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导大概是真的累了,黑着脸绷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可惜他这种人设是不可能睡一觉就忘记睡之前的事的,下飞机的时候还是一副驴脸,连牵我的手都不牵了。
难搞。
也不知道他当年和苏栩橙谈恋爱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一路沉默着回他的别墅,我悄咪咪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时不时地拿出手机看消息,确定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一下车,司机也不敢逗留,只是提了一句,夫人让人建的山庄选了址,不久就可以动土。
宋导凉凉地应了一句,双手插兜往里走,还是不理我。
啧啧,等会儿看你还矫不矫情,还治不了你了。
咔嗒一声,大门被打开。
他和预料之中一样,定在了门口。
我得意地双臂环胸,在他身后往里面谈了谈脑袋,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宋宋,我觉得吧,喜欢玫瑰的人都太肤浅了,风信子才是有品位的人该喜欢的。”
嘁
他嗤之以鼻,然而微微红了的耳垂却暴露了他的情绪,一爪子把我的脑袋推开,然后进一步开了门。
一屋子的花团锦簇,全是风信子。
男人站在沙发旁边,瞥了我一眼,“我养的风信子都没开,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么多上品?”
我听出他语气中的释然,双手背在身后,往他身边走,随便摆了摆手,“整个帝都最贵的风信子,都在这儿了。”
宋导皱皱眉,“花了多少钱?”
“不知道,一屋子花而已,能贵到哪儿去?”
我惬意地走到沙发前面坐下,双臂搭在背上,眯起眼睛,心情愉快。
宋导拿起茶几上的一张纸条,大概是订单,粗略扫了一眼。
“不用看了,多少钱都知道,谁让你是我最爱的人。”
宋导挑眉,“多少钱都值?”
“多少钱都值!”
宋导把订单往我面前递了递,表情意味太深重,我不由得坐直身子过去瞥了一眼。
消费总额
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一把从宋导手里把订单抢了过来。
“讹诈啊!一屋子破洋葱一千三百万?!!”
宋导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努努下巴,示意我往旁边看。
一堆风信子中间,搭配了几朵特别的花,看上去娇艳欲滴,但是却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花。
我脑子里闪过一段微信下单对话。
亲,单放风信子不够美观,我们这边建议用部分特别的花来点缀。
无所谓,你们看着办!
我欲哭无泪,“宋导,那是什么花?”
宋导眯起眼睛,微微笑,“最中间那朵,是朱丽叶玫瑰,市场价应该有五百万,旁边那几盆便宜点,也就是几万一朵的上品郁金香吧。”
我吐血,立刻从口袋中把手机掏出来,“……”
宋导抚摸着玫瑰,眼露寒光,“你想干嘛?”
“宋宋,我觉得吧,洋葱已经够漂亮了,这什么朱丽叶玫瑰,一听名字就不吉利,我不想和你做罗密欧与朱丽叶,太虐了。”
宋导两边唇角上扬标准弧度,露出微笑脸,“……是吗?”
我默默把手机收回去,内心里两排宽面条,“要是你喜欢……也没什么……”
我擦!该死的老板,肯定是一早就发现了我冤大头的潜质,竟然坑我!
一千三百万啊!帝都三环小半套房子了!
宋导轻哼一声,走到我身边坐下,慢条斯理地扯开袖扣,脱外套。
我眨眨眼睛,靠近他,“还生气不?”
“我没生气。”
“那……哎!”
我这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忽然将我拉过去,平放在他腿上,还硬是按着我的肩膀,不让我起身。
“宋导,我觉得吧,以后不能让你离开我太久了,不安全。”
他俯下身子,和我额头相抵,鼻尖靠着我的鼻尖,闭上眼睛,露出疲惫之色,哑声道:“嗯?”
“你看你,刚刚离开我几天,就变了个样,下次要是再有这种……”
“不会有了。”
“……哦。”
我咂咂嘴,趁着他闭着眼睛,伸出舌头,在他唇上轻轻掠过,占了点便宜。
听到他低低的笑声,我挪了挪身子,有点得意,“宋导,我是不是喜欢我很久了。”
我只是随口一说,男人却迟疑了一下,“……你想多了。”
“承认吧,我就觉得你对我的爱犹如汪洋大海,深不可测。”我伸出双臂,抱住他的腰。
“今天我们去约会吧。”
“嗯?”
他睁开眼睛,低头看我,眼神慵懒,“想跟我约会?”
我用力点头,“约不?男朋友。”
男朋友。
细细咀嚼,总觉得这几个字都甜的要死,到现在都还没真的相信,这个人是我的了,他承认的。
宋导啧了一声,直起身子,将我推开,又端着了,“我考虑一下。”
“宋导,我花了一千三百万,不至于约个会都不行吧?”
“想一掷千金跟我约会的女人多了去了,我为什么要给你约会?”
我龇牙,“……宋导,给我这个正室一点面子行不?”
宋导忽然转过来,看着我,一本正经,“去哪儿?”
“啊?”
“约会去哪儿?”
“哦。”
幸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我搓手手,“游乐园我们去过了,烟花也看过了,嗯……”
宋导坐在我身边,明显是不太相信我会想出什么正常的约会方式,翻了翻眼皮,从我身边离开。
“去休息,明天早上,我带你去北山。”
北山?
骑马!
我眼前一亮,兴奋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也无暇去顾及宋导和满室的花。
趴在沙发上,查攻略,兴致盎然。
只不过,中途弹出来几条推送,都是关于范瑶和范时延的。
范瑶出席晚宴,脸色苍白,疑似所嫁非人。
国际成立,范时延挖空老丈人?
范时延闯进剧组救范媛,疑似旧爱难舍。
我皱皱眉,全都删了下去,给杜飞发了消息,弄清楚这几天什么情况。
杜飞给我发来消息,“我估计范时延是直接软禁范瑶了,陆瑾瑜那边肯定是陆家权衡之后放弃范瑶母女,已经在勒令陆瑾瑜回东北了。”
我想到宋祁萱,陆家那边肯定是怕得罪宋家,加上宋祁萱快要生了,不可能再让陆瑾瑜在帝都逗留。
我发了消息过去,“你帮我查查,范瑶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就是我跟江宇腾从医院离开那天。”
杜飞:“我这回不要你钱,你给我把张译成的联系方式发来。”
我啧啧舌头,“你不要命了,这货后台硬着呢,不可能让你压的。”
那边发来鄙视的表情,“你太不了解他了,据我对他多日的观察,他很空虚。”
我翻了翻眼皮,“你是什么时候瞎的?”
“少废话,不发我不查了。”
哎呦,能让这家伙不爱财,这位小张导演看样子还真是个极品。
我权衡了一下,本着多多发挥杜飞剩余价值的理念,把联系方式发了过去。
这俩人要是在一起,我在娱乐圈简直能横着走。
解决了杜飞这边,我躺在沙发上,周围都是鲜花,顿时觉得懒洋洋的,顺手开了空调。
眼皮开始耷拉,困意说来就来。
也不知道是今天和风信子打交道太多还是怎么,梦里竟然就梦到了风信子。
不对,还是洋葱状态。
“妈妈,妈妈,隔壁来了个爱哭的小哥哥,我可以把我们家的花花送给他吗?”
“可以,媛媛真乖,要和小哥哥做好盆友哦。”
“嗯嗯!”
不知道是回忆还是我自己的天马行空,意识迷离的时候,周遭被薄荷香气笼罩,下意识地钻进男人的怀抱,由着他将我抱起来。
“小哭包……”
他的怀抱忽然僵了一下,我的梦骤然散去,也不知道自己叫了什么,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