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这就让人帮忙安排马车。”他有心拖延,可看到君卿犹如看透人心的黑眸,心里突然一阵心虚。说了一句话就出了房门。
君卿亦步亦趋地跟着,看她眼皮子低着,赵郭安了马车。
赵郭是晋桓帝的贵客,宫人也不敢怠慢他,很快就准备了马车。
君卿目标太大,赵郭把君卿装进箱子里,就说是一些用不着的衣服,准备直接放回家。宫人也不怀疑,帮着他把箱子抬上马车。
赵郭所在宫殿也不算小,放个衣裳还是放的下的。这个理由实在漏洞百出,可宫人哪里会深想,动作麻利地把箱子搬上去。末了还说有什么尽管吩咐,把赵郭气的吐血。
他都露出这么大的问题,这些宫人竟也不怀疑一下,打开箱子看看。
没事儿,宫门还有守卫呢,警惕性定比这些宫人要高得多。他郁闷上了马车,心里自我安慰着。
马车平稳动了起来,赵郭在马车内坐立不安,恨不能用尽所有力气大喊一声,小主子在他这里。
可惜想起自己的心血,又不敢了,默默缩在位置上,看着可怜巴巴的。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最后的宫门,被守卫拦了下来。
“马车上是何人,例行检查。”
赵郭心里一喜,面上却不露分毫。他把帘子掀地开开的,生怕别人看不进里面庞大的箱子。
“是赵大人,快快把兵器收起来,别耽误赵大人。”赵郭还没说话,守卫就认出了他。立即叫周围的人把兵器收起来,赵郭也不是第一次出去了,前几次他们还在例行搜查,可是几次都没发现不对,他们也就省略了这个步骤。但是往日独身一人的赵郭今日居然乘坐马车,他还是要问一下的。“赵大人今儿怎么坐起马车了?”
赵郭此时恨死了晋桓帝给他的特例,连搜查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笑得咬牙切齿,“这不是近日日头太大吗,才想着坐马车省力。”
“这样啊,那我就不耽误赵大人了,”那守卫职位也不高,赵郭这几日又得晋桓帝的信任,否则也不会给他自由出入的特权。他巴结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得罪他。
赵郭瞪了他一眼,心情极度不好的回到马车。这没眼力劲的是怎么当上御林军的,简直给御林军丢脸。他都已经提醒到这份上,还不明白。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出了宫他只能尽力看住君卿。也只能尽力而已,毕竟这么祖宗跑的比他快,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守卫让到一边,让木车没有阻碍通过。
马车内的赵郭坐立难安,马车一点点出了宫门,赵郭的心却越来越慌。
眼见马车就要出宫门了,这时只听一声怒吼,“拦下马车!”
说话的人是卫义,守卫不明所以,却还是尽职尽责以最快速度拦下马车。
马车被牵了回来,卫义几步走到马车前。“马车上的人出来。”
赵郭差点喜极而泣,迫不及待掀开帘子。
“给我搜!”卫义并不看在赵郭是晋桓帝身边的红人就往开一面,他一声令下,他带来的人立即围住马车,把马车搜了个遍。
马车空无一物,除了一个大箱子,搜查的人怕是赵郭什么重要的东西,不敢打开,便搬到卫义面前。
“大人,马车里只有一个箱子。”
这时守卫凑上来,“大人,这赵大人出宫向来会带着随身之物,并没有什么不妥。”
毕竟他是完全没有检查,心里心虚。看卫义的架势事就不小,要是知道他不尽职,还不得受罚。
“打开!”卫义处事向来刚正严谨,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人的一面之词就放弃自己的原则。
一个御林军上前,打开箱子的暗扣。
眼前一片莹白,错综复杂。那人还来不及说什么,箱子里的白突然窜了出去。
“抓住她,小心别伤了她。”卫义当即反应过来,身影一动跟了上去。刀剑无眼,他是徒手抓上去。
君卿身子纤长,头都快到宫门口了。尾巴还留在离马车不远的地方。卫义抓住机会,双手抓住最后的尾巴,往后用力一拉。这巨蟒可是晋桓帝的爱宠,他抓的力道并不大,到巨蟒身上覆盖鳞片,很快尾巴便从他手中滑走。
一时身体受阻,君卿攀住马车借力才挣脱。宫门就在眼前,离了些守卫层层的后宫,他想离开就容易得多,她挣脱之后就奋力往前窜。
速度相当,距离太远,就算现在他尽全力也不一定能抓住她。就算做无用功,卫义仍然尽力往前,不远放弃。
眼见君卿躲开守卫就要出了宫门,这时一身着玄衣的人飞身落下,他一把抓住君卿七寸,另一只手抱起君卿的身躯,把君卿整个身躯控制在怀里。
他玄色衣裳用金线绣着龙纹,这人身份不言而喻,正是第一时间往宫门赶的晋桓帝。他低头看着被他牵制住还不停挣扎的白蛇,眼里闪过一丝暴戾。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离开这后宫,离开他身边。
但他不能被愤怒失去理智,不能吓到她。她脾气那么大,在对她生气,指不定又会躲到哪里去。
死穴被人抓住,君卿被迫软了身躯。就差一点她就离开了,这人简直是她的克星,尽在关键时候坏她好事。身躯不能动,她只能狠狠瞪着这人。
怕自己失控,晋桓帝连看也不看她,“卫义,下面的事你来处理。”
说完,他便抱起君卿离开宫门口。
“是!”卫义低头称道。首先便罚了守宫门的人,他道没有罚俸禄,只是杖责五十。这五十板子下去,屁股不开花才怪。相信这两个御林军再也不敢这般懈怠了。
对于赵郭只能轻轻放过,毕竟赵郭也不归他管,还有君卿做后台。
君卿跟失去灵魂一样,生无可恋被抱回文禄殿。
一进入凉爽的文禄殿,君卿下意识地舒展了一下身躯,眼里都是祛除热意的享受。
这七月的天本就热,她又长时间被闷在箱子,早就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