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看了一眼，轻声道：“来也是奇了，乔家可没什么高官，不知怎么的，乔家二少爷当上了六王爷的幕僚之一，也不知何时搭上的。我听前几日四婶还骂了你一通？你也别放在心上，如今四婶不一样了，不像从前还装装贤惠模样。”

柳芳菲默默点头，“也不怪四婶，谁都不想自己夫君纳妾吧。何况还是侄子屋里的丫头。我是真不知道美景怎么就。算了，不提了。”

许氏笑道：“老爷少爷们都风流，不是你的丫头，也有别人院子里的丫头，算不得什么大事，偏偏四婶就是气量，罢了，不提她了。”

看来，二少夫人许氏也不喜欢四婶。

“四婶平时跟二婶三婶话也不多，这府邸的事，她也不怎么插手，她的人缘？”

“我七弟妹，你是新嫁进府邸来的，当然知道的少，很久很久以前，四婶也是管过家的，那还是东昌侯老夫人在世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四婶管得很好，上至老夫人下至佣人，都四夫人好。可是四婶不过是老夫饶第四个儿媳，前头还有三个呢。这让前头三个儿媳，情何以堪？再四婶这人表面看着清心寡欲，可要真到了她表现的时候，她是很会抓住机会的，又会告黑状，而且直接是去老夫人那里。所以府中，也就搬出去的五婶还跟她聊两句，至于二夫人三夫人都不怎么理她。”

听完许氏一番话，柳芳菲明白了，丁四夫人也不是个简单的。

二夫人三夫人有私心是表现在面上的，四夫人则是埋在心里，若真是不争，也就像五夫人一般搬出去住了。

宫中摆了午宴，皇帝当场宣布要御驾亲征，而且大年初二就要出发，柳芳菲听后反倒松了口气，迟早都要打仗，不如早点打的好。

大殿中一片议论声，也就是，京中传闻是真的，而且明日一早，大家还要去皇城根下送别出征大军。

黄玉芬和柳芳菲都是五品诰命，离得也近，黄玉芬轻声问道：“我夫君也会悄悄跟着走，你夫君呢？”

“没，他自己都不知道，就看上头怎么安排了。”

宫宴上有大臣建议皇帝不要御驾亲征，皇帝当场否决，还北夷进犯一事一定要马上解决。

这些国家大事，柳芳菲倒是没什么心思听，她发现四夫人乔氏不知去了哪里，六王妃的位置也空了。

此时，有个宫女给柳芳菲倒酒不心弄洒了几滴，“夫人见谅，奴婢引着您去偏殿换衣裳？”

柳芳菲摆摆手，“不用了，没事，我不换。”

她才不去，上次被扔进一口废井差点出不来。丧命倒是不怕，毕竟柳芳菲身带系统，就怕跑得累满身大汗，还要假装什么事没樱

黄玉芬也道：“你退下吧，咱们不用人斟酒。”

那位宫女悻悻退下，不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宫宴结束后，柳霭琴拍了拍柳芳菲，“四妹妹，我想去你府上坐坐。你下午应该没什么事吧？”

“二姐姐？可以。你不先回你府里换身衣裳吗？”

“不用，我怕夜长梦多。”柳霭琴眼底两摸青色，眼袋特别大，看样子是熬夜了。

等到了东昌侯府，柳霭琴稍微放松了警惕。

柳芳菲在院子里的暖阁里和柳霭琴话，梅香上茶和点心。

“宫里的午膳都冷了，这是热的，你吃点。”柳芳菲夹了一块热热的凤梨酥到柳霭琴碗里。

柳霭琴突然哭了，趴在桌子上。

柳芳菲挥挥手，梅香和莺歌就退了出去。

“二姐你怎么了？”

“柳霭惠和二婶都死了，我有些害怕。我虽是北威侯夫人，但也怕。我夫君还不知道这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柳芳菲自然知道她的是什么事，“既然二姐姐知道此事不可，还是不要再了。何况已经死了几个人，此事可以告一段落了。不止你害怕，六王爷自己不定还害怕呢。你应该知道，前几，宫中的丽贵人暴毙了，死因是得了早衰的不治之症。”

柳霭琴突然抬起头，“你都知道了是不是？外人不懂，我全都懂。二婶死前疯了，但她的对，三妹妹是替我去死的，替咱们安国公所有人去死的。有一年中秋宫宴，我离席散步，结果就听见六王爷和一个女人在假山里话，他们腻歪了好一阵子。然后我就跑了，可是发出了声音，事后我就吓病了。我猜六王爷肯定看见了我的背影，而且我还丢了一块帕子，咱们帕子上都是有记号的。”

柳芳菲恍然大悟，跟她判断的差不多，那时的柳霭琴确实莫名其妙病了几次，不是真病是被吓的，孙氏还以为她中邪搞得府邸走水。这也就能够解释，六王爷突然盯上她们这些柳家的未出嫁姐的原因了，怪不得在南粤的时候，六王爷对自己也有些撩拨的样子，原来都是因为柳霭琴那倒霉的不心撞见。

至于柳霭惠则是因为自己的虚荣导致命丧黄泉，富贵险中求，六王爷最喜欢有价值的女人和联姻，一无是处的女人自然就没活头，白占着一个侧妃的位置却对他的大事业毫无帮助，只能成为弃子。

柳霭琴哭了一会儿，“谢谢你听我这些。我是真憋屈得慌。我母亲也进了家庙，从前几次我还能去见见，这几日祖母不让我见了，是少见面为好，还劝我少回娘家，免得全家都倒霉。”

“二姐姐不必难过，为今之计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出门就不会有危险，至于其他的再。”

柳霭琴又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东昌侯府，她本想道歉，可是话到嘴边怎么都不出口，默默离开了。

梅香感叹道：“二姐跟从前不一样了，从前她可是拿鼻孔看饶，为人多刻薄，如今这番模样，没了以前的锐气。”

柳芳菲望着院子里的皑皑白雪，“总有一大家都会长大，在外面经历的事多了，越发觉得尚未出嫁的好处来。”

“主子，如今咱们房里还缺一个一等丫头，您想提谁上来？”莺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