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桓帝蓦得睁开眼紧紧地看着原川,戾声问。“怎么回事?怎么会胃口不好,可请御医看过?”
“似乎是那日从演武场回来,小主子的胃口便不大好。御医也看过了,说是小主子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原川看了眼晋桓帝,在夜色的保护下看不出他神色如何,却能感受到他浑身冷意。
晋桓帝的剑眉皱成一座小山,“去以安宫。”
此时他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两人正在冷战已经半月不曾说话,只恨不能立即飞到以安宫,当即确认君卿情况。
“是!”听晋桓帝的语气,原川哪里还敢耽误,立即吩咐宫人赶紧转回去。
宫门被敲响,宫人却是欢天喜地地开了门。
晋桓帝并不想大张旗鼓,想着君卿或许已经就寝,他也不此时打扰,因此也就没有让宫人通报。
殿内的人对于这些一概不知,直到晋桓帝入了院子,这才着急忙慌行礼。
原川立即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宫人不敢吱声,乖乖退下。
小木子自然也瞧见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君卿就被原川瞪了一眼,立即就成了哑巴。
晋桓帝一进院子,便注意到树荫下的人儿。现下已是深秋,君卿便躺在软榻上,身上连一条绒被都没有。这些宫人是怎么伺候主子的,着凉了该如何是好。
他三两步上前,君卿正闭着眼,莹白的光点打在她脸上。晋桓帝伸手用手背试探了下她脸颊的温度,冰凉凉,又摸了摸她的手,亦是如此。
这么下去,不着凉都难。晋桓帝心里又气又心疼,正准备伸手把人抱进殿内,一旁的小木子却小声道。
“陛下不可,主子吩咐了,睡着了便不许人靠近,直到主子自己醒来。”
晋桓帝沉吟了一会儿收回手,既然是君卿的习惯他不好打破,也是怕打扰到她。但也不能任由君卿就这般睡在这儿,便叫人拿了条绒被来。
他却没有离开,而是坐在软榻边问话。
“说吧怎么回事?朕不是说过以安宫有任何情况都要向朕禀报?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合伙欺瞒朕?”他便靠着软榻,大手将君卿手包裹在手心。
小木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明鉴,奴才哪里敢对陛下隐瞒,只是主子不愿打扰陛下,御医也说主子身体无恙,奴才这才没有立即禀报。”
实际上发现不对,小木子就把事情跟原川说了。此时他自然不会这么说,这么一说不就是把原川往火坑里推吗。
在安全的环境下,君卿如今五官尽失,全身心都在体内流转的灵气里。
她躺在软榻边,似乎先去深睡,小脸恬静。精致又脆弱的模样,就像一个普通柔软的小姑娘,根本看不出心性是多么倔强。
晋桓帝捏着手里的软绵,一瞬间心里那点气闷坚持都化为乌有。他跟一个小姑娘置什么气,明知她性子多么娇养着,受不的一点也委屈。
“今日卿卿晚膳用了什么了?”晋桓帝注视君卿素净的小脸。
“回陛下,小主子晚膳只用了一小半碗饭和七八筷子菜。下午时间还好,用了小半碟糕点。”小木子回道。
“怎么用了这么点,这几日都是如此吗?”晋桓帝当即皱起来好看的眉峰,他转过头盯着小木子。
“是,近半月主子胃口一直不大好,就连平日喜爱的糕点都吃得少了。”小木子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晋桓帝的心就像被针扎一般,升出浓浓后悔来。君卿不是寻常女子,性子又倔强,受了委屈也不说。他那日的话却是过重,她表面看不出来,心里指不定如何难受呢。
一想到这半月君卿便如此难受的自己忍着,晋桓帝的是又痛又怜。只恨不能立即把人儿抱进怀里,好好抚慰一番。
“御医怎么说?”其他的先不说,这食欲不佳定然要立即解决的,否则这身体肯定受不了。
“王大人,赵大人奴才都已请过了,两位大人都说主子身体无大碍。”小木子把之前的事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晋桓帝眼里越发地担忧,身体无恙,那便是心病了。
他心里着急却也知道若是心病,便急不得的,只能等人醒来,先让人把气消了。
约摸半个时辰过后,躺在软榻上的人儿缓缓睁眼。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坐起身来。
这时一手有力的大手扶着她的腰肢,让她更省力得坐起来。
君卿微微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不过半月未见,再次见着人竟然有几分恍如隔世的错觉。
君卿垂了下眸子,正想问他怎么在这儿,晋桓帝却已经先开口了。
“卿卿醒了,身体可有不适,朕听宫人说这几日你的食欲越发不好。可是还在生朕的气,卿卿,就算生气打朕骂朕都可以,别折腾自己的身体好不好?”晋桓帝坐在君卿身边,半搂着人,又是疼着又是哄着。见她沉默便以为他方才的猜测都是正确的,又是好一阵哄。
君卿不想让他触碰,微微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腰间如铁钳的手。但听闻他话里的补补退让,她心里的抵触竟然慢慢消失了。
却还记得当时演武场他的冷酷无情,她没有开口,神情冷漠像一尊石头雕刻的人儿般,铁石心肠。
这落在晋桓帝眼里,无疑是强撑着,不想在他面前露出脆弱来。
“卿卿不是喜欢骑马吗,最近宫里新进了一批马,朕亲自挑了几匹。待卿卿身体好些,朕亲自带你学骑马好不好,到时候卿卿想骑哪一匹都可以。”感受到她的抵触越发小了,晋桓帝干脆把人抱起来放进自己怀里。
从那时回来,晋桓帝口上拒绝实际立即就亲自挑选了几匹极为温顺的马种,就像等着君卿来找他给她一个惊喜。
哪知君卿那般倔强,根本没有低头的想法,还得他主动送上门。
君卿的手抵着面前结实胸膛,心里有些心动,手指也跟着一动一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