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诏一事你应该知道吧,周坚谋朝篡位,逼迫其兄,杀害前朝太子,我顾家一门忠勇,到头来却要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判处,这又是什么道理?所以,到底谁才是叛臣贼子?”顾曦语气愈发冰冷,
“若你现在开门,想来太子知道了会从轻发落,”
“不可能,你以为皇宫是什么地方?是你想进就进的?”周子衿面色阴沉,
他虽不知父皇为何向来不喜太子皇兄,可若是父皇已经解决了太子皇兄,又会嘱意谁做太子呢?
“那看来是谈不了了,”顾曦语气惋惜,眼中略过一丝诡谲,直看向宫门上守着的禁军,吐出几个字,
“将门打开,”
宫门上禁军瞬起惊变,禁军相互残杀,一些禁军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昔日‘同袍’无情斩于刀下,鲜血飞溅,宫门之上,混乱混着血腥而起,与皇宫相比,街道店铺间,是一派静谧安详,在漆黑的夜色下,分割形成两种极致,有什么东西无风而动,融入高高耸立的宫墙,仿佛弑杀的凶兽,于黑暗中肆意游走。
等禁军反应过来,局面已然转变,那两扇厚重而坚不可摧的朱红色宫门,不攻而破,
周子衿面色难看,让那张大病初愈的消瘦脸庞更加惨白无色,
他这才知皇城禁军早就已经被人渗透,
这场杀戮几乎没有悬念,养尊处优的皇城禁军自是抵挡不住虎啸的暗卫,
剩余的‘禁军’撕下禁军的铠甲,露出黑色甲衣,胸前虎啸纹饰栩栩如生,皆朝着顾曦所在方向单膝跪地,
“恭迎主子,”
再看周子衿的方向,已然没了人影,是趁乱退入了皇宫,
宫门如今已然打开,在火光中映照出里面高而长的昏沉宫道,
“玄风跟我进去,郡主,你去守着各个宫门可好?顺便解决一些不知死活的,”顾曦出声道,没有去管周子衿的去向,
“没问题,”沐灵深深地看了眼顾曦,爽快地应下,领兵而去,
“阿曦,太子有危险,”银月的正太音再次出现在顾曦脑海中,
顾曦面色微微一变,直奔承乾殿而去,
……
承乾殿内,
周坚高坐于龙椅上,看着下面挣扎求生的两人无动于衷,那两人正是皇后赵嫣然和太子周子卿,
两人被皇卫包围,周围躺了一圈的尸体,周子卿手持长剑,咬牙坚持,陷入囫囵之中,
包围他们的这些皇卫更是被精心培养出来保护皇帝的,实力可想而知,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皇后一身狼狈,脸上更是有几道血痕,双眼充血,眼中掩饰不住的恨意,死死盯着周坚,
若不是周坚早就知道了卿儿不是他的孩子,怎么会有今日这一出,一切根本就是早有预谋!只是不知为何他今日忽然将一切都揭开,更毫无犹豫地对他们母子痛下杀手,
“朕知道什么?是知道这个孽种不是朕的种,还是知道你这贱人跟这孽种正谋划着要杀了朕?”周坚的脸上出现报复的快意之色,细长的眼里带着几分戏谑,
“对了,朕的好皇兄大概还不知道,他有个儿子吧,更不知道,他的儿子叫了朕二十几年的父皇,你说是不是?朕的皇儿,”
周子卿听此,猛然握紧长剑,骨节分明捏得发白,泄愤般将剑插入一名皇卫的喉咙,
“闭嘴!!你不配提他!你弑兄弑父,畜生不如!不得好死!你会遭到报应的,会遭到报应的,”赵嫣然声声泣血指控周坚,却不察,腿上被划上一刀,顿时血流如注,
“朕是天子,谁敢给朕报应?朕只知道,朕玩够你了,你们也无用了,一无用处,又知道太多的人,就该永远闭嘴,”周坚说到此处,眼底带上了狠意,
“母后!”周子卿已然杀红了眼,将那冲向赵嫣然的皇卫一剑刺穿,背上却是结结实实地挨了又一刀,
周子卿咬着牙,宽袖下握剑的手轻颤,虎口已然开裂,血液顺着锋利的剑缓缓滴落,与长剑上杀人后沾染的血污混成一团,
那个男人喊他们到这承乾殿,只是为了不择手段地杀了他们,甚至毫无掩饰,
“好一副母子情深,你们不是想要皇位吗?打赢了他们,朕就将皇位给你们,如何?”
可围在周子卿母子周围的,就有上百人之多,更何况周坚身边还有人手,人少了,便源源不断地又有人加入,太子的亲卫早就被杀了,只剩下他们两人,
而那些皇卫更像是猫戏老鼠般,一刀又一刀地在两人身上留下血口,却不急着杀人,仿佛这不过是用来讨好皇帝的戏码,
突然,“砰”地一声巨响,紧闭的殿门被人粗暴踹开,一个容貌尽毁、浑身浴血的男人带人冲了进来,
那人看向赵嫣然,忽而目眦欲裂,
“嫣然,小心!”
周宣冲到赵嫣然母子身边,提剑挑开刺向赵嫣然的利刃,
皇后听到这个声音却是身躯一颤,眸中情绪汹涌,一波又一波迭起,起伏澎湃,赵嫣然定定地看向那人,哪怕那人面目全非,可那熟悉的眉眼如故,她如何认不出来?哪怕衣襟被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脸上混着血污,
“你来了……”皇后喃喃道,眼底不禁湿润,
周坚却是审视地看向刚闯入的男人,皇后几十年都是那一副死人相,枯燥无味,能让皇后露出如此神态的,也只有那人,可他不是已经死了?
“你是皇兄?”周坚缓缓问出声,语气却是笃定,
是了,他派人去找虽重伤了皇兄,却并未找到他的尸体,不是吗?
“你不配喊我。”周宣毁了容的脸上纵横交错,疤痕蠕动,显得狰狞恐怖,
“对,你当然不配,朕是君,而如今你连贱民都不如,不过丧家之犬罢了,到处躲藏鼠窜日子怎么样?这么多年过去,朕都以为你死了,毕竟,你怎么舍得放你的心上人在朕身边受尽折磨这么多年?”周坚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看着瘆人又怪异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