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将军府的路上，顾曦敏锐地察觉后面有尾巴跟着，小样，她自己作为杀手最擅长的就是潜伏暗杀，这跟踪的也太没技术含量了，气息外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在跟踪？顾曦心里吐槽着，轻易地甩掉那些尾巴。

回到将军府，顾曦看着坐在她门前的影澈，穿着洗净的素色衣衫，余晖照映在他身上，落下一层金色的光泽，偏偏那头洗干净后的短发还泛着幽幽的深蓝色，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童，又给添了几分妩媚，美好的事，人，物总能让人心情保持也愉悦，顾曦笑着向他走去，这笑不含任何深意，干净又温暖，入了坐于地上的少年的眼，一眼便是一生。

“哎呀，这是谁家的小仙童哪，怎生得如此好看。”

顾曦挑起影澈的下巴，笑容里藏了几分邪气，顾曦指尖的脸白净，瘦瘦小小的，显得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越发的大，只是两边眼角处生着些许细密的透明鳞片，这是…顾曦的手指不禁上移，抚上那透明的鳞片，哪知被影澈猛地躲开，低垂着头又小心翼翼的看着顾曦，担心顾曦生气。

“小姐，影澈是鲛人，听说鲛人出自西芜域那边。”芊儿走了过来低声解释

“鲛人？听闻鲛人即泉先也，又名泉客。南海出鲛绡纱，泉先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余金。以为入水不濡，其眼能珠泣。影澈，你是不是这样的？你的尾巴是什么颜色的？你沐浴时能不能让我看看？”

没想到这里还有传说中的生物，顾曦眼中浮现极大的兴趣，又摸上影澈的脸，捏了捏，恩，手感真好，就是有些瘦了。

影澈有些错愕，一般人们听到鲛人时眼底都是不屑与贪婪，东玄，北泽，南离这三国对鲛人虎视眈眈，他们鲛人在人看来不过是低贱的奴，被抓来卖给一些达官贵族，连皇室也不例外，供他们玩弄凌辱，以满足他们扭曲不为人知的邪恶欲望，又逼着他们织纱，将他们榨干后杀死炼制鲛油，制成蜡烛可燃千年不灭。

影澈感受着脸颊被揉捏的轻微刺痛，眼前人漆黑的眸中倒映着小小的他，缓缓笑开了，是啊，他从她救他之时就知道这人是特别的，如此特别到不经意就吸引了他，她当然不会在乎这些。

一旁的芊儿眼中尽是无奈，

“小姐，不行，你不能看影澈沐浴，影澈毕竟是男鲛，于你的清誉有损。”

顾曦松开手，不太在意这些，她真实年龄都二十好几了，对她来说影澈就是小弟弟般的存在，不过看影澈的脸上浮起一片淡淡的红色，眼眸微微湿润，直直地看着她，眼中似有委屈，顾曦突然有了罪恶感，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准备准备这几天我们去趟染霜森林，我这院子破烂，影澈你凑合着住。”

顾曦伸了个懒腰，拿出路上顺手买的吃食分给芊儿和影澈。

“三小姐救命啊！三小姐，咳咳…救命，老奴该死，老奴再也不敢了，求三小姐救救老奴！”杨嬷嬷脸上泛着青紫，大口喘着气，一头汗，满脸痛苦的几乎是爬进了小院，

“嬷嬷这是吃了那毒的‘解药’了，既然‘解毒’了，还来找我作甚？”顾曦挑眉看着地上挣扎的杨嬷嬷，眸中是玩味与讽刺，

“不，三小姐的解药才是真的解药，老奴并未向夫人禀告三小姐的事，只说那毒是与小翠争执时不小心吞下，这才向夫人求了药。”她现在是悔不当初，当真的半点逆反的心思都没有了，那毒发作时钻入骨头的痛痒弥漫全身，让人痛不欲生。

“那嬷嬷现在有明白什么吗？”

“是，咳咳，三小姐才是老奴的真正主子。”杨嬷嬷跪在顾曦跟前，磕头。

“嬷嬷还是那样的识时务。”顾曦说着，手中滑出几枚绣花针，刺在杨嬷嬷周身，将毒抑制，

杨嬷嬷感觉身体的疼痛渐渐减弱直至消失，起身“谢三小姐。还有一事，在一月后大小姐的及笄宴上，夫人会对小姐动手，具体是什么老奴不知，三小姐小心。”

“那正好，我会出去一趟，若她们问起，你就说我去庙中替爷爷祈福，会赶到顾清婉的及笄宴。”到时她也看看她的好舅母为她准备了什么，戏总要配合着演才好。

“是，那老奴先行退下了。”杨嬷嬷说完便离开以免遭人怀疑。

几日后，一辆马车低调地离开将军府，马车内顾曦没骨头般地半躺着，手中捏着一块豆沙芙蓉糕一点一点吃着，好不惬意，来时她大概了解了下染霜森林，外围大多是普通野兽，偶尔有几只异兽出现，

突然，顾曦眼眸一凝，下一瞬，一支飞箭呼啸着射入马车，顾曦拉着芊儿和影澈跳下马车，十几个杀手逼近马车，阴鸷的眼紧盯顾曦，

“给我上，杀了这几人！”

车夫头歪在一侧已经气绝，

“第一个任务，保护你们家小姐，芊儿，影澈，让我看看你们这几天训练的成果。”

说着顾曦就站在一旁不动，眼中平静淡薄，仿佛局外人般欣赏着一场游戏，身为教官时的她冷酷无情到极点，适者生存，这是她一贯执行的法则，而且她发现影澈是成为杀手的好苗子，一双手可化成鲛爪，削铁如泥，那便是最好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