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玹华早已想起下界的事,他如何将她带回,如何看她成长,两人如何的亲密无间,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下界千年,她是他唯一放进心里的人。他原以为她亦是如此。
如今她却不问青红皂白便刀剑与他,他如何能不气。
倒在地上的天帝见此,突然开口。“灵王,本帝便知道你会来。幸而你来了,否则本帝便罢,这三界只怕会生灵涂炭。”
说着他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看着竟然无比虚弱,气若游丝。可见重伤的人是下了杀心,不留情面。
“吾也说过,金龙王千年已经忍了过来。何不再等一时片刻,待事情明了,再做分晓。难道金龙王一时片刻也等不了吗?”君卿没有回头,一张小脸绷地紧紧的。
闵玹华这一次在天界大开杀戒,这无疑是得罪了三界所有人。在众人认为他的捣乱的情况下,这么做无异于把自己至于众矢之的。除非他能杀了所有人,否则这悠悠众口怕了堵不住。
“好,好的很。”闵玹华抚掌大笑,君卿这般说,在他看来却是铁了心要站在天界一方,与他在作对。他气得发狂,却是怒极反笑。“你不是想知道真相,本王就让你看看这所谓的真相。”
说着他手一挥,君卿面前出现一块巨大的水镜,水镜上显现的如天帝那日放出的差不多。
昔日战神,数次击退进犯天界的魔族,战功赫赫,受人推崇。而忽的画面一转,在又一次闵玹华率领族人打退魔族。天帝很是高兴,设下酒宴。
酒宴之上觥筹交错,很多人簇拥在闵玹华身边敬酒。水镜中的闵玹华虽表情冷淡,却是来者不拒。这时一位金龙族人忽然倒下,似乎是喝醉了。
但是随之而来,所有金龙族人都昏倒过去,只有闵玹华还在撑着,保持几分清醒。
空气突然安静的可怕,其他的人有意无意拿起自己的武器。随着天帝一声令下,接下来便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酒中被人下了完,让闵玹华的实力大减,不过一会儿就满身伤痕,多么可笑,魔族不曾伤他分毫,却被这些他保护多年的天界之人所伤。
不知是不是心中的愤慨来的太猛烈,还是他越战反而越勇。闵玹华突然修为大涨,血洗了大殿上的人。但不知是不是用力过头,在重伤大半的人后,他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同一时间,殿外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
进入酒宴的人,有金龙族也有天界之人,身上都带着伤。
金龙族被诛杀了大半,而且都是能力优秀的,剩余的小半人拼着性命将闵玹华带出天界。
余下的便没有什么不同了,闵玹华身消魂魄入了轮回,金龙族其余人被镇压在深渊下,不得见天日。
“我金龙族人守护天界多年,最后却落了个族毁人亡的下场。试问灵王,若是你,你又可甘心?”闵玹华双眸闪过一丝猩红,质问着。
不但是问着君卿,也是问着天帝,问着天界之人。他金龙族有何错,要遭受这样的灭族之灾祸。
跟在闵玹华身后的族人,见曾经的场景重现,都红了眼眶,是悲伤,是愤怒也是委屈。这里面有他们的亲人,爱人,朋友,却这样不明不白丢了性命。他们何其无辜!
君卿被扑面而来的复杂情绪怔住了,她能猜到或许当年另有隐情,却没想到真相竟然这样残酷。
而就在多数人沉浸在复杂情绪中时,本来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天帝突然暴起,五指成爪向君卿袭去。
见此闵玹华目眦欲裂,直接朝君卿扑过去。可是天帝的速度太快也太过突然,根本来不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天帝的手从君卿身后贯穿,掏出内丹后,和着献血吞入腹中。
君卿只感觉腹部一痛,接着像是被掏空了力气,瘫软了下去。
闵玹华顾不得天帝,急忙接住君卿。“卿卿!”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惊了,其他人都不知该不该上前,毕竟天帝的行为实在不是君子所为。他们害怕天帝这么对他,过河拆桥。
反而是金龙族人反应最快,哪怕不喜君卿,还是围成一个保护圈,将两人保护在中央。
君卿躺在闵玹华的怀里,面色苍白如纸。没了内丹,生命流失的很快,她根本连最基本的原型都维持不了,双腿化成了蛇尾。之后她会变成一条普通的小蛇,生命更会比普通的蛇还短。说不定,一个月都没有。
闵玹华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他毫不犹豫划开自己的腹部,掏出金色的内丹,一分为二,将其中一半送入君卿腹中。
灵气开始运转,君卿腹部的血洞慢慢愈合,蛇尾也重新化成双腿。
内丹少了一半,闵玹华体内龙气乱窜,他费了些功夫把体内龙气平顺。
而恢复平和的君卿看着面前的人毫不犹豫剖出半个内丹,她的内心震惊无比,看到闵玹华嘴角溢出的献血。她却觉着心里又多了一抹酸涩。
不由伸手,想抹去他嘴边刺得她心里不舒服的血迹。
失去了内丹,失去了半身修为。可闵玹华却没有一丝后悔,他握住君卿伸过来的手。“可还好,能起身吗?”
“嗯。”君卿满心复杂,接着他手掌的力慢慢起身。
而另一边天帝吞了君卿的内丹,实际瞬间暴涨,看着被围成中心的两人。再也不掩饰脸上狰狞,“灵族勾结金龙族,意图犯上作乱,杀无赦。”
其他人听闻命令却是没有一个人上前,看到了天帝毫不留情掏出君卿的内丹,还明目张胆的颠倒是非黑白。所有人都对天帝有了一丝惧怕,害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你们还是等什么,难道你们忘了当年是怎么对待金龙族的,以为闵玹华能大度地绕过你们。别做梦了!他已经失了半个内丹,实力大减,正是诛杀他的好时候。否则等他恢复过来,你们一个也跑不了。”天帝阴狠的眼一一扫过不敢上前的人,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他也不必维持那副正道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