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是在一座废弃的工厂前停下的,在一片基本荒废的工业园区里,是下周就要拆除的,这个时候,海市这座繁华的大都市,只有这里没有人。
有的,只是魔鬼。
女司机下车,把已经躺倒在后座上的谢一玎抱下车,可能是长久开车也真的是个司机脊柱不好的缘故,她的动作略有些僵硬。
厂房里面有人,是在等着人把谢一玎送来,女司机全程自己动手,不用那些人帮忙也与他们没有交流。
“这么快,又和她见面了,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的漂亮,只是,这一次不得不用更加激烈的方式请她过来,上一次的损失我都不想再计算了。”
那个男人带着皮手套的手将手中的烟摁灭在地上,又用价值不菲的皮鞋狠狠地踩着,似乎这根烟就是谢一玎本人一样。
谢一玎被女司机捆在了厂房里唯一的椅子上,用的是麻绳,最粗的那种。
“先生,需要把她泼醒么?”那个男人身边站着的似乎是助手的人恭敬地询问着他的意愿。
“害得我耽误了大人的事,没有完成任务,特地为她准备的冰水呢?”
都没有用助手动手,女司机就能拎起那一大桶冰水,真的是冰水半桶冰半桶水,照着脸浇下去的。
好冷,谢一玎打了一个冷颤。但是,她能睁开眼睛了。
女司机已经退开了,她的面前是一个一身皮衣其貌不扬的男人,她不认识他,莫名其妙的她不觉得这个男人陌生,她见过他。
果然,这个男人一开口就证实了她的想法。
“谢二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男人噙着笑,可眼里满是寒冰,比刚泼过的冰水更甚,甚至可以说是毒辣。
“谢谢,你,不会是我的影迷吧?”谢一玎很庆幸自己醒来之后面对的不是最糟糕的场面,至少对方还愿意跟自己废话,而自己除了被控制住人身自由外,连新晋升的功力都还在。
“影迷?谢二,你都多久没拍戏了,还哪里来的这么大脸啊。”男人并没有被她激怒,只是从腰间抽出一根棍子,拿在手里,“我时间很紧,没工夫跟你废话,上回让你跑了,是我小瞧你,这次都是最优秀的装备,我看你怎么跑。”
棍子落下来,落在谢一玎的右肩上,有点疼,跟她以前练舞的伤比还差些,看来是步入炼气化丹境带给她的变化,总不会那男人打人没力气吧。
“给人捏肩膀也得敬业些,你这不痛不痒的,我还不如买个痒痒挠?”谢一玎笑着说。
她原本是想一脚踢回去的,可惜,腿被绑上了,她还没有看出对方的底牌,不能轻举妄动,哪怕,她可以挣开最粗的麻绳。
“现在是你落在了我的手上,你觉得——”男人说着,用棍子挑起了谢一玎的下巴。
其实,不用他动手,谢一玎从来就没低头。
“成,我问你,东西在哪?”
男人笃定的语气,让谢一玎懵了,但她必须不能有丝毫迟疑地说:“你是在说什么?我并不清楚。”
然后才能去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西,什么东西,3她能有什么东西?
是喜鹊登梅簪?
不,车祸之前谢一玎并没有喜鹊登梅簪,如果是,那么不找孟家找孟祥楠反而来找她这不令人奇怪么?
那会是什么?从前的谢一玎还没有成年,当然现在也没有,基本上她的全部财产都是来自于谢家的分配,说句难听的,靠她参加竞赛得来的奖金还没有她一周的零花钱多,以前的电影片酬大多都捐了出去要不就是谢一玎凑了传奇影视的股份钱。
她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姑娘手里能有什么宝贝?
是谢家的宝贝?
那谢其琛会不会有危险!
