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媛!”
猛地一个激灵坐起,剧烈喘气,思绪回笼,对上男人的视线。
“是不是做噩梦了?”
男人的脸靠得很近,我静了好久才冷静下来,猛地一把抱住他,浑身发抖。
“宋导……我……”
我头抵在他胸膛上,舌头打颤,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就这样被范瑶折磨太弱鸡了,可是鼻息之间老头子身上的那股子腐朽气息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宋导一言不发,只是抱着我的力道加大,半天才开口:“蠢东西,转身去看看,太阳都快出来了,你伸手去感受一下,是暖的。”
我吸了吸鼻子,在他怀里抬头,和他目光相交一瞬,松了口气,机械地转过身去,隔着窗帘也能感受到外面渐渐出现的晨曦。
“宋导……你说范瑶现在在做什么?”
我幽幽地问出口,身边的男人默了一下,伸手过来覆上我的手背,“你打开热搜看看,说不定会心情大好。”
“不想看,你讲给我听。”我靠回他怀里,脑子开始慢慢清醒,想着要怎么把这一局掰回来。
“范瑶曾经为了在选秀上胜出,让人将一个小模特撞成了高位截肢,两个小时之前刚刚曝出来。”他声音缓缓,自带一股凉意,“人证物证俱全,对方连给警方调查的机会都没给,下了死手要范瑶绝无翻身的可能。”
我略微皱眉,在他怀中起身,“不是你做的吗?”
他摇摇头,撩开我眼前的碎发,“我一直守着你,还没有时间去处理她。”
难道是范时延……
宋祁言没有讲话,大概和我的想法一样,我坐着没有讲话,宋祁言就一直抱着我,连姿势都没有变。
直到阳光撒满整个房间,我用力舒了一口气,从他怀里起身,他也没有扶我,由着我裹着辈子在窗户前面站着。
我闷了一会儿,等到觉得腿终于是自己的了,用力在原地蹦哒了两下。
“宋导,镯子还能修好吗?”
他嗤笑一声,“我再送你一个。”
“不要。”我固执地摇头,“要是让未来婆婆发现了,可能要有战争。”
“就算修好,也只能是金镶玉,有一半的碎片都找不到了。”他走过来,用手捏了捏我的脸,“幸好,当时没舍不得送你镯子,要不然……”
“小气鬼!”我白了他一眼,伸手摸手腕,只摸到光滑的皮肤,顿时有点失落,“哎,一座庄园啊,就这么被我摔了。”
“财迷。”他轻轻呢喃一声,凑过来抱住我,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等我几天,送你一座城。”
“价值连城的镯子?”我仰头看他。
他闭着眼睛,“肤浅。”
嘁
说了一会儿话,我算是彻底冷静了下来,宋导没跟我说他会怎么处理范瑶,我在窗前坐了一会儿,打了电话给杜飞。
“卧槽,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翻了翻眼皮,“少咒我,这回真的差点被人弄死,别废话了,你给我弄清楚,陆家到底对范瑶母女什么态度,还有宋祁萱和陆瑾瑜的婚事,另外……”
“等等!!你这是要搞垮陆家?”
“想搞垮陆家早着呢,陆瑾瑜那货现在可是我未来小姑子的男人,搞他我不好和江东父老交代。”
对面“啧”了一声,“我可告诉你,你别搞错了方向,几个小时之前曝范瑶那些黑料的人,我到现在都没弄清楚是谁呢。”
我默了一下,“不是范时延?”
“我感觉不是,东西出来的太快了,应该是玩惯了媒体的人,范时延不像。”
我抿抿唇,“范时延那边我会自己处理,你先去调查陆家,再去然后去见一个人。”
“谁?”
“蔡雨萱。”
……
挂了电话,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扶着楼梯下去。
外面院子里一直有人守着,宋祁言似乎别我更加紧张,这次出事之后他的态度,让我觉得,这货好像特别喜欢我,比我喜欢他还多。
桌子上东西准备地很充分,我喝了一杯牛奶,外面的门铃忽然响。
“范小姐,有人找您。”
“谁?”
外面人犹豫了一下,“是范先生。”
我深吸一口气,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巴,“让他进来吧。”
“范小姐,宋导说了,他不在的时候谁都不能进这间别墅。”
嘁……
我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轻咳一声,“没事,你和范先生一起进来吧。”
对方似乎还是不放心,我就听到他打电话的声音。
“范小姐,我们家少爷呵呵是什么意思?”
我:“……那说明他同意了。”
“……行吧。”
门被打开,给我开车的那个黑大哥先走进来,恭恭敬敬的,比前几次见我的时候多了一点敬重。
范时延走在他身后,一身黑色大衣,风尘仆仆,没靠近我都能感受到那一身的寒意。
“这个时候来找我,是替你老婆谈判?”
我起身走向厨房,到了一大杯的热咖啡,又加了一大勺的奶糖。
抱着咖啡杯,抿了一口,不免怀疑宋祁言的品味,哭甜苦甜的。
“瑶瑶的事是你曝出去的?”
他看向我,目光冷静,只是眸光闪动的瞬间,眼眶里点点的疲惫还是显露无疑。
“你现在最简单的方式应该是直接告诉我,你到底是为我来的,还是为她来的。”
我看向他,笑容暧昧,“我以为你今天过来,是来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来替我报仇呢。”
旁边黑大哥摸了摸鼻子,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吞口水的动作很明显,眼神很识相地往上看天花板。
“我为你做的还少吗?”他嗤笑一声,“你还在乎什么?”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你报复她除了杀她没有任何方法,何必脏了你的手。”他看向我,眼神犀利。
我冷哼一声,放下咖啡杯,“谁说她一无所有,除了命,她还有你。”
他怔了一下,紧紧地盯着我,一言不发。
“再替我做最后一件事吧,算我求你的。”
我笑着看他,他却脸色惨白,侧脸看我,“就算我不替你做,宋祁言也会替你做的。”
“他做和你做,不一样。”我低头,眯起眼睛,手指轻轻划过咖啡杯的边沿。
“你要我做什么?”
我手指顿住,笑意逐渐收敛,脑子里回忆起他反手给范瑶的那一耳光。
转过身,我轻轻开口:“和范瑶离婚。”
空气里有一瞬间的静止,站在旁边的黑大哥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视线在我和范时延之间来回打转,估计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范时延带走。
“你这是把她往死里逼。”
“这样就死,那她活该。”
四目相对,彼此之间产生无形的隔阂,他抿唇许久,没有回应我。
“大哥,你大概不知道棺材里有多冷,听不见,看不到,鼻子里闻到的味道,都是死人身上腐烂的味道。如果不是宋祁言发现问题,你现在就能给我収骨灰了。”
我微微咧开嘴,标准微笑,“她可怜吗?”
“我和她离婚,你打算怎么处置她?”他定定地看着我,目光沉沉。
我走近他,在他面前站定,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你会好好保护好她吧……”
黑大哥触电般地捂眼睛,“……!”
“她用尽一切才嫁给我,因为你一句话就烟消云散吗?”他轻轻拂开我的手,语气冷静。
我耸耸肩,转身,“我当初一无所有的时候只有你,她不是也照样风轻云淡地将你从我身边带走了吗?”
话音刚落,门咔嗒一声,从外面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