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想了想,我们还是先把阿罗安顿好再说吧。”陆羿想了个理由。一想到要去医馆,他可担心之前的谎话漏了馅。
“别担心,徐大夫医术不错,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九月安慰道。
医馆位于总堂大殿斜后方,距离倒是不远,九月拉着陆羿,几人很快就到了。
医馆里并排排列着许多药架和书籍,一股药香味弥漫在房间里,整个馆舍很安静,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徐大夫!徐大夫!”九月刚进门就开始了高喊。
“徐大夫出门了。”
厅堂后方传来一声回复,于此同时,一个少年从后面走了出来,俩手在围裙上抹了两把,不过看上去还是血呼啦的。
少年手里攥着一把刀。
不是手术刀,是菜刀!
我靠,这里是医院还是屠宰场?
你到底是大夫,还是屠夫?
陆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个少年看上去眉清目秀,温尔文雅,但是手上拎着的菜刀和满围裙的鲜血和他的气质实在很不搭。
“玉堂?徐大夫去哪儿了?”九月到年轻人身前,急问道。
“哦,原来是九月师姐啊。”
年轻人放下菜刀,在围裙抹抹手,道:“徐大夫遵总堂安排,已经在昨日去了安城。”
“错过了?”
听了玉堂的话,九月皱起了眉。
他们从安城返回的目的就是来幽穹总堂为陆羿看病,没想到徐大夫却离开总堂去了安城,完美地交错而过。
九月挠挠头,想了想看向玉堂,“既然徐大夫不在,那就麻烦你给陆羿看看病吧。”
玉堂一愣,搓了搓溅满血的双手,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结结巴巴说道:“这个嘛……我我还没有出师呐。”
“没关系,你跟着徐大夫学医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想来已经有他九成火候了吧。”九月拍了拍玉堂的肩膀。
“九月师姐过誉了。”
玉堂嘴角一咧,连忙摆摆手,“没没没有九成那么高,也就六七成而已。”
“六七成就够了。”
九月拉来陆羿,“快来给他检查一下吧。”
陆羿和玉堂俩人面面相觑,继而点点头,脸上都露出为难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陆羿盯着玉堂的一双手,还有那满身的血渍,嘴角不自觉地咧了咧。
之前说要看病我还有些担心,现在真要看病,我特么更担心了!
玉堂觉察到陆羿的眼神,低头打量一下,尴尬笑道,“我刚刚在杀鸡。”
“你自己动手?这种事情可以找役工啊。”旁边九月纳闷问道。
玉堂正要挠头,注意到手上的血渍,举起一半的手又放了下去,“我杀鸡不是为了吃,是为了测试一下从徐大夫那里学来的医术。”
欸,啥医术需要杀鸡?解剖还是马杀鸡?
让这个少年大夫检查,陆羿觉得自己处境很危险。
“呃,我看玉堂大夫现在不方便,我们还是改日再来吧。”
陆羿转身就要走。
九月一把拉住了他,“这怎么行!你都被鬼方的人打得吐血,赶紧检查一下,可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说着,九月又把陆羿往前推了推。
“哦,原来如此。”
玉堂用力点点头,“既然师兄有伤在身,那快请坐,我这就给你诊察伤情。”
陆羿盯着玉堂,确认他没有再拿起菜刀,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伸出胳膊。
“这个……呃……诊脉我还不太熟。”玉堂尴尬地挠挠头。
啥,你不会诊脉是怎么看病的?我是不是进了黑店了?
陆羿眉毛一皱,只想从椅子上窜出去。
“我还是先看看你身体的状况吧。”
玉堂说完,眼睛微闭,再度睁开时,瞳孔已然变成了红色。
赤瞳,一阶开元境界的标志特征,这个玉堂果然是个炼劫师。
只见玉堂瞪大眼睛,围着陆羿用力地看,嘴里还啧啧不停。
陆羿坐在椅子上,看着玉堂围着自己绕了足足圈,最后停下脚步,脸上眉头皱起,显出沉思的神色。
“怎么样,玉堂,他的内伤很严重么?”
九月焦急问道。
玉堂揉了揉太阳穴,皱眉道:“这个嘛……我我没看出有哪里不妥啊。”
“骨头没折,都还在原来的位置,肺里没有阴影,其他脏腑也没有异常变化。”
玉堂沉吟道,“一切看上去都是很正常的样子。”
玉堂的描述很熟悉,陆羿一下子想到了医院里的放射科大夫,大致明白了玉堂觉醒的能力是什么──应该是类似X光透视之类的本领吧。
“可是我明明看到陆羿吐血了呢!”
对于玉堂的结论,九月提出了明确的怀疑。
“可能我的伤势好得比较快吧。”陆羿说着,就要站起身。
九月一把把他按住,接着转头看向玉堂,“你再仔细看看,全身上下,可别漏了哪里。”
“这其实没有必……好吧……”
玉堂原本想拒绝,但是对上九月凶巴巴的眼神,只好揉揉眉,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再度凝聚起劫力,玉堂的赤瞳亮起,一双眼睛几乎都要贴到陆羿的身上,在围着陆羿转了六圈之后,最终又站回到了他面前。
“陆师兄啊——”
玉堂皱着眉,盯着陆羿,半晌之后才沉吟道,“我看你印堂明润,红光满面,瑞气直冲天庭,料来身体并无大碍,就算有些许内伤,想必也会在很短时间内痊愈,你就放心吧。”
呃,这话不像是大夫说的,倒像是街头看相算命的江湖骗子用来唬人的。
话说你跟着那个徐大夫学得到底是医术还是相术啊?
吐槽归吐槽,见识了玉堂的医术,陆羿原本提着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
早知道他是这水平,我也不至于提心吊胆了。
陆羿从椅子上跳下来,笑着拍了拍玉堂的肩膀,“好的,这下我就放心了。”
玉堂点点头,回以一脸尴尬的微笑。
“等等,什么就放心了。”
九月皱着眉,生气地看向玉堂,“玉堂,你就用看相来糊弄我么?”
“月师姐,说实话刚刚我把江师兄上上下下从头到脚都看了个遍,真看不出他哪里有病。”
玉堂很无奈地摊摊手。
“好了好了,我说过自己已经好了。”
陆羿推着气鼓鼓地九月往外走,“我们走了,玉堂你慢慢杀你的鸡口巴。”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玉堂挠挠头,客气地说道,“月师姐江师兄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呃,这话也有点别扭。
还是不要再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