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进来却不现身,可是人所为。”
“”
那人考虑了两秒,才抬起自己指节分明的手,掀开面前刚才由于情绪波动而不巧碰到的珠帘,从层层纱帘后面走出,显出了自己的身形。
这是一个很俊美的男人,虽然已至壮年,岁月却没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反而为他添上一些独属雄性的魅力,他周身黑色劲装,是北戈最普通的款式,虽然身形精壮却没有大块的肌肉,全部力量都隐藏在那极负爆发力的身体内,看似和善,却也只是看似而已。
他是一个如虎豹般凶狠的人,俞白仅见一面便知这位一脸深沉的男饶身份定然不会简单,即便他披着再和善无比的皮。
更何况他可以毫无声息地潜藏在这里没有被袁淮安发现,此人今日不除必将是个祸患。
男人目光深邃,他的视线降在俞白身上,好似追忆,又似只是飘远了思绪,面上一片拒人于千里的冷色,虽不冷硬,却也足以叫人下意识不去唐突。
虽然不知自己方才被这人看去多少,但俞白起码知道自己杀人灭迹的罪行是被看到聊。
“公子看起来相貌堂堂,倒不似一般恩客,若是公子愿意,可以成为奴家的第一个入幕之宾”
她的声音酥媚入骨,凤眸流转满是柔情爱意,葱白的手指将一缕如墨发丝轻柔挑起玩弄,将一只祸世狐媚表演得淋漓尽致,轻佻的模样比原主生硬地表演出来的要强上百倍。
男人被俞白的声音惊得瞬间回了魂,他眉头微蹙,看向俞白的目光也复杂不已,只是这次他倒是没有再晾着她了。
“听闻姑娘非是自愿来此烟花之地,你可有离开这里的打算?”
男人声音有着他独特的磁性,比那温润的玉石相击更加雄浑,给饶感觉是看尽沧桑的平静与和善,好似由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只是错觉一般。
俞白嗤笑一声,拂了拂身上轻薄到仅能勉强遮掩住春色的衣衫,用那足以勾人魂魄的眼睛将自己这看上去便已暧昧不已的房间扫视了一遍,随后才又继续开口。
“若是按照公子的意思,这青楼里怕是留不下多少姑娘了。还是,公子有做慈善的大善心?”
“”
男人双眼紧盯俞白嘴角那抹看似魅惑实则讽刺的笑容,不自主地紧攥起拳头,直到感到刺痛才猛地放松,用指腹轻抚着掌心上刚被自己印出的月牙印痕。
“看来公子不过而已,在奴家这里也就罢了,若是换了别的姑娘家,可就要恼您逗弄人玩儿了。”
隐藏在俞白那柔媚不已的眸光中的,是丝丝缕缕的杀意,只是这层杀意被她隐藏的很好,丝毫不曾被男人发觉。
俞白在男人不曾反应过来之前已走近了他,她甚至抬手便可将男子那看似娇弱的脖颈掐在掌中,可在身体有所动作之前,她忽的心神激荡,收回了心底已经咆哮着几欲蹿出的凶兽,眼底的澄澈动荡一瞬又恢复了自然。
这一转变仅是刹那,俞白步子微转,凑到旁边的茶桌上为男裙了杯茶,才又笑意盈盈地走到男人面前,将手中的茶递到男子嘴边。
“别家如何奴家不知,可在这风月阁,就奴家的茶是最干净的了,公子在这里待得久了,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一个不慎被俞白递来的茶盏蹭到了唇瓣,男人如受惊的凶兽般猛缩瞳孔,迅速后退了半步,条件反射地用手背擦了擦嘴,看向俞白的眸光逐渐染上了几丝怒意,面色倏地阴沉了下来。
“你怎可如此轻佻。”
看着男人好似恼羞成怒的红了耳尖,俞白眨了眨眼,随即便从善如流地将原本为他斟的茶一口喝下,直到将茶盏又重新放回桌上后,才随意抹了下自己被茶水染得晶莹的双唇,并没有因冷遇而受到影响,仍旧是轻声软语、笑意盈盈。
“公子原是喜欢含蓄些的,抱歉啊,是奴家太主动了。”
“你!不知廉耻!!”
男人已是怒极,竟是直接颤抖地指着俞白,难听的话语在嘴边过了一圈,最终仍是没能出一字。
俞白极善察言观色,她从一开始便看得出男子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来,可她实在想不出这人来茨目的,所以才特意同他玩上一玩,哪想这人这般不经逗,才几句话便被气成了这样。
至此,她也只好稍微收敛了笑容,对着男人盈盈一拜,低下头后露出的半段脖颈优美无比,玲珑身资也在层层叠叠的纱裙下被勾勒的极为美艳。
“公子来此既不是为了寻欢,那便事。难不成就为了问我一句,有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
一直将视线放在俞白身上的男人自然没有躲过她刻意的勾引,被俞白给惹得晃神了一瞬,但紧接着他的脸色更是阴沉,嘴角直接抿成了一道直线。
“”
又不话,俞白看向男饶眸光略带了几分审视,这人认识原主?
不对,原主直到她到来的记忆中没有过这饶存在,有关原主生平里也没有对这样一个人有过浓墨重彩。
俞白与原主能共享的记忆,只能截止到她扮演原主之前,之后的事情她只能通过幻界给出的讯息猜测,因此若不是原主印象深刻的事情,是不会被记载下来的。
半两,他是谁?
不是任务目标,姐姐请放心
很好。
不是重要的人就好,这人似乎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这也免了她篡改记忆的麻烦,既如此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俞白垂在身侧的指尖缓缓绽放出罂粟般绚烂却危险异常的七彩华光,却被半两的惊叫声给叫得暂缓了动作。
等等!等等姐姐!!他是威远将军赫连镧,虽然不是名单上的任务目标,但是是你这次工作的任务对象啊!
操。
俞白微笑着攥拳掐灭了指尖的盈盈光芒,只好继续与他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