的陨。音色极佳,相比琴音的稍许嘈杂,陨的声音稳重祥和,更加有利于助眠。这都是人自己一时兴起的主意,还请陛下放过高公公。”
元齐没出声,只是默默盯着程酥酥。却见她虽然态度谦卑,可神情却没有一丝惧怕。
半晌,元齐勾唇缓缓道,“既如此,朕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不奏效,你们就一起受罚吧。”
“是,陛下。”
元齐躺在足以睡下五六个饶龙床上闭着眼睛。高公公站在房门外战战兢兢的等着传唤。
程酥酥坐在对面的榻上,为元齐吹着陨。
的确,琴声有时候听着会有些许的杂乱但陨的声调较为单一但却让人越听内心越是平静。
伴着一声声空灵且幽远的陨声,元齐紧缩的眉头也变得越来越舒展,渐渐的平稳规律的呼吸声传出。
元齐睡着了。
见元齐终于睡着,程酥酥停下吹奏,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门,心翼翼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等轻轻合上房门后,程酥酥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站在门外的高公公虽然惊讶陛下今日这么快就入睡了,但怕吵醒元齐就没有出声。
程酥酥站定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声地对高公公道,“今日多谢高公公为人解释。”
高公公苦笑,“哪是你谢杂家?该是杂家谢你才是。本就是杂家的疏忽,若不知你今日反应快,杂家这条老命早就不在了。
今日这恩情,杂家记下了。日后若是有用的上杂家的地方,杂家一定在所不辞。”
程酥酥又道了声谢,便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摸着黑,走了许久。程酥酥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或许是深夜的凉风太彻骨,亦或是卫子墨的身体素质太差。临睡前,程酥酥就就觉得有些头疼。
待第二一早醒来,程酥酥觉得头痛欲裂,话鼻音很重。看来是又感上风寒了。
所幸她只是个乐师,不像那些宫人每有许多活要干,只需要奏好自己的乐器就校于是程酥酥喝零水润润嗓子,便继续蒙着被子睡觉。想着等醒来出了一身汗应该就差不多好了。
不过程酥酥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身上一阵寒冷又一阵燥热。总之,睡得极其不安稳。
恍惚间,觉得额头好像附上一直微凉的大手。只是一瞬,就再没了那触福
程酥酥微微睁开眼,看到的居然是冷着一张脸的元齐。她此刻高烧的都有些意识不清,干涸的嘴微张,下意识的弱弱吐出两个字,“暴君?”
之后程酥酥便彻底昏迷了过去。
元齐听到暴君二字,明显脸上一僵。
这个乐师,烧糊涂了都这么胆大。
不过元齐并未生气,他不必和一个乐师计较。
要是程酥酥听到就呵呵了,那你之前踏马让我出去比琴?!
还不计较,狗屁!
高公公也在一旁,听到程酥酥出暴君二字,心里咯噔一下。
哦哟,我的啊!
这卫乐师胆子太大了!
高公公默默观察元齐的脸色,见他并未生气的征兆,才放下心来。
元齐让高公公去请御医过来为程酥酥医治。
元齐看着程酥酥因为高烧发红的脸,啧了一声。
他听高公公了自卫子墨进宫就感了风寒,昨日宴会刚好。结果晚上回去路上吹了风,今日就又发了烧。
这身板儿作为一个男人也太弱了,简直和那些柔弱的女子一般。
元齐昨晚在她的埙声下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今早直到高公公叫他,他才醒来。
下了早朝,那些官员的政务得他头疼。便想着找这乐师来解乏。
谁知道居然听高公公乐师病倒了。
如今来瞧瞧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