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韦璇,不是谢一玎。”
有皮忽然发现了真相。谢一玎,哦不,应该该说是张谌鹤,她虽然是幼年就经历过家破人亡入宫为奴的悲惨,但她应该是一个极为乐观的人,后来遇到李沐之后被保护的很好,被贬江南也能开一间茶馆,一个泼辣又谨慎的人也染上了一丝温婉的味道。但不管怎么说,绝对不可能是现在这样,一张口就能把人给冻死。
这不是说她的话说的有多狠,而是那样的语气、声音,就能让你仿佛置身于数九寒天一样。
“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谢一玎那个蠢货?”韦璇摘下了面具,冷笑着,“我不知道你这只小老鼠和那个蠢货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想要查我家的事情,总不能把我给忽略过去吧。”
这是个什么情况?谁能来救救我啊!
有皮不禁在心里哀嚎。看起来这是一个黑化了的谢一玎,身上的寒冰之气重的不得了,这是灵魂彻底分成了两半了还是怎么滴,真是令人头秃。之前增强了谢一玎的灵魂之力,使之觉醒了魂印,怎么瞧着只是作用在了那一半的灵魂,已经和张谌鹤融合了的谢一玎,对韦璇来说好像并没有起到作用。
不,不对,是起到了作用,她也觉醒了魂印,是属性魂印,冰魂印。由于灵魂的分裂、意识的分离,韦璇和谢一玎成了生活在一个躯壳里的两个人。
我的天!
它受制于一个谢一玎就已经够惨的了,现在还要再来一个韦璇?
总不能让这两个人一直处于分离的状态,等天灵果的力量消耗完了两份灵魂之力都处在虚弱的状态吧?
还是让两个人结合一下比较好。它不懂什么心理学的人格分裂症什么的,只是知道灵魂的分裂已经不像所谓的精分那样只局限在精神层面,灵魂层次的伤害是要永生永世带在灵魂上轮回的,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的。
这种状态很像人格分裂,或许是在现代医学里这就叫人格分裂,可是有皮是谁啊,就算现在用着一块老鼠皮,也一样没把从前的实力都丢光。如果它没记错的话,这就是灵魂分割的情况。而且,这个韦璇第一次出现就是在谢一玎冲破了身体禁制之后,当时还是它说的她身体内有禁制会影响她的修炼。结果就是将这么一个魔鬼放了出来,杀人不眨眼的那种。
“不是,我说,你说她是蠢货,你难道就能和她分离开?你们两个明明就是一体的,在外人看来都是一个人嘛,有什么好区别的。”
有皮打着哈哈,它还不知道这位祖宗出来要干嘛。
“你和她都达成了什么协议,要做什么,陶家的事情你们要怎么处理?”
这简直就是灵魂三连问。韦璇也是够刁够狠的,就这话她想让有皮怎么回答她。又不是和她达成的协议,讲给她,说起来是一个人又不是一个人,很难的好吗。
“呃,你就这么想知道?这和你有多大的关系。谢一玎在血缘上也是韦家的女儿,你觉得你应该是的身份她都一样有。如果你承认这一点,那你们两个就是一个人,可是你觉得你们两个是两个个体,那么她是她你是你,她的事情你没有必要知道,你说了些什么,我也不会告诉她。”有皮的话说得很硬气,这是事实。
它在心里是希望让两半灵魂重新合一的,谢一玎在其中是处在弱势地位的,若不是中间出了一些事情她还不知道有一个韦璇存在呢。而韦璇就不一样了,她是一早就知道了谢一玎的存在,但是只是在某些特定的时刻出来搞事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想让我和她重新合为一体?哼,自从出生起,就是这样的,她是她我是我,她不是我,我也不是她。我早就知道她的存在,她却是现在才知道我,我说她蠢,难道还说错了?”
