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小沛城,
城主府邸之中,
虽然,这里的住宿环境比刘备那里差上不少,但是,躺在身旁的美人显然比刘备的夫人们都强很多,
得益于刘备的“热心”帮助,此刻吕布军中已经陷入了缺马缺粮的窘境之中,
据受害者兼目击证人吕布的夫人貂蝉口述,在吕布被关押的这些日子里面,主管徐州财政的糜竺糜别架不止一次过来对账,并且拉走了大量的粮草。
此刻,
吕布军方的各位核心要员正坐在自己的营帐之中,脸色阴沉,彼此的目光中都带着猜疑。
因为经过一轮彻底的反内奸行动之后,除了发现有人偷情和贪污腐败以外,竟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存在一丁点的内奸可能性。
经过几天的反腐抓奸工作,整个军营里面的人都有些疲乏,可是,却没有任何实质性效果,每个被怀疑目标,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嗯?”:吕布眯着眼前看向案板上面的午餐,
米汤加煎饼……
干,很干,
前些日子,在刘备大牢里面被关着的时候都比这吃的好,
别的不说,就说这个黄悠悠的煎饼,不用水泡,就硬的跟一块砖头似的,
西凉在雪地里面冻过的饼子都比这个容易咽下去,
透过营帐的门缝往外看,那些普通的士卒也在吃着同样的东西,但是,吃的都是狼吞虎咽,甚至还有人一边吃,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方,生怕被人抢了,
现在来当兵的,除了家里穷,来混口饭吃的,就是来达官显贵的子嗣,为了出人头地,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的路,
显然,吕布军中大部分都是前者,
毕竟,这些年的年景一直都不太好,要不然,前两年大天师张角那帮人也不会那么容易起事,还不是因为难民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吗?
都是那个该死的内鬼,才让老子吃上这东西,吕布咬牙切齿的一口咬下,差点崩掉了他的牙。
“咔嚓,咔嚓。”:吕布掰下一块干巴巴的煎饼,想象这就是那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奸细,被他狠狠咬碎。
米汤里面也没有几粒米,全是水,就跟往海里丢了一粒沙子一样,喝完也没发现一粒。
陈宫看了一眼士气不振的军营,拿起碗中的米汤一饮而尽,幻想,自己喝的是一碗香甜的米酒。
“主公以及各位将军,大家都拿出点干劲来,等我们打败了那无耻的大耳朵贼,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哦?”
周围的将军显然对于陈宫的打气完全不上心,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处,
这仗还没开始,就被人把底裤都看光了,这还怎么打?
“就这年景,上哪去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八百陷阵营的装备都被刘扒皮扒光的高顺闷闷不乐的问道,
“听闻这几日那大耳朵贼,正在筹备赌马,大搞军马末尾淘汰制度,我们去打崩那无耻的刘备小儿,宰了他们的小矮子马,抢回咱们的西凉宝马!”:吕布又想起了自己身在敌营的爱马,于是把手里的米碗狠狠的砸在地上。
“对,这些矮头马也就能用来当下酒菜吃吃,还没主公的腿长呢。”:高顺没好气的说道。
“就让那刘备小儿在放纵几天,看看他那军中的将士都成了赌鬼之后,还有什么本事可以和我们打!”:吕布坐在一旁怒骂道,也不知道因为是气的,还是,被煎饼硌到了牙,说话都有一些嘟嘟囔囔的。
等我抓到军中的内鬼,马上奇袭那个该死的赌鬼刘备,
竟然,敢拿我的爱马赤兔参加赌博。
。。。。。。
嘎吱……
随着一声木门被推开的声音,一名身穿灰色劲装的男子走了进来。
房间里面正有一名留着胡须的男子正手持毛笔,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空白的竹简,似乎在思考着应该写什么,
但是从那已经干枯的笔尖,就可以看出他已经不知道思考了多久。
进来的那名灰色长袍男子恭敬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尊敬的说道:“许靖先生,这是有关徐州牧刘备的最新消息,他今日正在军中大搞赌马事业,还整了一套稀奇古怪的马匹末尾淘汰制度。
你说,他这不是瞎搞吗?
我看着刘玄德,似乎有些配不上先生下个月想给他的月旦评。”
此人正是汝南名士许靖,年轻时就与堂弟许邵一同成名,而且都有喜好评品人物的声名,每月初一撰写的月旦评在整个东汉末年都极高的传播。
许靖放下手中的毛笔,严肃的说道:“这天下四方云动,徐州牧刘备如此人杰,怎么可能做出这等糊涂之事,你且看那三姓家奴吕布小儿是如何被他轻易玩弄在股掌之间,乖乖给他看守门户,抵御曹操就可以看出来了。
能够定出如此鬼神之谋的诸侯,怎么可能是那等无理取闹的昏庸之徒?
其中,肯定有他的深意在里面,
赌马吗?
罢了,我汝南离那徐州也不算太远,且去看上一看,在发布这最新的月旦评。”
许靖先生的意思是要远行?
如今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可以一定要安排好了,省的在路上碰上流寇郑姜,丢失财富还好,要是丢了命,可就对不起老大人的嘱托了。
随着许靖侍从的离开,空旷的房间又再度安静起来,
唉~~~~~~
过了许久,许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自言自语道:“徐州牧刘公这招军中赌马之策,难不成是要学那燕之帝王千金买马骨,引天下商贾和良马汇聚徐州?
且让我去看看这天下少有的千金买马盛况把!”
说完后他望着空旷的墙壁,那双深邃的双眼好像看穿了岁月的长河,深沉的眸子里填满了岁月的沧桑。
半响之后,许靖拿起那墨水已经干枯的毛笔,再度沾满墨水。
在锦帛的外侧写下了两个字“刘备”!
写完后,有关刘备的评价随着他的笔锋,娓娓道来:“天命之主,再续汉室五百年。”
随后摇了摇头,又把手里写好的锦帛丢进了火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