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鼎鼎厉害卡彭,办事必须是妥妥的”,卡彭翘起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神情得意万分。
如果卡彭没有戴着两个厚厚的黑眼圈,以及数个晚上,亲眼见到卡彭因为“星网慢”,气的跳脚。胡欢欢还真相信,在糖苦星的智能中,虚构缇尔的个人信息卡,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瞧着卡彭得意的模样,胡欢欢没有戳破,左右手都竖起大拇指,给了卡彭双倍的夸奖。
卡彭挺胸,认为展示自己成果的时刻到了,他拍拍身上的灰尘,振作疲倦的精神,昂首挺胸,以胡欢欢叔叔的身份,阔步走到了登记处工作台。
“这位先生,是您要结婚吗?和您结婚的女士,在哪?”工作人员激动极了,瞪大眼晴,在卡彭身后的人群找了找。
一、二、三,三个四肢发达的白熊族,男性,跳过;一个抱着宠物的小丫头,年纪太小发育不全,跳过;六七个看热闹的大娘,八九个看稀罕的老头,看来看去,没有个合适的啊。
“先生,郑重的告诉你”,工作人员清清嗓子,说:“若女方没有来,我们是不给办登记的。”
卡彭脸黑了,怒瞪着工作人员花白的头发,你老人家连结婚的是谁都没搞清楚,就兴致勃勃的通知亲朋好友,这样的行为,合适吗!
婚姻登记是多么大的事情,岂能儿戏。
情绪上头的卡彭,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编写缇尔的个人信息,为了不穿帮,又能合情合理与胡欢欢在饵耳星相识相恋,靠着极慢的星网,入侵了糖苦星的智脑。
他熟读了霍尔顿帝国二十年来大小事件,才终于给缇尔安排了一个命运多舛,却又神奇避开所有能被记录在星网的大小事件,年轻早逝的个人履历。
他拍着桌子说:“看清楚,结婚的不是我。结婚的是我侄女,胡欢欢。男方是出生在糖苦星的可怜人,缇尔。”
“胡欢欢,缇尔”,工作人员眼亮了:“你不登记,走到前面来捣什么乱。来,来,请登记的一对新人,到前面来。”
胡欢欢抱着粘粘,乖巧的走上前。
工作人员的眼直了,揉揉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胡欢欢一番,扭头严肃的对卡彭说:“先生,未成年是不能登记结婚的。帝国法律有明确的规定,违背法律的人,将被流放到安朵拉斯星,终其一生都不得离开。”
来自安朵拉斯星的两人:“.......”,哦,原来没有成年虚假登记,结果仅仅是回趟家啊。
胡欢欢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
“已经登记的婚姻,作废”,工作人员继续严厉的说:“现在,请你告诉我,卡彭,你的侄女胡欢欢,真的已经成年吗?”
“当然成年了”,卡彭掉出来胡欢欢的个人信息,这是早就已经做好的,上面清楚的写着胡欢欢的年纪。
“6个月前满二十岁”,工作人员托了托眼镜,将胡欢欢的个人信息记录,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从衣兜里拿出土黄色的布巾,擦擦眼睛,伤感的说:“出生的时候,父母双亲都过逝,十岁,养父母又相继过世。可怜的孩子,难怪长得如此瘦小,明明已经成年了,却像十七岁的小姑娘一样。”
今年刚过十七岁生日的胡欢欢,小心脏不规则跳动了一下。
“缇尔呢”,工作人员在胡欢欢身后,仔细找了找,没有看到适合年纪的小伙,于是和蔼的说:“欢欢,缇尔还没有来吗?现在的小伙啊,马虎,结婚登记这么大的事,都能迟到。我当年结婚的时候,前一天就已经守在登记处门口了。”
重头戏,终于来了。
“缇尔,”胡欢欢瘪着嘴,用袖子擦擦眼睛:“他来不了”。
“来不了”,工作人员怒了:“有什么事比人生大事还重要,告诉他的地址。布鲁斯警长,我要发协助函,绑也要将他绑来。”
布鲁斯揉揉脑门,咕咕鸟族的人,遇到点屁大点事,还没弄清楚前因后果,就开始咋乎。哪像他们白熊族,山崩地裂,都能面不改色。
“情况......”,布鲁斯开口说话了,白熊族说话语速慢,还没有等他说完,卡彭说话了。
“缇尔死了”,卡彭悲伤的说,胡欢欢配合的低头,发出啜泣的声音。
粘粘担忧抬头,胡欢欢眼晴里一滴泪水也没有,还借着衣袖的遮掩,冲着粘粘调皮的眨眨眼。
“死了!”工作人员震惊的说。
“是的”,卡彭继续悲伤的演说:“缇尔在糖苦星出生,他想带着欢欢在糖苦星登记结婚,缇尔说,糖苦星是美丽的地方,多少次梦回故乡,多少次泪洒衣襟。欢欢恋慕着缇尔,同意了缇尔的提议。”
卡彭停顿了一秒,用余光看了工作人员的神色,语气一转,愤怒悲痛的说:“没想到误入了提莫尔西星系,遇到了暴乱。我们的飞船毁了,缇尔为了救我们,将我们推进了飞船的急救舱,自己却......。”
“那,你们怎么会坐着,皮尔洛星的垃圾清运飞船,到糖苦星呢?”憨厚的脑子一根弦的白熊族青年,问了:“而且你怎么会被绑着,装在箱子里。”
哪壶不开提哪壶,句句戳在了卡彭的要害。
卡彭噎住了,前几宿没有睡好,此时脑子转速慢,前因后果的还没有编好,可怎么办。
“哇.......”,胡欢欢哭泣的声音大了,她扑进了卡彭怀里,放开嗓子,嚎淘:“好可怕啊,叔叔,那些人好可怕啊。不要说那些,不要让我想起那些可怕的事情。”
提到这茬事的白熊族青年,被瞪了,他揉揉鼻子,默默的退后,小心的看着胡欢欢,懊恼极了。
“好,好,叔叔再也不提了”,卡彭感动极了,真真的感动极了,好欢欢,你这一嗓子,有用极了。
“答应我,和谁也不要提”,胡欢欢哭泣着:“就在我怀里,缇尔闭上了眼,我怎么呼唤,他都不在理我了。卡彭叔叔,你说一次,当时的情景就在我眼前重演一次。”
“不提了,再也不提了”。
“不哭,不哭”。
胡欢欢擦擦眼泪,强忍眼泪的模样,楚楚可怜。
工作人员心软了,打开了星网,调出了婚姻登记的界面,他已经好久没有看这个界面了,托托眼镜,仔细一看,大喊:“呀,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