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阻难,当年之事,她越是非得彻查清楚不可。
君卿没有停留,马不停蹄赶回灵族。
一到灵族,君琛就来到她的宫中,询问着她是否受伤。
君卿好容易将人劝走,随后坐在桌前,斟上两杯清茶。
“来者是客,阁下迟迟不出现,难道是喜好做梁上君子?”君卿端起其中一杯,轻轻嗅着茶香。
话音刚落,一袭黑衣的男子突然出现在桌前。
君卿微抬眸,面前所站之人正是水镜中的战神,闵玹华。只是此时他身穿一袭黑衣,袖口和衣襟用金线绣着金龙。衣襟放荡不羁地大敞开,露出苍白如玉的胸膛,与曾经的战神形象大相径庭。
“灵王,或者本王该叫你卿卿。”他并未坐在,居高临下地看着君卿。说到最后两个字,他眸中冷意更甚,似乎是想到什么另他厌恶的事。
谁也不知道此时他看似风轻云淡的表面下潜藏是翻滚的怒火和恨意。
天道很好,天界也很好,摧毁他的身躯,让他千年轮回。又派了面前的人下界,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好,真是好的很!
“当日之事,的确事出有因。金龙王当日重入轮回,记忆皆被洗去。如今重新归来,前程往事尽可抛去,金龙王大可不必介怀。”君卿睫羽微颤,放在手中的杯子。抬头,眼底清澈一片,仿佛对下界一事已然全部抛诸脑后。
不知为何听闻君卿两人再无牵扯的话,闵玹华心底不但没有一丝满足,反而越发的恼怒,胸膛翻腾的情绪差点破口而出。
他握了握拳,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灵王当真是洒脱,本王自愧不如。当日对本王百般折辱,今日却想一句话就一笔勾销,灵王想得可真美。”
千年的记忆同时涌去脑海,闵玹华还有些混乱。只是在夜深人静之时总会有不时的画面在脑海闪现,而出现最多的就是面前的人。
想他金龙王竟然被一条小蛇骑在头上,玩弄戏耍。这一桩桩一件件,哪里是能一句话就能烟消云散的。
君卿不经意皱了下眉,没想到闵玹华对于下界的事这般在意。
但想到若非当日闵玹华身上的龙气,她也不可能恢复地如此快。君卿就是想把人打出去都有些心虚。
君卿沉吟了一会儿,“事情已经发生,不知金龙王欲如何?”
如何?他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第一个便是拿灵族开刀。可是见到君卿,他才发现他根本下不了手。
“听闻灵族有一至宝,名为灵眼,有焕活生机,修补魂魄之效。本王今日便是为借灵眼一事而来,还请灵王割爱。”闵玹华正为自己被曾经的记忆所扰而心慈手软烦心,说话的语气也生硬的很,跟谁欠了他似的。
灵眼,顾名思义,灵气的泉眼。曾是第一任族长坐化之时一身灵气所化。这也是灵族地界比其他地方灵气浓郁的原因,同时也是护族大阵的阵眼。
灵眼几乎是灵族的命脉,历来只有族长可以动。
事关重大,君卿沉默了一会儿,“灵眼对灵族极为重要,赎吾不能答应。”
本就憋屈的闵玹华顿时怒起,他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提出这样的条件,就是给君卿面子,给她一个台阶让两族重修于好。
当日发生之事幕后黑手是谁,他在清楚不过了,其他族类或许为利益而起,灵族却是被人利用。
偏他愿意勉为其难放下,这人竟然还不知所谓,拒绝于他,实在欺人太甚,当真是把下界的事当成保命符。
“金龙王稍安勿躁,灵眼事关重要。但若是金龙王迫切,吾可取灵眼结晶于你,结晶虽不比灵眼,却也同有神效,于金龙王已是绰绰有余。”对于面前几乎怒发冲冠的人无动于衷,君卿身躯后倾,抬头才不至于太累。
看到君卿后倾,闵玹华下意识收敛手上的动作。冷着一张脸,待君卿开口,绷紧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听完君卿的话,闵玹华心里不由一喜,面上却冷哼一声。“倒也勉强可以一用,不过灵王别以为这样示好就能把千年前的事糊弄过去。灵王欠本王的债可不是简单就能还清的。”
君卿微微拧眉,澄澈的眼里都是苦恼,她愿意退散让一步,无非也想借此了解了下界的因果。可听闵玹华这样说,其她想得太过简单了,这让君卿有些烦恼。
闵玹华悠悠然坐下,看着君卿愁得跟个小老头似的。这样情绪外露的她褪去了方才仙人冷漠的外衣,越发真实起来,也与脑海中的画面重合。
他就这样看着她,活想个欺负小孩的大孩子。心里竟然隐隐有些不忍,他轻敲了敲桌子。“灵王还坐着干什么,莫非是想反悔?”
意识到自己居然在身份不明的闵玹华面前走神,君卿微微懊恼,随即道。“取结晶并非瞬息的事,金龙王身份又有异样,不若明日这个时候再来取?”
闵玹华轻笑一声,笑中带着讽刺。“灵王推三阻四,莫非是想拖延时间,待本王明日一到就一网打尽。”
好心被人几次怀疑呛声,哪怕君卿脾气再好也有了怒意。她把杯子重重磕在桌上,“金龙王慎言,灵族向来一诺千金,说出的话自然会办到。何况杀你于吾并无任何益处,吾为何要白费心思。”
闵玹华浑身一僵,竟然有些无理取闹的心虚。他梗着脖子,“既然如此,灵王也不必推三阻四了,去取结晶即可。若是灵王不放心,本王在这等着便是。这可是灵王的宫殿,相信没有人会不长眼闯进来。”
见他意已决,君卿也不再多说,自行去取结晶,希望尽快把人打发走。
闵玹华对于君卿的离去似乎无动于衷,慢悠悠喝着茶,喝了两口似乎不和胃口,又施施然放下。跟在自己的地盘似的,虽说是宫殿,可灵族向来对外物不看重,宫殿也不过一个床榻,一张檀木桌子,以及其他普通装饰。较为看得进眼的,也就床上挂的鲛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