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秦梦的叔叔打的，老秦的声音像惊雷，又像在秦梦的耳道里点了一个二踢脚，咚哒

秦梦从未听过叔叔如此话，老秦告诉她必须停止播放视频并马上向白采薇道歉，完，老秦仍不放心，他“你按免提，我听着”

秦梦的脑子有些混乱，就在前一秒，她还坐在云端，现在却要她跳下来，她不想做，秦梦瞥了一眼旁边的白采薇，她冷若冰霜，如雕塑般岿然不动，而自己却心急火燎，一冷一热，一稳一躁，这是多么丰富的水彩画啊，秦梦复仇的火苗燃烧得正旺，纵使她想尽办法也无法扑灭这场心火，她咬了咬呀，准备与白采薇玉石俱焚，她向前大跨一步，弯腰去抓鼠标。

就在指尖触碰到鼠标的那一刻，会议室没电了。

“哦”有人欢呼。

“哎”有人遗憾。

秦梦弯着腰，一只手抓住鼠标，眼睛盯着身后的屏幕，可是，就在三角消失的那一瞬间，屏幕黑了。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声音也凝固在空郑

门开了，时间又开始流动起来。推门而进的是老秦，他断定侄女不会束手就擒，他挂断电话后就指挥局供电所断了幼儿园的电。老秦看着黑暗的屏幕，悬着的心总算落霖。他顾不得撩起挡在眼前的头发，他走到白采薇面前：“白园长，真对不起，是我没有教育好秦梦，我替她父母给你道歉了！”着，老秦对着白采薇深深鞠了一个躬。

白采薇面无表情地看着，听着。

老秦转身面对老师：“各位老师，从今起，所有人敢再提及此事，只有一个办法开除！”

完，老秦和着汗水抿了抿掉落在眼前的头发，头发瞬间服服帖帖地贴在头皮上。

“散会！”老秦完又一指秦梦“你跟我来！”

会议室内只剩下两个人，一个白采薇，一个柯。柯走过来紧紧抱着白采薇，过来好大一会儿，冰凉的身体才苏醒过来，眼角淌下一行泪珠。

老秦等不及磨磨蹭蹭的秦梦开门，他一脚把门踹开，两扇门撞到墙上又反弹回来，咣当

秦梦前脚刚进门，老秦一把抓住秦梦的胳膊像拎鸡似的把秦梦甩到屋内。秦梦惊呆了，脸上流露出惊恐的神色，牙齿和双腿在一个频率上颤抖着。

屋内，只剩下两种声音。

呼哧老秦喘气的声音。

哒哒秦梦牙齿碰撞的声响。

等老秦喘过气来，他上前一步，手指点着秦梦的额头，他穷尽所有力气发声，声音快到出口时又被刻意阻挡了一下，怒吼像是被捂在棉被里，声音显得极其沉闷。

“你真是愚蠢至极！”

“你简直是笨到家了！”

“我”

“我什么我？三岁孩都知道把事情藏在心里，你倒好，什么事儿都明着来，你看看，这个幼儿园被你搞成什么样子了！”

“那怎么都是我的事！”秦梦不服劲，梗着头回击道。

“你你还有脸，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知道人家背后是谁吗？”老秦的手指有些颤抖。

“不就是个顾业嘉吗？”秦梦淡淡地，“还是要马上落马的！”

“还就是一个顾业嘉，还落马，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你”秦梦最忌讳别人她头发长见识短了，她的时候被人过那样的话，十几年了，那个阴影从未散去，她也从未流过长发，直到参加工作她才留起长发，谁曾想老秦又捅了娄子。

秦梦蹲下去，边哭边撕扯着头发，头发一缕缕被揪下来，老秦心疼地抱住秦梦，嘴里不停地道歉：“梦梦，我错了，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你放开，她！”

话人随着声音一起到达，他气愤地掰开老秦的手，把秦梦拢在自己怀抱。

“你是！”老秦问。

“你是谁！”黄毛也不甘示弱。

“我是他叔叔！”

“叔叔？”黄毛眼珠子一转，语气稍微缓和些“叔叔，叔叔也不能这样抱着，男女授受不亲！”

“你是！”

“我是梦儿的男朋友。”

“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秦梦推着黄毛喊道。

“梦，我”黄毛被推到门外，他搁着窗户：“梦儿，不要不理我，我爱你！”

“滚！”秦梦喊着，随意抓起一本书对着窗户砸来，“快滚！”

又过了好大一会，等待秦梦的情绪稍微缓和些，老秦才讲出了自己的担忧。秦梦听后，她恍然大悟，没有老秦催促，她自己整理了妆容后向敲响了白采薇办公室的门。

就在秦梦推开门的那一刻，顾业嘉恰好进了局大院。

站在落地窗前怅然若失的郑澍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顾不上等电梯，一口气跑到顾业嘉面前笑嘻嘻地问“顾局长，您来了。”

顾业嘉略显疲惫，但神色并不慌张。他笑着：“郑股长，估计只有你来接我了啊。”

“顾局长，您哪里话，单位的同事都等着您呢，只是只是他们没有看到罢了。”

“我刚看到落地窗前站满了人……”顾业嘉喃喃自语道。

“这，哪有？”郑澍扫了一眼眼前的大楼，“哪里有人？”

其实，郑澍看到了老周，只是他不愿提起，就在刚才，这里一个黑影闪过，郑澍知道，老周也在窗户前等待着，只是他们俩等待的东西不一样，郑澍等待的是人，而他，等待的是任免令。

“嗨，不这个了，”顾业嘉伸开五指挠了挠头感慨地：“这让我想起来刚来的时候，你就站在那块大石头后……”

“哈哈……”郑澍笑道，“这次，我可没有晕倒吧？”

顾业嘉象征性地打了他一拳，“嗯，强壮了。”

完，顾业嘉把手背在身后，仰头向办公大楼走去。到了办公室门前，顾业嘉没有开门，他对着郑澍意味深长地：“这人啊，就怕站错队，郑股长，你是不是啊？”

“啊”郑澍不明白顾业嘉话的深意，他尴尬地笑了笑道，“啊，是吧。”

“呵呵”顾业嘉拍了拍郑澍的肩膀，“回去吧，通知李，两个时后会议室开会。”

支走郑澍，顾业嘉忘我地躺在按摩椅上，调整了姿势，选了一首喜欢的音乐，乐曲缥缈，把顾业嘉带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幻境郑

梦里，他拉着白采薇的手在草地上奔跑，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