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之气瞬间充斥在晋桓帝的眼眶,他猛然起身,一把抓住即将落在君卿头顶的剑。利刃划破皮肉,鲜血顺着剑刃往下,有些落在君卿身上,有些却落在桌上。
“陛下!”原川将面前的人一剑穿心,飞快到晋桓帝身边,一剑便砍下小二持剑的手。
“啊!我的手!”小二捂着断臂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痛处从手臂传来,鲜血撒了一地。可是没有人会去管一个图谋不轨的人,那人只能在一边如一条狗样哀嚎。
晋桓帝将掌心的剑扔到一边,从原川手中接过锦帕,第一时间不是去包扎手上的伤口,居然是上前去擦君卿身上的血迹。
君卿还保持着攻击的姿势,她身上的伤血迹很少,这会儿已经干涸了,并不是锦帕能擦干净的。
“剩下的事卫义来处理。”血迹擦不干净,晋桓帝也不强求,只是莹白的鳞片多了这些血迹着实碍眼,而且想着君卿也不舒服,便立即吩咐重开一间房,以及打一盆热水。
擦干手上血迹,晋桓帝抱起君卿,安抚的摸了摸君卿依旧保持攻击而僵硬的脖颈。“卿卿安心,没事了。肚子还饿吗?饿便立即叫人将东西重新上一遍如何?”
君卿卸去浑身戒备,脑袋趴在晋桓帝的胸口,神情有些恹恹的。显然好不容易生出的口腹之欲,被这一打断便没有兴趣,何况那送上的东西,她也偿地七七八八了。
“不吃便不吃,乖,再待一会儿,便去放花灯赏烟火。听闻放花灯之时,将心愿写与纸上放入其中,在再任由河水漂流,来年便能得偿所愿。卿卿可有什么心愿,也可写在上面。”看它恹恹的,晋桓帝心里也不舒服,只能说着故事趣事好叫它能忘记方才的事,恢复精神。
晋桓帝向来不信这些,能说出这些,已经是搜刮肚肠想出来的。
君卿却丝毫不得其意,反而嫌弃的撇开脑袋,放个花灯便能白白实现心愿,不劳而获天下哪有这样的事,一听就知是胡编乱造的,只有凡人才会相信这些。
不过凡人惯是如此,对于虚无缥缈的事总是心怀期待。去也无所谓,只当为了满足这人。
君卿半敷衍半回应地蹭了一下晋桓帝的下颌,接着便顺着晋桓帝的衣襟往里钻。还是衣裳里舒服,又暖和还龙气充盈。
现在君卿已经长到七尺了,已经不能像刚破壳那样把自己整个塞进衣襟,只能委屈地把拳头大小的脑袋放在里面,大半的身子则缠在晋桓帝的腰上。
冬日寒冷,晋桓帝被蹭一下,心都软了,知道它怕冷也由它缠着自己。他也捏了个帕子,为君卿擦干净身上的血迹。
热水触碰到伤口,传来阵阵的刺痛。晋桓帝就像没有知觉似的,丝毫不顾及自己手心再度撕裂的伤口。
鼻翼萦绕着血腥味,以及精纯的龙气。君卿吐了吐蛇信,好不容易抑制下去的欲望再度被唤醒。
这人定是故意的,故意勾引她。气恼地抬头,君卿仰头瞪了面前的人一眼。
什么都没做的晋桓帝很是无辜,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这个小祖宗了,但是从以往经验来看,顺毛就对了。
晋桓帝方抬手,还没来得及哄蛇。一条莹白的尾巴便缠上他手腕,怕了伤了君卿,晋桓帝并未反击,反而纵容着君卿的动作。
现在君卿的眼里除了那不断渗血的掌心,便容不下其他东西。这可是金龙的精血,一滴便能抵得上一年的月华,这人居然就这样糟蹋。
这样的精血在君卿眼里无异于不可抗拒的珍馐,但如果当真下口便不是轻易能停下来的,所以她一直克制的,不想这人非但不体恤她的良苦用心,还肆意撩拨,这让她怎么忍。
君卿控制着尾巴,把手腕拉到自己面前。先试探地吐出信子在伤口附近舔了舔,接着便将嘴巴张到最大,两颗毒牙在烛光下让人心生寒意。
晋桓帝却只看着这样一幕,仿佛即将被吞吃入腹的不是自己手。
君卿小心收起毒牙,将晋桓帝的整个手掌吞入口中。嘴里的蛇信也不闲着,不断在伤口舔舐,不放过任何一滴血。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条白色蟒蛇死死缠着晋桓帝,而蟒蛇的嘴中还咬着晋桓帝手掌。原川头晕目眩,差点被眼前的一幕给刺激地晕过去。待仔细一看却发现晋桓帝脸色并无异样,而那条蟒蛇还极为熟悉。
原川这才稳定了心神,差点以为自己就要随晋桓帝而去了。
门被打开,暖气流失冷风吹了进来,感受到凉意君卿下意识曲起身体。嘴却依旧执着地咬着晋桓帝的手,不肯松开。
“关门!”晋桓帝抬起另一只手放在君卿身上,鳞片冰冷感受不到丝毫温度。用衣袖遮住君卿的身体,炙热的手掌捂在君卿七寸的位置,希望能给君卿冰冷的鳞片染上温度。
原川立即进去房间,反身把门关严,不留一丝缝隙。
原川至晋桓帝身后,看了眼君卿,低声道。“陛下,那些人应该是被培养的死士,已经服毒自尽,身上也没有任何信息。卫统领发现的及时,那小二还活着,但那小子嘴硬的很,什么都不肯说。”
晋桓帝抱着君卿,眼里闪过一到道冷光。“那小二身手并不流畅,心浮气躁的性子看着并非算然是死士,查清楚他的身份。”他摸了摸君卿,“流言之事如何?”
原川低眸回道,“回陛下,那些流言都是从一些乞丐口中穿出,奴才顺藤摸瓜找到指使乞丐的人,那人是当地的地痞,自幼父母双亡,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只是这人极讨人嫌,常人都不愿与其交往,只有一些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在流言发生不久后这人就已经因醉酒落河身亡了。”
“听那人的朋友说,这人不知是勾搭了哪家的贵人,突然变得有钱,每晚每晚的请客喝酒。只是这人口严得很,不肯透露丝毫信息,只是在某次醉酒之后这人才说漏了嘴,话里隐隐指向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