韦璇如果是个听人劝的,那么也就不会有这一出了。早在一周以前,谢一玎吸收天灵果、觉醒魂印的时候,就是两半灵魂融合最好的时机,然而,她没有。她觉得他比谢一玎更聪明,更有实力,但是也更疯狂更孤傲更容不得人。她连谢一玎这个本体也容不下。或许有皮应该庆幸,韦璇虽然能使用谢一玎的魂印技能,但她还没有强大到自己将谢一玎挤出这具身体,换句话说就是谢一玎的魂魄力量暂时是高于韦璇的。目前,不需要担心“自杀”这一问题。大概应该是张谌鹤的到来给谢一玎的魂魄注入了力量,不然,早晚有这么一天。
“不不不。在某种程度上讲,你确实比她要聪明,比如你一早就知道她的存在,而她却才刚刚知道你。”
有皮还是怕韦璇失控的,忙不迭的安抚。
“但是你们两个现在这种状态,是要互相交换着一替一天地掌控这具身体?那么,她的男朋友你要不要?你要是喜欢董钦的话,让第二天的谢一玎怎么收尾?”
这绝对是工作失误,苍梧老头出了错误。
先前他们的商讨是让张谌鹤变成谢一玎,可谁又能想到,这副皮囊里不止有一个谢一玎,还有一个韦璇呢。
而现在,韦璇掌握着身体的控制权,如果她不愿意将身体还给谢一玎,那么,有皮该怎么和她解释现在的谢一玎已经是张谌鹤这个事实。是让两个魂魄重新组合,还是继续各自为政?后者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们的机会致命一击。
“这我不管,我只是想要陶家灭亡,只要能达到这点,那副谢一玎的人格是谁接手我不管。我是来向你要承诺的。”韦璇嘴上说的淡然,表情却是肃穆无比。
“你想要一个承诺,搞掉陶家的承诺?”
就这样?那它刚才的纠结,纠结给谁看啊,赶紧答应她不就完了。咦,不对,她都已经知道谢一玎的那一部分灵魂消散了,可是她却没有什么感觉,仍然提出要求要搞掉陶家。执念就这么深?
“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对其他人代替了谢一玎感到无动于衷?呵,如果我告诉你谢一玎的那一部分灵魂其实外来户呢。你不要这么惊讶的看着我,别以为你长着一张老鼠脸我就看不透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不知道那一部分来自哪里,她原来的名字叫什么,或许我还应该感谢她,经过她有意的训练使这个身体里的大脑的开发程度远高于常人,但也是因为有这样一个灵魂的存在,让我从一出生就被我父亲附上了禁制。
天外来的魂魄,那是魔。原本是有机会在我十四岁的时候解除这份禁制,可是我父亲在我未满周岁的时候就死了,被陶家人给害死了。我知道你们最近的动作,我全都知道,我还知道你们其实是为了永生来的,那玩意儿害得我家破人亡,能解决掉最好。你们如果想要长期存留在这个世上,我也可以选择和你带来的那个外来者融合,这都不是不可以商量的,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搞掉陶家。”
被韦璇的眼睛盯着,有皮心里直发毛。但是它不否认韦璇说的是事实,而且,她的话很有诱惑力。
“哦不,我是说,你为什么要甘愿和其他的魂魄融合,让自己从独立的灵魂变成一个在心理医学上称为人格的存在呢,这对你似乎并不公平。”有皮努力地使自己稳住,现在没有人能和它分析商量,它要自己应付。它必须得处理好才行。
“你在心里不也是想着要么把我赶出这具身体,要么让我和新来的灵魂融合,这难道不是你的想法?”
呃,没毛病啊,这的确是这么想得。
“而且,就后者而言,对你们的好处更多,平白多了关于陶家的密辛和冰属性魂印,你有什么好拒绝的?
哦,我知道了,你是怕如果我和她融合之后占主导地位的是我,会干扰你们的行动。就算我主导着这具身体,我们的目标也是一致的,你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这真是好让人动心合作啊。
但是它要怎么和张谌鹤解释这回事,如果融合的话,她也会知道的。嗯,毕竟她也是占了人家原主的身体,现在正主来了,达成协议不也挺好的,之前她不还是对原主有点愧疚的嘛。
这么想来,它倒是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至于韦璇说它犹豫的前者问题,这对于它根本就不是个问题好吗。别说是散仙,就是上仙到它面前也得跪!
