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吾想再练会儿。”君卿却心不在焉,并未去纠这漏洞百出的话。
“是。”这听在小木子的耳朵里分明就是君卿被伤了心,想沉浸在练字上好忘记其他。
他主子实在太不争不抢,只知道默默付出,实在太可怜了。
小木子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也不敢轻易说什么,怕会让君卿期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只能安静地退下去。
夜凉如水,而靠近朝堂的正殿却是热闹如火。
妃嫔与大臣已经陆陆续续到了,各自围在一起在讨论些什么。
而卫义身边围着的人却是最多的,要么是来恭喜的,要么就是看上了卫义准备攀谈的。就算卫义冷着脸,问一句才答一句,都磨灭不了他们的热情。
至于大月国使臣被安排在比较靠前的位置,只有一个一身黑衣蒙着面纱的女子以及一位模样看着温柔的文臣。女子并未说话,文臣却是长袖善舞的,一点不尴尬。和旁边的人正聊着欢。
眼见开宴时间就要到了,晋桓帝携着皇后姗姗来迟。
所有人都下跪行礼,却没注意到黑衣的女子看到晋桓帝一瞬间犹如死海样的眼突然翻起的波澜。
终于见到他了,她的王。
晋桓帝却是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同皇后一前一后坐在上首。
开宴之后,晋桓帝根本没理大月使臣,先是对有功之人进行了论功行赏,之后才像突然记起了大月使臣似的。
“这两位便是大月使臣,战势刚了,如此匆匆不知为何而来?”
他骨节分明的手摩挲着白玉杯,嘴角微扬清笑,似乎心情不错。对于大月国就算晋桓帝不喜,却也不能让人抓住了言语上的把柄。
他虽笑着,语气了不怎么客气。那文臣自然听的出来,他起身一手握拳放在胸口,“陛下,容臣介绍,臣名弋存,这位是大月圣女。今日前来是奉我家大王之命,是带着和平和诚意而来。”
“使臣言辞凿凿,朕自然不会怀疑贵国诚意。只是这般空口无凭,前车之鉴,到底是说服不了朕的云炎臣民。”突然开战,在把他们挫败之后却又被打得突然投诚。如此反复只会让人觉得诡谲。晋桓帝怎么可能就因为这三言两语就信了他。
一听前车之鉴,一般大约第一反应就是心虚脸热。偏弋存跟没听见似的,表情格外真诚。
“这是自然,所以大王愿与云炎结百年秦晋之好,并奉上珍宝马匹,希望陛下笑纳。”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折子,旁白的宫人接过,递给晋桓帝。
在座的妃嫔可是差点撕碎了手里的帕子,秦晋之好,这大月就来了这么一位圣女,定然就是她了。还没说话就开始勾引晋桓帝,又是一个狐媚子。
折子上记录的是这次呈上的礼物,熟练还不少。
对于弋存说的秦晋之好晋桓帝没什么反应,倒是看了看折子,这次大月不管是真心归顺还是诡计,却是下了血本了。
“大月的诚意朕收下了,不知想与云炎结为秦晋之好的是贵国哪位公主?”这可是一笔稳钻不赔的买卖,晋桓帝自然不会把到嘴的肉的放跑。不过是一个女子,他云炎优秀儿郎比比皆是,不喜娶回来供着就是了,多养一个人而已。
“回陛下,为了表示我大月诚意,此次和亲的正是我大月尊贵的圣女。圣女能力出众,一手医术更是救回了无数大月臣民的性命。身份不同其他女子。”弋存笑了一下,神色多了一些自豪。
他这么说同样也表示着大月圣女身份尊贵不是一般儿郎能配得上。自然是云炎最为尊贵的人才能与圣女相配,这最尊贵的人无需多想,自然就是晋桓帝。
管她身份尊贵不尊贵,败军之将,还诸多要求。何况这圣女一直带着面纱,还不知长得圆的扁的,几句话就像入后宫,脸也太大了。这在大多数人的心中只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几个字。
这么明显的意思,在座的人都听得出来,晋桓帝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他还没说什么,这次从边陲的回来的将军就已经站起来。
“既然是这位圣女和亲,却一直带着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这时看不起我云炎还是脸上有疾?”站起来的将军看着五大三粗的样,说出的话却把人气死。
这位将军显然对这个所谓圣女很不喜欢,这个圣女极为诡异,在边陲明明好几次他们都大败大月,中伤了很多的大月将士,但是第二天这些个将士不知吃了什么,伤势竟然就大好。听闻这就是圣女的功劳,这实在不合服常理,所以这个将军忌惮也戒备着圣女。
他极为不喜圣女在云炎多待,她太过诡谲让人捉摸不透,若对云炎不善,定是一大威胁。
将军给出的答案不管是哪一个,弋存都不好回答,所以他也没有回答。“大人有所不知,大月圣女向来冰清玉洁,一生不得在人前摘下面纱,除非这人是圣女的夫君,只有圣女的夫君才能为她除去面纱。”
弋存看似回答将军的话,眼睛却一直看着晋桓帝,这已经算的上是明示了。
他越回避,将军便觉得有问题,越发咄咄逼人,“使臣大人忘记了,这里可是云炎不是你大月,云炎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弋存脸上的笑有些僵了,这次他们是真的带着诚意而来。却被云炎这般怠慢,他大月男儿个个顶天立地,圣女更是受大月臣民推崇,哪里受得这样的屈辱。正要怒起,就被圣女按住了手腕。
“大人说的极是,既然在云炎便该遵循云炎的规矩。”圣女起身,右手握拳放在心口朝晋桓帝行礼之后,手腕一抬,黑色的纱衣便滑到手肘,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说着她抬头看向上首的晋桓帝,伸手摘下耳边的面纱。
面纱一角落下,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脸颊。一双细长的含情美眸,看人便看进了人的心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