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中是一张蜡黄失血的小脸，漆黑的大眼，睫毛卷翘，小巧挺立的鼻子，淡薄的唇瓣，有些苍白与现世的她的脸轮廓一样，只是稚嫩了些，

右眼因没有眼珠被一大片刘海挡住，顾曦撩起刘海，右眼被魇所代替，是漂亮璀璨的银灰色，与她左眼相应，盛着世间潋滟的风华，幽深又让人沉沦，无法自拔，

“小姐，你的眼睛也好了，真好看。”

芊儿眼中满是惊艳，这一墨色一银灰的眸子世间独一无二，看着便让人心生欢喜，

“嘘，芊儿，不可说。”

顾曦转头看向芊儿，食指抵着唇间，小小年纪的她，这样就已初现魅惑，足以撩惹他人，

“知道了，小姐。”

芊儿乖巧地回答着，一边打理着顾曦的黑发。

“曦妹妹病可好了？姐姐们来看你了，这游戏许久未做了，姐姐想念得紧。”

这声音带着些许不甘，顾紫鸢本来以为那次的活埋这小贱人会归西，可芊儿那个死丫头竟又将她给挖了出来，本来听下人说已经断气，不知怎的又活了过来，还真是命贱，这次本小姐倒要看看你还怎么躲！

顾曦听着那声音，眼中冷意乍现，这么快就来找死了么？顾曦换了件素白的裙子，开门走了出去，似乎又变成了那个软弱可欺的废物，畏畏缩缩，不敢直视他人，

院子里站着两个少女和一群耀武扬威的下人，刚出声的便是那绿裙的少女，弯弯的柳叶眉，一双丹凤眼，红润的唇，若忽略眼中的傲慢与轻蔑，倒是个小美人。

“看妹妹这样子，身子看来好利索了，那游戏便开始吧。”顾紫鸢傲慢地说，

“紫鸢，这怕是不妥，怠慢了曦妹妹，娘亲会怪罪的，应让曦妹妹好好休息才是。”

说话的是另一个少女，明眸皓齿，肌肤瓷白，气质婉约，一袭白衣出尘，是二房的大小姐顾清婉，可顾曦没有错过那少女眼里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这就是妥妥的一朵高级白莲啊，

“姐姐，我们就是陪曦妹妹玩游戏而已，何来什么怠慢不怠慢的，作了游戏就请曦妹妹去休息，姐姐你真善良，来人，请曦姐姐过来。”

“是，二小姐。”顾紫鸢身旁的一个老嬷嬷走到顾曦的旁边掐住顾曦的手腕就往前拖，嘴里还叫嚣着，

“二小姐，请吧”，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轻视与嫌弃，顾曦垂着头，一副不敢反抗的样子，眼中却早已冰封，往日这老婆子就没少欺辱她，身上的针眼有一半是她的功劳，还有她的吃食也是她送的，不是馊的就是脏的烂的，比将军府的狗吃的都不如，

“杨嬷嬷，你，你轻点儿，可以吗？曦儿身上有些疼，”

顾曦边说着边轻推了那杨嬷嬷，实则手中将几根绣花针送入杨嬷嬷的四肢关节中，深入骨与骨相连之处，这会让杨嬷嬷逐渐浑身疼痛，尤其阴雨天更甚，最后四肢瘫痪，真是可惜了，回来后还没有制些毒药，便宜了这老婆子，如果针上抹上她的毒，那就是生不如死，罢了，下次再收拾她，

终归伤了她和芊儿的人，她都会加倍还之，杨嬷嬷只觉得四肢关节微微一刺，倒没有其他不适。

“你放开我家小姐，”芊儿冲了过来推开杨嬷嬷，

“你是个什么东西，小蹄子，就凭你还敢推我！”杨嬷嬷怒火上来，蒲扇大的手就向芊儿扇过去，

“嬷嬷，别，别打芊儿行吗？咱们继续做游戏”，顾曦故意向后一摔，将芊儿拉开，不然这一巴掌芊儿受不住，

“芊儿不是故意推嬷嬷的，做游戏的时候我一个人就好了，不用她陪同的，”

顾曦给芊儿一个眼色，芊儿咬咬牙，退到一边，她果然还是太弱了，不能保护好小姐，这更让芊儿坚定学武的信念。

“好啊，既然三小姐都这么说了，嬷嬷就不计较刚才的事了”，杨嬷嬷拿起下人带来的牛筋鞭子，一张老脸上露出狰狞的笑，

“三小姐，我可开始了。”说着手中鞭子扬起向顾曦抽去，顾曦不动声色地躲开，

一边嗫嚅着“嬷嬷下手轻些，曦儿好怕，啊！”

顾曦又酿跄一下，小声尖叫着，又憋出来几滴眼泪，看得顾紫鸢痛快极了，小贱人，占有爷爷的疼爱又怎么样，如今爷爷在边疆，看他怎么护着你，你还不是被我踩在脚底下玩弄，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顾清婉看着院中的一幕，突然疑惑道：“曦妹妹灵活了许多，嬷嬷今日是怎么了，似乎都没有追上过曦妹妹呢，果然是老了，这游戏可不像游戏了呢。”

顾紫鸢仔细一瞧，顾曦瘦小的身影在满院子躲避，看似狼狈，实则没有被杨嬷嬷抽到过一鞭子，

“该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顾紫鸢抽出自己腰间的蛇鞭朝顾曦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