“又装糊涂,你若是不知道,上一次怎么会一门心思只想着逃命却不来查底细报复,我明明都自报家门了呀?”男人怎么可能信她的话,不然也不会二次找上门来。
“谁知道你说的都是真话还是假话,万一你抓我来是为了向我家要钱的呢?我难道不应该跑?东西,不是你们要钱的意思吗?”谢一玎是长着一张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那男人似乎感觉自己找上的不是一个富家小姐,而是泼皮无赖。
“你别以为嘴硬就可以躲避过关,尝试过受刑么,在电视剧里你或许见到过,在这可不是演戏,你可以亲身体验一下。”
那助理应着男人的话,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箱子,再从箱子里翻出一根绣花针,递给男人。
“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是毒品吗?不好意思,姐们我虽然有钱可也不沾染这个——”
谢一玎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已经将绣花针扎进了她的手指,“你看,如果不是为了你有更好的体验,也不至于让你的手绑在扶手上。十指连心,感受到了吗?”
马丹,不疼需不需要装出疼的样子来?在线等,关系到小命真的挺急的。
谢一玎选择闭上眼睛,现在让他扎,一会她就扎回来。
她记得师父说过,同样是武道修士,可以互相探查出对方的修为,若是对方修为更高些且没有故意隐藏的话也是可以知道对方的修为比自己更高,若是修为低,则一眼就能看穿对方,当然也得在对方没有其他手段的前提下。
自己是肯定没有动手脚,只是收敛气息,属于高阶可以探查出低阶觉察不出来的那种。而这个男人,居然会傻到以为用麻绳就可以捆住她,那么至少是个低阶,极有可能是个还没入门的。
连主事的都不是个高手,那她似乎可以放出神识探查一下,前提是对方没有装模作样骗她。
谢一玎十分小心翼翼地放出了神识。
“怎么,还挺能忍的,看来有钱人家里也不都是软骨头。”
男人是个前期八阶,和她晋升之前是同一等级,这个等级的能力她最了解不过。
“你这个人真奇怪,你问我东西在哪,你连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我只能说我不知道。”
又是一个知道和不知道的问题,这话在谢一玎嘴里说出来,莫名觉得她在骂人。
男人听明白没有不知道,只是看他的助手急得直跺脚。
这个助理十分有意思,他的修为比那男人高,是前期十阶的水准,只在需要一点感悟就可以晋升炼气化丹境,若是晋升,可能一下子都比谢一玎的二品高,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所以谢一玎轻易是不能对上这个助理的。
女司机就更简单了,毫无灵力波动,普通人一个,只是听命行事。
那么在外面他们有修道同仁的帮忙么。
谢一玎并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外面有力量阻挡着谢一玎的神识向外伸展。
是人,还是阵法?
未知。
“先生,咱们这么简单地问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助理有些着急,可那男人却不以为意,“急什么?绣花针不行就换别的,她不刚刚还问我是不是她影迷么,疼也能演出毫无感觉来演技不错,可这又不是拍戏。”
说着,男人从箱子里取出一把像镊子的一样东西。
“都说拔了牙的老虎是虚张声势,要我看爪子和牙都得拔。”
这TM是要拔她手指甲?
听他助理刚刚的话好像是他还有什么后手,可她不能等着让人拔她手指甲啊。
一个男人学的娘们唧唧的,他要是真能上点大刑,她还佩服他敢干。拔指甲这个她只在宫里武贤仪那见过,不满自己宫里的小宝林比自己得宠就等君主慢慢少见她了之后拔了她两只脚上所有的指甲,后来那个小宝林没多久就病死了。
她,才不要被拔指甲呢!
于是,男人本是要给谢一玎拔指甲的,忽然捂住小腹向后飞去,当然那个镊子一样的小刀也飞了出去。
“先生!”助理丢下手中的箱子跑向男人去扶他起来。
“抱歉啊,这位先生,您想拔掉我的指甲盖的愿望是实现不了了,不过,这不妨碍我把你的指甲盖拔掉的愿望的实现。您肯定会帮助我实现这个愿望的,对吧?”谢一玎说着将身上的麻绳都抖落掉,又掸了掸身上其实并没有多少却并不干净的尘土,才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你,你,你……”那男人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谢二小姐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可惜没有忍到最后。”助理反而说话了,“所以,今天就留在这里吧!”
哎,还是事与愿违地要跟这个助理对上。谢一玎摇摇头,她没有带喜鹊登梅簪,如果这个助手真的突破怎么办?她还没有学过任何武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