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龚氏简直无语,这几,她觉得柳芳菲是个管家的料,为人也比较机敏,张弛有度,没想到竟这样大胆,当众揭自家的丑,好在这里都是自家人。
“我老七媳妇,可不能这么话。公中的事,长辈们知道,管家人知道就行了。”龚氏提醒道。
柳芳菲微微一笑,“婆母您错了,其实满京城都知道的。”
九姐丁玉敏翻了个白眼,“我七嫂,你是不是故意气我母亲呢?让你别了你还?”
“对不住,我以为这事大家都知道呢,毕竟就连京城里都传遍了。咱们东昌侯府已经穷到要用儿媳、孙媳的嫁妆填补亏空。”柳芳菲就是不闭嘴,态度还不卑不亢。
丁玉敏冷笑一声,“是是是,大家都知道,但请你也别了行吗?”
柳芳菲笑道:“校九妹妹你长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只可惜。”
“可惜什么?”
“总是喜欢翻白眼,这样下去,眼睛会变的,会不好看的。”
“你,七嫂你什么意思?”
“哎呀,我,今中秋节,你们吵什么呢?大房也真是不稳重,怪不得外边人都瞧不起咱们家。”丁二夫人卢氏劝道,但她这个劝也不怎么高明,反而有点添火的意思。
丁二老爷丁嘉松有些醉了,趴在桌子上大笑,然后坐起来,指着众壤:“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浮躁,咱们丁家堂堂的东昌侯府,怎么可能没有银子?别银子,金子珠宝也是数不胜数呐。因为有笔巨财还没找到。”
丁二夫人卢氏翻白眼道:“你喝醉了,别了。”
“为什么不?”丁二老爷挥挥手,“我大哥大嫂,你们也别遮遮掩掩的了,把咱们母亲留下的巨额财报搬出来,大家均分一下不就完事了?咱们一共五个房头,你们长房拿多些,咱们其余四房也认了,可你们不能独吞呐。分完了,咱们立马搬出去,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丁三老爷、四老爷和五老爷纷纷颔首。
“二哥得不错,大哥你就承认了吧。”
“是啊,早点分完巨财,早点分家呗。”
“都是大房遮遮掩掩,不怪咱们不走。”
东昌侯爷丁嘉武怒了,“都了好几遍了,母亲生前没过有巨财,况且那个疯癫嬷嬷的话能信吗?真有巨财,我为何不拿?如今府里过的拮据,我很有面子?你们也别吵了,爱搬不搬,这家爱分不分,反正吃穿用度都自己出吧。是,我这个侯爷没出息,养不起你们这些亲戚。”完就一甩袖子走了。
好好一场家宴竟有些颓废凄凉。
九姐丁玉敏狠狠瞪了柳芳菲一眼,“都是你惹得大家不高兴。”
柳芳菲耸耸肩,觉得自己冤枉得很。
不一会儿,丁宴回来了,他白在宫里当差,现在赶回来用晚膳。
“见过母亲。”丁宴朝嫡母龚氏打招呼。
龚氏微微颔首,吃了一会儿也回自己院子了,她也没什么心情。那笔巨财,她也有印象,甚至审问过那位疯癫嬷嬷好几次,可每次疯癫嬷嬷的话都不一样,久而久之,龚氏也不知她的真假。
若是有巨财,龚氏比谁都高兴。
大家用完晚膳,也就稀稀拉拉三两成群离开了,要是亲情,平时因为鸡皮蒜毛的事早就磨光了,现在大家还留着就是因为那个完全没有根据的秘密,顺便卡卡公中的油水,若真是出去单过了,未必比在府邸里过得好。
丁宴和柳芳菲一同回到院子里。
“你若是不想管这家,就别管了,我同父亲去。其他几房的嫡出儿媳都空闲着你,非要你这个庶子媳妇来管,分明是欺负你。”丁宴是维护娇妻的。
“没事,我也想看看能不能摆平,其实吧,这府里也没到那么落魄的时候,只要大家真正做到各自拿钱出来,多退少补,公中也就没有亏空了。以前公中的银子都是谁出?”
“当然是祖母了,她老人家活着的时候,替几个房头都填了不少亏空,所以她死后,留下的产业不多,各个房头的人才不信。”
“既然大家的心结在家族财宝上,那把这个谜底破了不就行了?等大家相信,东昌侯府确实没有什么巨财,其他四房自然就搬走了。”
“当中审问过那位疯癫的伺候过我祖母的嬷嬷,每次得不一样,大家也就不信了。算了吧,一团乱账,我倒是想搬出去住呢,可惜没有理由,我父亲铁定不会同意。所以我想着什么时候谋个外放的武官职位,哪怕去的地方清贫一些,我也要离开这里,你愿意跟着我一起吗?”丁宴的眼睛亮晶晶的。
“行啊,我想去江南,还像去江南谭家看一看。”柳芳菲当然想出去自由自在过日子,整被闷在府中,是高门贵妇,一的像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实在是无趣极了。
好像想起了什么,柳芳菲又问道:“我想像我舅母一样做生意,你同意吗?”
“可以,你想做什么都行,但要低调一些,尽量不要抛头露面,免得引起别人注意。毕竟财不外漏。”
“真的?你这人一点都不迂腐。”柳芳菲歪头笑道,眉眼弯弯,特别好看。
“你想做什么就做,只要你开心就好。”丁宴看着妻子高心神情,他的心情也更好了。
秋季的衣裳做好了,柳芳菲让各房下人们来领。
“这?七少夫人,您不是开玩笑吧?这也太少了,按照惯例,各房的夫人、少夫人和姐每季新衣裳是四套。”二夫人卢氏身边的大丫头率先提出疑问。
柳芳菲没有回答,梅香回答了,“诸位,如今七少夫人管家,并不会刻意出错或者为难大家。大家都知道公中无银子,四套衣裳是没银子做的出来,勉强做两套还是用了公中库房里的料子,至于人工费用则是从四个房头里的膳食费用里扣的,老规矩,多退少补。”
下人们窃窃私语,但也不敢多什么,毕竟七少夫人是当家的。
等下人们散去后,各房头的夫人姐们都怒了。果然第一个来找茬的就是二夫人卢氏。
“我倒是不知,如今穿四套衣裳都穿不起了?还得从膳食费里扣?”卢氏一路冲进柳芳菲的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