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摆手道：“不用，我信你。”

冯嬷嬷接过盒子，拿出里面的药丸递给冯氏，又端起一碗温水。

冯氏先吃药丸再喝水，并没有半点迟疑，柳芳菲已经取得了老夫人的信任。等到老夫人睡着了，柳芳菲才离开，冯嬷嬷暗自点头，这四小姐算是极贴心的了。

翌日上午，安国公柳继元下朝后就来看望冯氏。

“母亲，听说您昨个儿又犯老毛病了？怎么不请御医来看看？”

“不用，从前请的那些御医只说静养，汤药喝下了不少也没什么大变化。倒是四丫头在她姨娘的嫁妆里头捣腾了很久，找到一颗珍贵药丸，我已吃了，半夜里就不疼了。”

柳继元有些诧异，他的母亲最是警醒，哪怕家里人送的东西都要检查好几遍才用，怎么柳芳菲送的药丸，她就这么吃了？

“四丫头又试药了？”

“就是因为上次试药，我吃了半颗，昨天才复发，昨夜吃了一整颗，立马就不疼了。”

“母亲，凡事小心为好。”

冯氏笑看着嫡长子，“你不是为这个事来找我的吧？”

“儿子关心母亲，特来看望。”

“你还有别的事。”冯氏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今年新上的碧螺春，味道很好。

柳继元突然跪下，“儿子教女不善，还请母亲责罚。还有，孙氏她毕竟也是宗妇不能罚太久，以后她还是要执掌中馈的，下人们都看着实在是......”

冯氏笑道：“你知道你父亲当年想把爵位传给谁吗？”

柳继元藏在袖中的双手立即握紧了，他知道他并不是父亲属意的继承人，“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发现你还是没变。有话不直说，作为当家人看事情也看不透彻，赏罚不分明，轻重也分不清，对内院之事向来不过问，任后院里乱七八糟。殊不知，多少世家都是先从萧蔷后院里开始烂起来的。”

柳继元低头，然后又默默点头。

“当年你父亲想立你弟弟做世子，我说嫡长子尚在，哪有立嫡幼子的。再说二房里的子女，我看着也没有大房的有出息。”

“多谢母亲在父亲面前美言。”

“我可不是美言，我只实话实说。罢了，你下去吧，该让你夫人解除禁足的时候，我自会让她出来。”冯氏不想再跟大儿子掰扯了。

柳继元出了冯氏的院子，刚巧就碰见来请安送点心的柳芳菲，父女二人这是很久没见面了。

“给父亲请安。”柳芳菲福了福身子。

柳继元点头，淡淡道：“你倒是勤快，怎么不见你对你嫡母那么殷勤？”

“禀父亲，嫡母正在禁足，女儿不能去请安。”

“你那件事，我已经知晓，也不能全怪霭琴，她是你二姐，你却处处争强好胜抢尽她的风头。你是庶出，该谦让的地方要谦让。一家子姐妹骨肉，何必相互嫉恨？既然老夫人喜欢你，你就多去走动，顺便替你嫡母和二姐求求情。以后大家还能好好相处。”

柳芳菲算是明白了，她这位父亲不喜欢她这个庶女，句句都是向着替夫人孙氏和嫡女柳霭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