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薄冰之引(1 / 1)言世妩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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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谁都不为,只为我自己!”姐姐因为叛乱而死,虽说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在集结九王爷生前的故交,但是素和亦岚毕竟是九王遗孤,他不可能不为了这个孩子。

跟娄归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我不信你不为素和亦岚。”九王爷一派,南鸿岳不可能不参与。

“那公主离宫七年,又是为了谁?”

——为了谁,为了她的生母,为了整个大胤

“与你无关!”

“五公主还是为你自己考虑考虑吧,你可知道外面那些黑衣人的雇主是谁,赏千两金铢就只为你一条命,若非我救你,你现在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

南鸿岳故意吓她,娇生惯养的,那种血腥场面说出来她自然是害怕。

“照你这么说,我该谢谢你了!”

讽刺,真的是讽刺,南鸿岳抓自己其实也是为了娄归罢了,只不过手段不同而已。

“公主太过聪慧,臣也只好委屈公主了,公主签了这份文书,臣,就带您一起回宫。”说着说着,南鸿岳将一份文牒放在桌案上,准备示下叫人进来给阿暖松绑,但......

“我离宫多年,父皇都对我不管不顾,你凭什么带我回去。”

“公主这时候不装了?”

在黑衣人说出她的身份的时候,她一直都不承认,直到南鸿岳的出现,她也还是以傅阿暖的身份自居,直到他真正的说要带她回墨枢王宫的时候,阿暖终于憋不住自己心里的怒火,还是叫起了父亲的尊称。

“你!”

她知道,南鸿岳是故意的,但是现在显然是没有办法了。

“来人,给公主松绑。”

虽然将阿暖从绑缚的石柱上松开了,但是她身上的绳子并没有解开,那些个下手粗鲁的人拉着她的手腕,硬生生的攥红了起来。

她是堂堂公主,南鸿岳就这样对她?

“让公主签了那篇文书......她若是逃走,你们一个个提头来见!”

文书?究竟是什么文书这么重要?

十九年来梦一场……

自从姐姐死后,南鸿岳就觉得自己一直在做一个梦……在夜里,做着永远都不能醒来的梦。

身边,永远只有尸体,血腥,还有死亡……

唯一真实的,是那个如妖如魔般邪异的年轻男子。习惯了黑暗中视物以后,每一个夜晚,他也做着奇怪而莫名的事情。

谁也不知道,通议大夫南鸿岳在九王妃自戕的那一晚,经历了什么。

阿暖被莫名其妙的人掳走之后,辞渊就一直在青木塬内徘徊,找不到出去的路,但也找不到阿暖的踪影,直到他追击到了南鸿岳的营帐。

在青木塬内设有营帐,甚是奇怪啊。

锦烈带着百霜阁的暗卫,另一方面有曹司空的士兵相助,那些暗卫还是躲在暗处出击的比较好。

毕竟皇子公主豢养死士,是死罪。

哪怕阿暖对那个公主之位毫不在意,但也不得不顾虑宫中规矩,也怕有人借此大做文章。

“辞渊?!”

锦烈从远处就看见了辞渊的身影,但是他们从进青木塬开始除了死人就没见到任何人,现下见到辞渊,却还不见阿暖,难道真的出事了。

“小姐呢?”

“阁主今日会见司空,马车夫在一开始就被掉了包,直接把她引到青木塬来,后来碰见黑衣人,我跟阁主周旋片刻之后,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场妖风给分隔开,阁主不见了。”

“不见了?你是她的影子,如影随形,你怎么能......”

“既然是一开始就做好的准备,想必他们是有计划行事,你也别怪他了,现在最重要是找到傅姐姐。”

“前面有片营区,不知道是何人驻扎。”

“营区?怎么会有人在青木塬驻扎营区。”

锦烈朝着辞渊示意,现下也只有潜入营内打探,若是阿暖困在营中,必定要想办法救出来。若这营区是朝廷驻扎,那她的身份恐怕也保不了她多久,娄归和素和亦岚都不会放过她的。

“小心行事,阁主性命为重。”

虽然若淳带来了曹司空的将领,但是毕竟没有证据,若是强攻,那些人万一一口咬定没有阿暖的行踪,暴露了,可就是真的害了她。

小心行事。

帐内多出了三四个侍女和几位士兵,除了看护阿暖的人,其他的都围在营帐的周围,哪怕是一只苍蝇都不会让它出去。

阿暖坐在桌案前,前面摆着的是自己的琴,但是在琴的旁边却是刚刚南鸿岳送来的文书。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让自己过目。

离开皇宫七年之久了,七年间她在百霜阁搜集各个官员的资料,私自查探先皇后死因,暗自与朝廷要员书信来往,为的就是能够给她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那么多年来,她一直是平静而又安宁的,从未动摇过片刻。

然而……为什么在这一刻,心里会有深刻而隐秘的痛?她……是在后悔吗?

但是自从她离开之后,裕帝就当宫内没有五公主这个人,人人都对五公主缄口不言。但不言并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娄归要是知道阿暖一直在查傅庭兰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现在是因为皇储的事情想要她的性命。

这还是阿暖第一次被人这般威胁。

若是辞渊还在青木塬,自己要怎样告诉她现在的处境呢?

——琴?

轻抚心弦清音炫,曼舞婆娑夜月缘。绕梁余音思醉影,仙子飘炫荡箴言。

十指纤长,抒红尘千匝,只是勾起琴弦,重重的击出了两声,若是辞渊在青木塬,他一定听得见。

阿暖一直弹的曲子,辞渊也一定听得出来。

在场的侍女面面相觑,因为是公主她们也无法阻拦,但是这样南鸿岳知道了会不会怪罪他们呢?

