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突然冒起丝丝凉意,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衣裳已被冷汗浸湿。
“小……小姐……”
绿浣心急想要解释,樊零却不愿听。
她打发了阿孤去取早餐,接着就转身进了屋。
只是她刚合上门就长出了一口气。
外面是不知道谁派来的人,里面是莫名其妙进她屋的墨主,樊零觉得今天着实有些心累。
然而等她进了里屋后,心更累了——
千年一遇、貌似很闲、莫名其妙的魂巫,在她床上……睡了。
所以那句“睡了”不是指他的幻术把那两位弄睡了,而是告诉她“他要睡了”么?
睡就睡了吧,她一向很大度的。
樊零优雅地看着地上两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一秒后暴跳如雷。
她一个箭步走到床边:“你!给老子麻溜地起来!”
“唔……”
精致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阎非阙缓缓睁开那双勾魂的凤眸,眸光却是清明澄澈,直直望着樊零。
樊零不自在地别开眼,“墨主在我这小院处理墨门的事,恐怕不太合适。”
这是她第一次直接道破了阎非阙的身份,虽然这本就是两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有何不合适?”
阎非阙缓缓坐起来:
“我的命还需依仗你。何况此非墨门之事,不过是两个不懂分寸的东西罢了。”
樊零明白,阎非阙这是在警告她,只是她有些郁闷——
这人给她送魂戒时还好端端的,这会儿突然发什么疯?
“我的命不也掌握在墨主手里?”樊零道。
阎非阙闻言,脸色居然明亮了些,并且终于舍得移了尊驾——
从她床上挪出来了……三寸。
“知道你的命属于我便好。”他道。
这话听上去有些奇怪,但樊零很识趣地顺着答:“明白的。”
阎非阙于是从床上挪到了椅子上。
樊零松了口气,刚才阎非阙刚从被窝里出来,脸上白里透红的样子,实在是让她莫名地烦躁。
然不等她放松多久,阎非阙又道:“平日修炼,可进魂戒里去。”
樊零一惊,她本以为这魂戒是从某个魂师那儿夺来的,但似乎并不是。
魂师的魂戒只能用于存储物品,魂御以上才可进魂戒修炼!
“这魂戒……不是已死之人的?”樊零问。
阎非阙身子一顿,好半晌才幽幽地道:
“不是。”
又撇着嘴补充:“是墨门一个蠢货的。”
樊零心下了然,那位魂御大概是受了阎非阙的命令。
她略一拱手。
“劳烦墨主代我谢过魂戒主人,十日后,我必将魂戒原封不动地送到他手上。”
阎非阙凤眸一眯:
“不必,我自会替你转交。”
这话的语调都降低了几个度,樊零却没察觉。
她正想着让阎非阙代为转交是否有些不合适。
但又想到那几位魂御都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应该也不会想见她,便道了声谢。
阎非阙不悦皱眉,颇有挪回床上的意思。
忽有鹤唳之声响起,樊零循音而望,却没找到那声音的源头。
阎非阙凤眸微抬。
一束魂力飘进樊零手上的魂戒,樊零便再也听不到那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