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约就是要蜕皮了,小木子稳定心神后,立即转身就往书房跑。
当晋桓帝到文禄殿时,君卿的脑袋已经出来了。蜕皮之后的鳞片越发莹白,跟闪着光似的,而它额上的金纹一朵花瓣已经绽放。
不知是因为体型还是其他,君卿蜕皮极慢,动作也慢吞吞的,就像失去力气似的。
晋桓帝站在床边看了半晌,见它如此辛苦本想上前,临了却想起赵郭的话,这才忍住没上前。
脑袋蜕皮之后,后面的就容易多了。三刻钟后,被褥上留下一张完整的蛇皮,蛇皮莹白通透,在金色的日光下竟闪着粼粼波光,犹如传说的鲛纱一般,看的人挪不开眼。
而君卿已经累瘫在一旁,她现在一个尾巴尖也不想动。
晋桓帝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君卿,他一个箭步上前,轻轻托起君卿的脑袋。从原川的手中接过吃食和水,一一喂给它。
君卿不反抗也没有力气反抗,进食完后,身体终于有了一丝力气。她用尾巴尖勾起蛇皮,往晋桓帝面前送。
她的鳞片本就是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宝贝。这褪下的蛇皮虽然比不上她的鳞片,却也是不可多得宝贝。她并非忘恩负义之辈,晋桓帝为她出气,她都看在眼里。
投桃报李,她都这么大方了,希望这晋桓帝也不要小气,以后她吸龙气的时候能大方一点,不要多吸一点就小气得不理蛇。
显然君卿还记得那晚晋桓帝不给她靠近吸龙气的仇。
晋桓帝可不知它心中的弯弯绕绕,他已经被君卿这送蛇皮的动作给软成瘫水,这小东西再生气心里记挂的还是他。
“卿卿真乖,可是卿卿送朕礼物,朕却没有准备礼物给卿卿。不如这样卿卿可有喜欢的东西,朕亲自为卿卿取来可好?”他摸了一下君卿的头,像收什么宝贝似的把蛇皮收到匣子里,然后递给原川。“好好收着。”
原川双手接过匣子,心里却在腹诽,也只有这位小祖宗能有幸让陛下去选礼物,其他妃嫔能记得送礼物就不错了。
君卿眼里却突然爆发出一阵光,这句话在她眼里直接解读成龙气无限供应。她迫不及待就往晋桓帝身上爬,爬到他心口的位置,开始用脑袋那里戳戳这里碰碰。
那晚她视线不清,所以不知道到底碰了哪里,不过她依稀记得是心口往上的位置,她一一试探不信找不到龙气最多的那个位置。
君卿第一时间扑上来,晋桓帝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这小脑袋慢慢上攀,他才觉察出一丝不对来。
这准备去哪儿呢,刚刚蜕皮也不消停。那莹白的脑袋已经往他的脖颈上贴了,那冰冰凉凉的触感,不知怎的晋桓帝突然想到它贴到唇上时的感觉。眼睛像被蛰了一下,刷的移开,修长的手也准确无误地把那不安分的小脑袋压在怀里。
晋桓帝耳根微红,注意到身边还有两人碍眼的人,顿时就开始迁怒。“站着干什么?你们都很闲,流言查清楚了?文禄殿的刺都拔干净了?卿卿的东西都换新了?”
原川和小木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只是站在一边就惹祸上身了。可是各个是敢怒不敢言,灰溜溜地退出去了。
晋桓帝这才放开压制君卿的手,然后就对上一双怒气冲冲的黑眼睛,如黑宝石样的眼睛满是控诉,控诉着晋桓帝的言而无信。说好任何礼物亲自取来,结果这点要求都不满足,她还没要求他亲自送上门呢。
“咳,卿卿别闹。”晋桓帝咳嗽一声,耳朵跟被碳火烫过似的,粉红粉红的。毕竟是自己理亏,他眼睛都不敢看过去。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敷衍推脱。
君卿气得尾巴尖都在颤抖,她吐着蛇信,恨不能给面前这人一口。咬不是不可能的咬,她只能一头扎进晋桓帝的衣襟,尽量贴近他的心脏。就算如此,留在外面的白尾巴还在不停地颤抖着,显然还气得不清。
晋桓帝失笑,心里隐隐松了口气。抱着怀里分量不清的白蛇往书房走去。
一个下午过去了,白蛇就跟长晋桓帝衣襟里面了,不但不愿出来还在里面作乱,把晋桓帝一丝不苟的衣裳拱地乱七八糟,跟被怎么着似的。
晋桓帝跟感觉不到似的,不动如山地批阅奏折。
等落下最后一笔,晋桓帝来才伸手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襟,“明日便是花灯会了,到时满巷花灯,商铺大开,听说子时还会放上数千的烟花……”
他语气随意就像突然想起,没有丝毫的目的,态度单纯。
君卿正听得正兴起,突然没有声音。她不由好奇地把头伸出来,漆黑的眼软萌软萌的看着晋桓帝。
晋桓帝刮了一下它的下颌,继续道。“这花灯会到时万人空巷,热闹非凡,卿卿想去吗?”
话说她破壳之后就一直在文禄殿,都不曾看看着凡间的。她心中难免的好奇,有这么个机会出去,她自然喜不自禁,连连点头。
“好,知道了,明天便带你去。”看它恨不能立即就去的着急往,晋桓帝好笑地点了点它的头。
帝王出宫,自然不是那么简单,想走就走。夜深之时,晋桓帝便吩咐下去,提前安排好随行的人和马车。
翌日。
在傍晚时分,晋桓帝便带着君卿出宫,他今日难得不同,居然穿了一身月牙色的衣袍,就连大氅都是白色狐裘的。君卿被他抱在怀里,因为怕冷只是从狐裘的领口探出一双眼睛来打量周围。冷了便缩回去,暖和了再钻出来。
晋桓帝明面上只带了原川和御林军统领卫义,实际还不知有多少暗卫和御林军埋伏在暗处。
这花灯会的确热闹,男女尊卑似乎在这一晚没有界限,不少年轻公子风华正茂的小姐提着花灯,带着面具在华灯中穿梭。
晋桓帝长相不俗,气质更是非凡,一时间引得不少女子目光。投怀送抱,趁机送荷包的不再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