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海水像无数冰刃一般刺入我的骨髓,我是要死了吗,我还没有吃够执西包的馄饨,还没吃够阿姐做的炸酱面,还有师尊…我不要死,谁能救救我,救我,救我!”
“救我!”
“半夏你可算是醒了,感觉怎么样,可还难受,你说说你怎么这般不小心……”
脑袋似乎还处于混沌中,身上的冷汗被风一吹,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这才慢慢开始恢复神智
我,我不是掉进无尽海了吗,这是什么地方,那种彻骨的冷深刻的印在我的骨髓里,周身的寒意似乎还没有褪去,不禁抱紧了胳膊,神智还不大清醒,微微抬头迷茫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还在絮絮叨叨的阿婆,问到“敢问仙友,这是…”‘什么地方’这四个字生生卡在了嘴里,这似乎不是我的声音,尝试着将后半句说了出来“什…么地方”
我可算彻底清醒了,吓醒的!我的圣祖天神啊,这声音的确不是我的!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阿婆,你,你刚才叫我什么?”颇为艰难的开口问到。
“半夏啊,怎么了,莫不是被淹傻了吧,哎,你去哪?穿鞋啊”
看着水面上这张陌生的脸蛋,我仙渡再傻也须晓得个所以然了,
本以为落去亡渊海定是死劫难逃了,没想到我灵女仙渡福大命大,魂魄逃了出来,附在这小仙身上,真是师祖保佑啊,长吁一口气,活着便好,活着便好。
经过一番询问我才知晓这具身体的本尊是名刚从下界飞升的小仙,名叫半夏。今日刚到的北荒南寻宫做仙娥,便一不小心失足跌入莲花池中,恐怕已经去了。
说起这南寻宫的主人池颜上仙,倒真与我颇有渊源。
在学塾读书时常听白胡子夫子讲,在几百万年前天地初开,四海不平,以魔族为首,与妖族四处发动征战争夺领土,害得四海八荒那段时日可谓是3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民不聊生。
当时的天帝可是天地共主父神嫡子,哪能任由妖魔二族祸害众生,便联合各族族长发动了神历上最激烈,也是最骇人听闻的战争——四族之战。妖魔二族几近覆灭。每当夫子讲这段神历的时候总是吹胡子瞪眼的,着实有趣,不知道的还当是他亲眼见过这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战役呢
我们二人都是被各自的师尊在古战场捡到的,在我师尊捡到我的第九千个年头,他师尊才捡到他的。也不知为何那些神仙老是喜欢往古战场里扔小孩,天君为杜绝此时的发生便将此地归为禁地
自战争结束的这几百万年以来古战场终日被漫天煞气所覆盖,那骇人的执念怨念千万年来不灭不休,鲜有生灵去那里,有日祁灵圣母经过那里的时候听到一声婴儿啼哭,看着可怜便捡了我做徒弟,想来应是我亲爹是个负心汉弃了我那身怀六甲的亲娘,所以我娘就把就满怀怨气的将我扔到这漫天煞气里让我自生自灭。
好在本仙命大,不但活的好好的,这灵脉也是与众不同的,各族的灵力皆是不同,而我的灵脉又皆与各族不同,却又与各族都有相似之处。
具体怎么一回事师尊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便与我说这古战场充斥着各族无尽的亡灵的怨气,煞气极重,而我在这怨气之中待的久了身体周身灵脉受到了影响,还好我命大不仅活了下来,还因祸得福,得了这四海八荒,独一无二的灵脉。后来在我刚历劫飞升成为真仙之时,一大半因为我是瀛洲祁灵圣母座下弟子,这八荒四合便都唤我声灵女
倒也真是恼人了,想当年我仗着师尊的疼爱与这身独一无二的的灵脉是何等的嚣张,在我三万岁那年才知晓尘祖尊者这短袖也在亡渊海捡了一孩子,且与我灵脉虽几乎一模一样。
尘祖尊者这老儿倒是将他这乖徒弟藏的真够深啊!
