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君卿在晋桓帝心中的位置,或许连晋桓帝也没想到君卿在他心目中已经占据了那样重要。
晋桓帝是被自己的想象给吓住了,而想象的主人公却已经准备就地入睡了。待她感觉周围的人真的离开,心里是满腹的委屈和说不清的难受。她把头埋进身体里,怀着委屈和难受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准备入睡了。
这人莫名其妙丢下她,他真的敢丢下她,她再也不要原谅他了,今天先睡足觉,明天她就离开。重新回到山林,山林虽然灵气少,至少没有野兽敢对她不敬。
这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君卿警觉睁眼,对上一片玄色衣摆。接着她整个身体突然腾空,被拥进一个浓郁龙涎香的怀抱。
晋桓帝冷酷着一张脸,动作却十分温柔,生怕动作重一点就弄伤了怀里的蛇。
他抱起蛇就走,君卿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开始剧烈挣扎。
白色的身躯强劲而有力突然暴起,瞬间的爆发力几乎让晋桓帝抱不住怀里的蛇。
“卿卿别闹!”晋桓帝的冷脸顿时破功,叹出了一口长气。
到底是谁在闹,先甩冷脸的分明是他,这会儿却又开始责怪她。心情好时把她抱进怀里,心情不好便丢在一边,她堂堂灵族族长竟被他这样折辱。
越想君卿便越气愤,她瞬间暴起从晋桓帝手中挣脱,落地的一瞬间便往御花园的假山出窜过去。白色的身影在夜色的掩护下很快消失在假山后。
“拦住她!”眼看白色巨蟒一瞬间便窜没有影,晋桓帝目眦尽裂,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恐慌。他吼着,身影一动很快追了上去。
周围的宫人一拥而上,一起跑向假山,可蛇动起来人哪里是追的上的,一群人到假山后,假山哪里还有蛇的影子。
所有宫人都没反应过来,居然会发现心中情况。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站在假山旁的晋桓帝浑身萦绕着阴冷的气息,“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找,今晚没找到你们的脑袋也别要了。”
他一手撑着假山,掌心之下的部分已经碎成一堆粉末。
他没想到君卿的脾气竟然那样大,方才颇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势。不知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君卿窜出去,就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他手边溜走。他心里有种预感,这次让她离开他便再也抓不住了,可他紧握双手,拼命挽留,却还是手抓沙子般只留下空无。
任凭他在战场杀伐不断,哪怕最过艰难刀口舔血的日子他都不曾有一丝恐慌,可这次他却慌了。
心脏就像突然缺了一块,让他坐立不安,晋桓帝抓着胸口的衣襟,心脏却越来越难受,仿佛下一刻就会窒息般。
原川担心上前,“陛下,您没事吧?可奴才传唤御医?”
“不必了!”心脏像被一手有力大手攥住,生疼,晋桓帝却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似的,目视夜色,“加派人手,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卿卿找到。”
“卿卿自破壳就在文禄殿,从来没有吃过苦。尽快找到她,别让她受委屈。”
“是!”原川应着,眼里的担忧不减。“陛下身体不适先回宫休息吧,奴才定会安全无忧地将小主子送到陛下面前。”
“卿卿脾性又大,如今生气了,不是朕亲自去找,卿卿是不会消气的。”晋桓帝身披月色,踏进花团锦簇的假山。
他一手拂开修剪地形状好看的花枝,借着月色看着娇艳花朵下的景象。他几乎是一人找遍了御花园。出了御花园,他已经沾染了无数花香,色彩斑斓的花瓣点缀在他玄色的衣袍上。
看他还要继续,原川看不下去,“陛下,奴才求您了,回去吧。所有宫人都看着呢,一定会找到小主子的。”
“原川究竟你是主子还是朕是主子。”晋桓帝眼眸微沉,周身气压极低形成一副风雨欲来之势。
眼见劝说我无用,原川只得督促下边的人更加用心。
话说君卿被愤怒冲昏头脑,理智回归大脑自己已身处杂草从中。那杂草看不出属于哪一种,却有成人半个大腿高。
这是哪儿?君卿伸长脖子,周围黑漆漆的,一点烛火也没有。凭借着月光,隐约能看见宫殿的轮廓。只是殿内似乎很久没有人居住,丝毫没有人气,冷风吹过还阴森森的。
君卿爬出草丛,看了一圈,确认真的没有人,这才往外爬。只是越看周围的场景越觉得熟悉,直到看到那口极为熟悉的枯井。
她可记得自己在枯井之中的狼狈,没想到她与这宫殿如此有缘,兜兜转转又回到这儿。
“快找,都仔细点每一处都别放过!”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宫墙外响起。
君卿心中一惊,蹭的一下窜进漆黑的宫殿。
就在她消失在门口时,宫殿的大门被人踹开,穿着战甲的御林军如鱼贯而入。他们每人手上都拿着灯笼,一进宫门四处搜查,不放过宫殿任何一个地方。
君卿在殿门后听到外面动静越来越大,殿内是不能待了,她顺着柱子爬上房梁。
果然不出一刻钟,御林军搜查完外面,开始向内搜查。
君卿隐藏在房梁上,她尽量收敛气息,殿内乒乒乓乓,能翻的东西都被翻了个遍。别说蛇了,就连一个老鼠都瞧不见。
确认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时间紧迫,为首的人当机立断,开始往下一处去了。
殿内恢复一片漆黑,君卿却依旧待在房梁处。照目前的形式看,今晚是走不了了,只能看明日情况如何。待宫内戒备松懈再找机会出宫。
在离开皇宫之前,君卿没打算去其他地方,这冷宫已经被搜过了,御林军暂时应该不会回来。这种情况她不想多惹是非。
房梁不够宽大,君卿慢慢伸展身躯,缠在房梁上。这宫殿也不知多少年没住人了,房梁满是灰尘,她动一下灰尘就扑了她一脸,不由打了一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