“公主,您还是尽快签了那文书吧。”

“你们大人要你们来监视我,可没说不让我弹琴,什么时候签,与你们无关。”阿暖轻笑莞尔,勾起的嘴角,心中的算盘打得一清二楚。

新丰绿树起黄埃,数骑渔阳探使回。

霓裳一曲千峰上,舞破中原始下来。

他们就在营帐周围,辞渊正在想办法混入士兵之内查看,但是听到这首曲子,更加笃定了阿暖就在这之内了。

“公主,您也别让我们为难,那东西您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阿暖抬起眼眸,凌厉的眼神,根本就不像她的样子,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她越来越好奇南鸿岳背后的势力了。

——究竟是何人?

“陈将军,您就下令包围前面的营帐,我家小姐就在其中,若晚了,性命堪忧啊。”锦烈和若淳知道辞渊已经确定了阿暖身在何处,虽然曹司空的将领被她们请来帮忙,但是毕竟是朝廷命官,随意出兵怕是不好。

“那你们得告诉我,这百霜阁的阁主究竟是何人,我家大人花费这么多兵力救得人,究竟是谁?”

锦烈和若淳面面相觑,这个节骨眼,她们该说还是不该说?

“那我说在那帐中的,是当朝五公主,你救还是不救?”

五公主的名讳在这么多年之内少人提及,除了当时傅皇后的旧友和扶持四皇子一派的人,其他的一律缄口不言,现在说出身份,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五,五公主?”

“陈将军,刻不容缓,没什么好质疑的。”

陈寅朝着身后的士兵下令,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包围了前方的营帐,来势汹汹,南鸿岳一点防备都没有,他也完全想不到曹翼会插手此事。

阿暖正打开南鸿岳拿来的文牒,只是刚刚打开,看到几句话,外面就开始起哄了。

素和九藤与南亦安身死九年,傅皇后身死八年,以墟阁念嫡室正位,若有正嫡子嗣有一人反对天选,再不提议!

正嫡子嗣有一人反对——

正嫡子嗣只有四哥哥和自己,南鸿岳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自己签下这份文书,让天选作废。娄归再以自己的势力逼迫裕帝,改立六皇子素和清绝为储,这样她就稳坐皇太后的位置了。

这样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啊。

难怪娄归想要自己的命。

“哟,这不是陈将军么,怎么今日到这青木塬来了。”陈寅来了,南鸿岳也是毫无防备,只是帐内阿暖还身处其中,可不能让他们知道。

“我倒是想问问南大人,你是接了谁的受命,在此处安营扎寨?”

辞渊想也不想,直接略过南鸿岳本人,径直往营帐而去,他坚信阿暖一定在此处。

“南大人可见过我百霜阁的阁主?”

外面吵闹,屋内的急忙收过阿暖面前的文书,急着销毁,生怕留下什么证据。也对,若是让以墟阁知道他们这么逼迫,哪怕是娄归也坐不稳那个后位了。

“锦烈......辞......”刚开始叫了两句,那些侍女和士兵就急忙的过来捂住阿暖的嘴,尽管阿暖挣扎,但毕竟是几个男人和做惯了粗活的丫头,力气比她大得多,没几下子就没声音了。

“公主还是别出声的好,我们手脚粗苯,怕弄疼了公主。”

阿暖竭力的挣开了自己被捂住的嘴,用最后的力气喊出了那个声音,“辞,辞渊哥哥......辞渊.......”

没有南鸿岳的受意,那些个人逼急了,可什么事儿都能做的出来。

锦烈听到了,便更加坚信了!

“南大人难道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这位姑娘,我不太明白,你口中的百霜阁阁主是什么人!”

“南大人,世人皆知百霜阁乃先皇后傅氏所创,现任阁主当然是傅氏的女儿,难道南大人还处在九年前九王妃之死的困局当中吗?”

“你......花言巧语,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百霜阁的人就在此处。百霜阁勾结曹司空,这可是谋逆之罪啊。”

“究竟是谁谋逆,南大人还是想清楚了再说。”

营帐之内,那些个粗使丫头不知道轻重,拿着白绫朝着阿暖的脖子勒去,这下她就算是想喊也喊不出声来了。

尽管阿暖用手拉住了白绫,但是他们人多,七手八脚的把她的手拉开,在晚一步,她就真的丧命于此了。

尽管南鸿岳极力阻止,但是辞渊已经抢先一步往帐内而去了,掀开营帐的那一刻,他狠狠的握紧了手中的剑。

他见着那些个丫头拿着白绫似是在绞杀阿暖,再晚来一步就真的出事了。

那些个丫头也是惊慌失措,谁想到突然会有人闯进来,还带着这么浓烈的杀气。

三两下,辞渊的剑已经将营帐之内的人尽数斩杀,阿暖倒在血泊中,苍白的脸色,脖子上被勒的痕迹太过明显了。

探过脉搏之后,辞渊才慢慢将她抱起,动作很轻,生怕自己下重手再次弄疼的她。此时阿暖已经昏死过去了,否在肯定会把南鸿岳的罪行讲给陈寅听,南鸿岳在青木塬谋害公主的事儿,怕是藏不住的。

“南大人,你谋害当朝五公主,就不怕裕帝治你得罪么!”

“当朝五公主?墨枢王宫之内早就没了五公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暖离开王宫七年,墨枢王宫再就没了五公主这个人,裕帝从来不管不顾,所以人人都不再将五公主视为皇储。除了那些个故交,其他的人根本就没有将此放在眼里,更别提谋害一言了。

但是阿暖今日在此受的辱,绝对会有一个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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