想到这,有皮呵呵一笑,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节木心,“那就开始吧。”
……
也不知道谌鹤在国那边怎么样了。
盛世铭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这样的念头,然后迅速被抛之脑后。
他现在位于扶桑的京都,今天晚上的行动还是很顺利的,已经推进到最后一层防御前。他的身旁还有六个修士,修为平均在炼神反虚境,都是他可以信任的人。他们来到京都,意在通过东冶组拿到威尔逊家族的晶石资源。
虽然威尔逊家族的大本营在英伦,近年来开始往合众国发展,但是有两个地方是他们一直不会放弃的,一个是盛产晶石的洲,另一个则是扶桑。事实上很多天使家族都在这两处有势力,只是大小的问题。而且,在扶桑的势力普遍都是极小的,也就是一个据点这个样子,洲则是大家争抢的地方。
威尔逊家族的晶石资源在西方天使界首屈一指,公之于众的就有十一条矿脉,据评估整个洲的晶石矿脉不会超过三十条,威尔逊家族就占据了三分之一还多。这也是他们能和近年来最活跃的教皇家族库伯家族叫板的资本。
可是威尔逊的晶石资源的控制中心并不在英伦,也不在合众国,而是在扶桑。所以,盛世铭他们想要威尔逊的晶石,就只能来扶桑。
都知道威尔逊家族有十一条晶石矿脉,但这也只是明面上,私下里他们还另有三条。明面上的晶石开采出来是要向教皇家族缴纳一定比例的贡品的,至少是要交上去六成左右,这是四个教皇家族每个家族都要给的。余下的,才是威尔逊家族他们自己的。可是如果他们利用别人的名义开采出来,不是天使家族的人,就不用向教皇家族缴贡了。
明面上的被抢走了,当然是要被追查,会从中受益的教皇家族们也会介入其中,这就是很麻烦的一种。
所以这一次,他们想要的矿脉并不是明面上的,而是直奔暗地里的三条矿脉而来。
华夏官方在洲还是很有些势力的,但是他们手中没有矿脉。官方的实力到哪,陶家就能拓展到那里,这就是华夏最大的修真家族的底气。盛世铭想要和陶家对抗,洲的晶石矿脉也是一个方面。
现在,他们已经推进到东冶组大本营的最后一层防线,在半夜里,除了值班人员,就只有他们在了。把这里的人杀光是没有用的,他们要的是矿脉。
威尔逊家族在扶桑有两个势力,白道上也就是正经的商业是太西传媒,黑道上的势力组织就是东冶组,矿脉就掌握在东冶组手中。
“纯熙,里面还有最后三个人,应该都是在炼神反虚境以上的武士,没有天使。我们现在就冲进去吧。”有人这么和他说。
“再等等,我们今天进来的也太顺利了一点,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东冶组一向以机关术着称,最后这一层防线里肯定埋着不少机关,我们的每一步都需要小心。”
盛世铭的话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他们这些人都是出身于以盛家为核心的暗中反抗陶家的势力,尤以于缉熙为甚。至少是两代人以前就埋下的祸根,就应该这现在,数十年的忍辱负重后得到引爆。
刷刷刷!
于缉熙丢了一把桃核在前面的空地上,桃核们翻滚着向着那扇还有光亮的窗户行进。
忽然响起了一道破空之声。
冷箭!
箭头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尖锐、冷凝。
最终落在先前说话的那名修士的脚前,他拍着胸脯问盛世铭:“纯熙,你说的也太准了。这要是冲上去,非得给射穿不可。”
盛世铭没有接他的话,没有谁能随便就预算成功,只是遇到的多了自然就形成习惯了。
谢二你今天遭刺杀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