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陛下……”一个尖细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原川一大早进来伺候晋桓帝，谁知一掀开床帘，昨晚还完好无损的圆球竟然破了个口子。原川立即花容失色，发出一声惊叫。

“闭嘴！”昨晚因破壳一事，晋桓帝本来就没睡好，此时又被这样难听的声音吵醒，心情越发不好。

一个枕头就扔出去，砸在原川的脑门。

原川委委屈屈地闭嘴，任劳任怨地捡起地上的软枕。

那张大胖脸做出这样的表情实在有碍观瞻，晋桓帝坐在床榻上，亵衣大敞，好看眉峰紧紧皱着。

“大惊小怪什么，小东西破壳了，你准备一下小东西要用的物件。”

原川好奇地上前几步，不知是失望还是高兴地说了一句。“原来这是个蛋啊！”

他又接着道，“陛下放心，奴才定把一切事准备妥当。”

虽然圆球并非宝物，可这样不妨碍小蛇在原川心里的神圣的地位。这不是什么珍珠宝石，可这还是个知圣言的宝贝啊！

似乎是两人的说话声太大，蛋壳的小蛇悠悠转醒。它探出脑袋，本想像往常样晋桓帝身上蹭，哪知它忘记自己已经破壳了，往前一用劲，蛋壳就翻了下来，小蛇头朝下摔了出去。

晋桓帝下意识伸手，却还是慢了一步。漂亮的小蛇整个身子都摔了出来，蛇身大约是中年男人大指姆大小，细小莹白的鳞片覆盖其上，漂亮极了。

小蛇约有两寸长，摔出来的时候身体还纠缠着。哪怕它生得漂亮，可天生对于冷血动物的恐惧还是占据上风。

“陛下，您这是要把它留在文禄殿吗？”原川不由后退一步，生怕小蛇反应过来就给它一口，他迟疑地看着晋桓帝。

原川幼年曾被蛇咬过，留下了阴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要是真把这个小东西留在文禄殿，他每天的生活就只能在战战兢兢中度过了。

他眼睛紧紧盯着小蛇，时刻防备，一边提议道。“陛下，小蛇还小，不若把它送入兽园，那里有专门的伺候的，定能把小蛇伺候得好好的。”

似乎是听懂了原川的话，小蛇刷的一下抬起头，软萌的小眼睛冷冷地看了一眼原川。

原川顿时背脊一冷，后面的话顿时卡在喉咙。

“小东西，脾性还是那么大。”晋桓帝朗笑一声，伸手想摸一下小蛇的头。

小蛇反应很快的躲开，温热的手指落在它的身上，一股小小的龙气便从指尖传入它的身体。

就像一个饿了三天三夜的人，面前突然出现一顿丰盛的美食，那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破壳而出用尽它的灵气，如今的地方灵气又匮乏。所以满身龙气的晋桓帝在小蛇的眼中简直是一颗发光的明珠，时刻不在诱惑它。

它动作很快，在晋桓帝收回手的时候飞快地缠上去。

细长的身体勉强在晋桓帝的手腕缠了两转，小脑袋温顺地往他手心趴。

蛇身温凉如一块碧玉般，触感极好。小蛇对原川的不假辞色以及这么粘他的态度让晋桓帝心情大好，“今天正午朕就要看到小东西需要的物件出现在文禄殿，不能，你这个太监总管也就不要做了。”

“是！”原川语气幽怨。

晋桓帝却已经心情颇好的去逗弄手心的小蛇，小蛇任由捏扁搓圆，直到手指碰到头顶的金纹，小蛇才伸起小细脖子躲开。

“小东西，供你吃供你喝，还摸不得了。”晋桓帝也没坚持，状似愤愤地揉了一把小蛇的身体。

时间也不早了，把小蛇放下，由着原川伺候穿衣。

小蛇要很乖，盘踞在床榻中央，看着晋桓帝穿好衣裳。这才爬下床，缠着晋桓帝的衣摆往上爬。

晋桓帝也不阻止，看着小蛇爬上他的肩膀，然后像在自己的地盘上，毫不客气地盘成一团。

“传膳吧！”晋桓帝摸了一下它的头，对原川道。

原川为晋桓帝送上一碗清汤，晋桓帝喝了两口。

而他肩上的小蛇则盘成一团，似乎是睡着了。

小小的呼吸声不是想起，呼出的气有时还会吹过他脖颈。

晋桓帝吃了一口原川夹过来的鱼肉，心理有些疑惑。“这才初秋，蛇便已进入冬眠了吗？”

原川躬着身子，“回陛下，照理来说这天再冷些的时候，这些个蛇虫才会陷入沉眠。陛下，它是不是饿了，所以才没有精神。”

晋桓帝半信半疑，夹了一筷子雪白的鱼肉的送到小蛇嘴边。

小蛇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目养神罢了。鱼肉送过来，它就睁开眼，扭着身子躲开。

这鱼也算养得精细，御厨烹饪地色香味俱全。只是上面的杂志，让小蛇没有丝毫胃口。

晋桓帝的筷子转了个方向继续喂过去，小蛇被烦到不行，最后直接把小脑袋埋进他的衣领。

它就不信，他还能把鱼肉送到他的衣裳里。

确认它不是防备，是真的不吃。晋桓帝收回筷子，“原川，把王期叫来。”

王期乃是太医院的院首，他家历来从商，到了王期这一辈却出了个异类，然王期在医术上了称得上是天纵奇才。年级轻轻便入了太医院，不过而立之年便当上了太医院院首。

脱了他的福，王家这才有幸入皇商之列。

看晋桓帝面色严肃，原川也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即退了下去。

王期一早进宫，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原川带进文禄殿。

“拜见陛下，万岁万万岁！”王期额头贴地，一张国字脸满是疑惑，晋桓帝向来不喜药的滋味，因此除了身体不适从来不会主动传召。

刚刚进门，他匆匆看了一眼，晋桓帝气宇轩昂，容光焕发，根本没有丝毫不对劲。

“起来吧！”晋桓帝不耐地摆摆手，“过来看看它怎么了？”

王期不敢耽误，抬头。看了一圈，除了晋桓帝和原川并没有看见第三个人。

“陛下，这……不知是何人身体不适？”王期硬着头皮，问道。

“滚上来！”晋桓帝心中担忧，语气也很不耐。他从肩上捧起小蛇，“看看它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