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君卿到底是一条蛇,人的手段何其多,特别是这后宫阴险手段让人防不胜防,对付一条蛇来绰绰有余。他不得不多嘱咐一句。
说来他一国之君,自来了个这么个小东西,他都快成老妈子了。操心着操心那的,冷了不吃东西了都让他心忧不已。
也不知这小东西哪里入了他的眼,便叫他放心不下。
一顿数落下来,君卿顿时恼了,张嘴就咬在晋桓帝的手腕上。她堂堂天族族长还需要一个凡人来救。笑话,这人最后说不定还需要她的一臂之力呢。
君卿不过是恼羞成怒又不是真的要人命,所以也没有下重嘴,只是威胁似的磨了两下便松开了。
看她这样大的脾气,晋桓帝摸了摸她的头,眼神柔和。“罢了,脾气大点就大点,一个你朕总归是护得住的。”
这人对她还是极好的,虽然有些自不量力,但心倒是好的。
君卿心中恼意顿时就散去了,胸口还热热的。刚刚她还咬了他,一想起这个她都有些不敢看面前的人,掩饰地把头埋进晋桓帝的衣襟里。
晋桓帝却当她是害羞了,也不打算拆穿她,任君卿缠在他身上。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天空沥沥淅淅下起了雪花。天气越来越冷,文禄殿的暖炉也越来越多。
外面冷彻心扉,殿内却四季如春,整整一个月君卿没有陷入冬眠,但也没有出过文禄殿一步了。
太冷了,君卿不是待在床榻上,就是待在晋桓帝炙热的怀里。
但是元辰之日临近,晋桓帝也越发忙起来,能待在文禄殿的时间也不多。
最近的大事便是祭祖一事,一大早晋桓帝便换上最高等级的祭礼朝服,皇后身着华服早早便在文禄殿等候。轿辇载着晋桓帝和皇后便往文泽坛去。
晋桓帝刚一出门,往日这个时辰还睡得正香的君卿慢慢从温暖的被褥里探出头来。
元辰之日这几天也是天界之门大开的时辰,天界之门每十年开一次,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今年便是天界之门大开的日子,虽说有两月,但在天上看来也不过是那天的两个时辰。
那两个时辰,天界之人可随意出入凡间,但浑身仙力都会被卸去。到了凡间都会成为血肉之躯的凡人。
而也是因为这两月天界之门大开,灵气普惠他界,虽不知这两月的灵气有多精粹,但也比收集月亮精华来得快些,她或者可以借助这些灵气让自己更快步入成年期。
因为那晚小太监的事故,晋桓帝担心再出事文禄殿守卫足足增加了一倍,她连门都出不去,仿佛她一出门就会被冻僵。
这几天好不容易晋桓帝忙着元辰之事,她也可以趁机出去。
五寸的白蛇慢慢爬到文禄殿门口,用尾巴尖好不容易把大门拉开一道缝,不过两指的缝隙寒风便扑面而来。
君卿被吹地一个激灵,细长的身形明显僵硬了一下,却还是忍着寒风钻了出去。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莹白的身影便窜了出去。
门外小木子穿着厚厚的冬衣,双手揣着,躬着身躯守在门口。地上白雪白得发光,闪得他眼睛生疼。
突然眼前银光一闪,小木子以为是积雪反射的光,也就没有在意。反而是注意到文禄殿的大门开了个口子,他连忙上前把门关上。
接风洗尘宴那天因为开了门,文禄殿进了寒风冷到了君卿,他可是被原川训斥了好一顿。至此他再也不敢把文禄殿的门打开,里面的暖炉更是不曾停过。
他确认大门没有一丝缝隙,这才又在门口缩成一团,却不知道文禄殿已经空无一蛇。
君卿并没有跑远,而是爬进上了文禄殿花园里的银杏树上,找了这个三叉的树枝盘踞成一团。
慢慢的一层淡淡的光暮包裹住她盘踞的身躯,光暮把所有寒风都挡在外面,余下淡淡的暖。
祭祖一个上午,又是上楼又是下楼梯,又是磕头又是下跪,绕是强健如晋桓帝也有些吃不消。
一回到文禄殿,原川便为晋桓帝褪去身上繁重的朝服,穿上舒适的便服。而御膳房早就备好了膳食,掐着点便送了上来。
一上午的体力活,晋桓帝也是真饿了,胃口也开了不少。伺候的主子胃口好,原川高兴还来不及呢,殷勤地伺候着。
膳食后,这时小木子送上净面的热水。
晋桓帝洗完手,问道。“卿卿可有醒过?吃过东西吗?”
小木子接过原川递过来的锦帕,一边回道。“回陛下,奴才看了几次,小主子一直没醒过,一上午都在文禄殿睡着呢!”
晋桓帝皱眉,这怎么能行。依着一天三顿的习惯,以往这个时候,君卿已经吃过一顿,现在一个上午滴水未沾,这怎么吃得消。
他靠近床榻,宽带的床榻重要有一团凸起,凸起周围被被褥盖得严严实实的,也不怕喘不过气。
晋桓帝抿唇一笑,克制放轻动作,掀开被子。不想被褥中央竟然只有一团空气,晋桓帝脸色顿时剧变,满身皆是风雨欲来之势。
他一句话也没说,只冷冷地看着小木子,布满寒星的眸子满是质问。
“陛下明鉴啊!奴才是一直守在门口,一步也不曾离开啊!小主子确实一直没出过门,奴才不敢撒谎。”小木子的脸顿时苍白起来,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办事不利,带下去杖责四十!”晋桓帝松开手,软绵的被褥软趴趴的耷了下去。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小木子吓得浑身颤抖,背脊登时失去力气,整个人都趴在地上。
“陛下息怒!”到底是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干儿子,就小木子的身板,六十大板下去得去半条小命,原川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发生。“陛下为今之计还是赶快找到小主子,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奴才以为小木子之后再罚也不迟。”
“原川,朕只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之后没找到卿卿,所有人双倍惩罚。”晋桓帝坐在床榻上,冷冷地看着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