这当然我绝对不是眼红这池颜上仙与我灵脉几近相同,却能在区区两万岁就修的上仙之身,而我比他还要年长一万多岁却也只是个小小的真仙!这便是我为何要用‘几乎一模一样’这句话了
如今魂附他人之身,本体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找回,周身灵力被封印在本体,我的芍药殿自然是回不去了。
如今我只是名刚从下界飞升的小仙若是说自己为仙渡灵女怕会被旁人当做疯子,都怨我这两百年总是四处逍遥了,可谓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是消失个一两百年师尊她老人家定然也不会感觉有异,只当是我又央司命帮我写了个话本子般美妙的命途下凡投胎玩去了。
仙途渺茫啊
南寻宫。
一阵微风袭过,吹动了池颜上仙的墨发,亦是吹动了头顶的海棠花,赤红娇艳的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有一片花瓣落在池颜如刀刻碧玉般的鼻尖上,不禁伸出修长的手拿起这片不长眼的花瓣,略抬眼睑,盯了半晌,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干净如清泉般的的脸颊上划过一丝浅笑轻开贝齿“看来这次又有得玩了。”
冼星池。
冼星池池水清波粼粼倒映着一排排清秀的仙娥。而那个正在偷偷用灵力解着站在第一排仙娥衣带的人就是我。
随着一声杀猪般的尖叫,那仙娥的衣服应声而下,暗暗的将灵力撤了回来,继而抬头遥望天空,今日东君将这天空布置的格外好看,嗯,格外好看。
只见仙娥们和领事仙女齐刷刷的看向了她,一阵阵笑声不由自主的从人群里传了出来,那领事仙女的脸呦,像极了执西烤的地瓜黑的很,只见那领事仙女脸色越来越阴沉,突然!爆发出来一声震天动地怒喝“都给我闭嘴!还想不想干了!怎么,刚从下界飞升就忘了衣服怎么穿?!用不用我来教教你?!小心让池颜上仙看到将你再贬回那凡界去,”看那小仙娥被骂的有些愣了神,气的眉毛都竖了起来“还不速速将衣服穿好!难道要我来给你穿吗!?穿好!然后自己去惩戒殿领罚!”小仙娥让骂的鼻子眼睛通红,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却是忍住没让掉下来,想来是自尊心极强的,我都感觉我见犹怜。
然后以我活了三万年以来见过穿衣服最快的速度将衣服给穿好了,转身就怕,跑的时候似乎没忍住抹了把泪珠子。
并非我没缘由的使坏让这小仙娥出丑,倒是这小仙娥的嘴着实不积德,刚才在大殿外初见我便说我如今这张脸就如同被驴踢过一般!说我丑!!!这是绝对不能忍的。
凭心而论我如今这张脸自然与我原先的没法比,但也算得上清秀可人,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脸颊上鲜红色的月牙胎记,还不晓得这张脸我要用到何年何月,怎能让人家随意说丑呢?若是有机会定要找阿姐讨最好的美容法宝,将我这张脸再好好一番。
忙了一天,终于回到了仙娥所住的闫娥殿,前脚刚踏入殿内便默默地退了回去,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我堂堂一介上仙怎可住如此粗糙破烂的地方?这墙上都落皮了,连个像样的床都没有,还需要十多个人住在一个殿内,本来让我屈尊做仙娥已经是不得了,现如今连个像样的住的地方都没有。这让我如何待下去?
我自然是没能走成的,那门口的侍卫壮的像头牛,凶的很,任凭我一哭二闹就是不让我走,还挨了罚,晚饭没得吃喽
只好认命的一步步挪回殿内将落在床的海棠花轻轻拂掉,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仿佛一用力这“床”就会成为木头渣的,有些忧愁的看着窗外,这南寻宫的景色但是不错,尤其我窗边的海棠花,开的甚好。
不知道师尊怎么样了,会不会想我了,小执呢,会不会去亡渊海去寻我,只有他知晓我会去那里,可是那里那么危险……还有阿姐……
瞳孔猛然收缩,灵魂深处似里有一股无名之火燃了起来,我似是掉进了无间地狱,周遭皆是岩浆,熊熊烈火灼烧着我的灵魂,动不了,喊不出。
痛不欲生
当我醒来时,七星娘娘已将星星挂到了天上。
当真是凄凉啊,换了具身体灵力,容貌,全都没了,就偏偏这炎毒还留在魂魄之中,折磨着我
这炎毒已经跟我几千年了,在我三万五千岁的时候不慎闯祸将羿炎兽放出,差点祸害了万千苍生,虽说后来我冒死将羿炎兽给封印了,但也咎由自取的受了重伤,足足昏睡了八百多年,
醒后便每隔三个月都要受一次如地狱之火般灼烧魂魄之苦,想来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更是怕师尊担心,所以就一直小心翼翼的瞒着,却不曾想一次炎毒发作被前来送甜糖水的阿姐撞了个正着,阿姐实在不忍心我这凄苦的模样,便偷偷告诉我,那日她与天宫三殿下天宸喝酒的时候三殿下喝醉了,说了一堆话,其中讲过一句,尘祖尊者的徒弟池颜上仙有个宝贝一直藏于心尖,据说可以解万毒,此事只有尘祖尊者,池颜上仙和天帝三人知晓,而他也只是不经意间偷听到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自是不可能厚着脸皮去找这位素未谋面的池颜上仙的,这种醉话且不说能不能当真,偷听墙角得来的事,难道要我去与人家说我偷听你们墙角知道了你有个宝贝有妙用你得借给我?我还是要脸的。
后来听小执说亡渊海周围有种灵草可治我这寒毒,这亡渊海可是禁地,周身仙泽霸道,不管是神是仙,一旦掉进这海水里便于凡人无异,直接被吞噬。这海水更是苦寒无比,古往今来多少仙人妖魔命丧于此。
我本想着就远远的在周围凭着运气找寻仙草,却不曾想我这运气实在是差,我这刚一落地就被人给敲晕了,给扔进海里了。想想此事,本仙真是咬牙切齿,若是让我知道是哪个杀千刀孙子,我定要将他扔进诛仙台,给他扒层皮!
现如今倒是方便了我“借”这个宝贝,南寻宫我倒是不急着走了,不过这宝贝要怎么“借”还真是难住我了,得容我好好想想。现在有个问题倒是等不得
我这肚子着实不争气,这才两顿没吃就敲锣打鼓。想办法填饱肚子才是个等不得的大问题。
看着窗外如墨般的夜色,现在去膳食堂偷吃点东西,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