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身边也围着许多人，她也就没跟安国公老夫人冯氏搭话。

之后，所有人都去了大殿向当今圣上朝拜，行大礼。大殿左边是男宾席位，右边是女宾席面，这样的喜庆日子，所有勋贵世家四品及以上官员家属都到齐了，但是庶出的就没机会了，除非庶出子女非常受到家族重视才有资格被长辈带去参加这样的宴会。

像柳芳菲、黄玉芬这样的便是最好的例子。

黄玉芬也已经定亲了，跟她定亲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柳霭琴看不上的毅勇侯秦家嫡长孙，那位秦少爷虽是武将却长得面如冠玉。

“大年初五，我们辅国公府宴客，你可一定要来。”黄玉芬的位置离柳芳菲还挺近，她就提前说了，“反正我祖母会给你祖母下帖子的。到时候，郡主、曾钦言都会来的。”

“行，黄大小姐邀请，我一定得去。”

“我给你写过信，你怎么一封都没回我？”黄玉芬问道。

“我一封都没收到过。”柳芳菲微微皱眉，心下警铃作响，分明就是有人半途截了，她轻声问道：“你信里没写什么要紧私密的事吧？”

黄玉芬也皱眉了，竟然有人这么大胆，盗了她的信，“还好我没写什么，就是问你在那边如何了还有就是给你报个平安，假药事件对你舅舅家没有什么影响。”

柳芳菲默默点头，“真不知是哪个胆敢私自截我的信。罢了，我现在也回来了，那背后之人应该不敢了。”

她们两个交头接耳，英国公府嫡出小姐曾钦言也凑过来，“好啊，你们说话也不叫我，把我当外人是不是？”

“哪里，咱们就是闲得无聊，瞎唠嗑呗。”黄玉芬说道：“初五，我们府上有宴席，你要来。”

曾钦言笑道：“一定，你可得好酒好菜好点心地招待我。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未来夫君长得什么样。”

“我才不要听呢。”黄玉芬有些害羞。

“哈哈哈，那我说给别人听。”曾钦言打趣道。

“对，我想知道，也不知那位秦大少爷长的什么样，若是太丑恐怕配不上咱们玉芬。”柳芳菲也凑热闹。

姑娘们在一处说话总是很高兴的，嘻嘻哈哈，周围看的人也高兴。

辅国公老夫人陶氏对安国公老夫人冯氏说道：“看到这些花骨朵似的小姑娘这么高兴，我也高兴。咱们也是这么过来的。”

冯氏点头，“是啊。想当初我嫁进安国公府，你嫁进辅国公府，咱们几十年的老知己了，孙女们竟也合得来，是缘分。”

说完，两位老夫人还碰杯了。

柳霭琴的亲事还没有定下，所以安国公夫人孙氏跟周围的夫人们聊得很欢，时不时有人问起霭琴，孙氏也乐得介绍。

至于柳霭惠就安静了不少，她的父亲不过四品官，二夫人郭氏也是强装微笑，当初以为自家女儿能做六王爷侧妃，可如今六王爷侧妃竟是个府医葛欣，要说出生，这葛欣还比柳霭惠差一些，再说葛欣是京中出了名的老姑娘，跟江阴侯世子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六王爷也不知怎么回事。

二夫人郭氏心里是有些怨怼六王爷楚琛的，可对方毕竟是王爷，也并没有对柳霭惠做什么出格的事，郭氏也没法子，只能自认倒霉，吃下这个哑巴亏。

也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贵夫人问起安国公夫人孙氏来，“听说你们府上二房的柳霭惠是要进六王爷府邸的，怎么没进？倒让那葛欣进了？”

孙氏平时也不待见自己的弟媳妇郭氏，但毕竟同一个府邸，出了这等丑事，也要帮忙遮盖一二，“这没影的事，是哪里传出来的，我并不知晓。”

“京中不少人家都想和六王爷搭上的，安国公夫人何必装不知道？你们府上二房的那位三小姐被人看见过好几次单独与六王爷在一起。哎，也是可惜了。”

孙氏尴尬笑道：“是吗，我还真是不知道。”

嘴上是这么说，孙氏心里却爽得不得了，平时那个弟媳郭氏趾高气扬的，现在是丢脸丢到家了，宛如丧家之犬。

席间，推杯把盏，歌舞升平，柳芳菲瞥见六王爷身边坐着正妃，侧妃位子上坐的是新进府的葛欣。

葛欣不是从前风姿绰约的样子，而是一副疲劳的心事重重的样子，那样一个明艳甚至可以说是飞扬跋扈的女子，好似没了生气一般，柳芳菲不知葛欣是经历了什么事。

用完午膳，这大年初一的宫宴算是完了，昨夜守岁，宫中诸人包括皇上都是没休息好的，因此宫宴就到此为止了。

宫门口又是车水马龙，依次有序离开，马蹄声和车轮声此起彼伏。

柳家姐妹坐一辆车。

柳霭惠没有什么心情，她看了柳芳菲一眼，然后问道：“四妹妹，今天在六王爷身旁的就是葛欣吧？她在南粤时，你应该见过她吧？”

柳芳菲点头，“嗯。”

“她为人怎么样？”

“还不错。”

“六王爷奉旨去南粤，他们就是那时候勾搭上的吧？”柳霭惠最近神情憔悴，就是一副失恋的样子。

“三姐姐，过去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你该往前看了。六王爷未必是你的良配。”柳芳菲劝道：“你是嫡女，何必去做王爷的妾侍，有什么好的。”

柳霭琴也道：“确实，我听说王府里面水深火热的。三妹妹别再执迷不悟了。”

别人不知道，可是柳霭琴是极其不喜欢自家府邸和六王爷有任何联系的。

柳霭惠淡淡“哦”了一声，然后就不再言语了，过年后，她就十五了，再过几个月，就是她及笄的日子，她却等不来心上人迎她入府的喜讯了，她曾经花大力气去讨好六王爷，结果什么也没得到，她左思右想只觉得是因为自己没有做好内应，所以才失去了机会，那个葛欣还不如自己呢，却做了六王爷侧妃，她心里不甘。

柳芳菲回到自己院子里睡了个午觉，迷糊中，有人推她，她睁眼一看，又是丁宴，这个家伙大大方方站在她内室里头，正笑眯眯看着她。

“怎么又是你？”柳芳菲的头发睡得有些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