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辞渊哥哥可好。”阿暖依旧瞪着俩可爱的眼神望着他，辞渊这时候不免觉得有些害羞了，第一次有人这样望着他，第一次有人叫他哥哥。

虽然他进了百霜阁，做了阿暖如影随形的影子，但是他和阿暖依旧保持着距离。

不似别的暗卫那样，随着主子出生入死，阿暖毕竟是个公主，没有那么多生死经历，所以他的任务也没有那么的繁琐。

一直到了后来，有朝中大臣向阿暖出手，辞渊作为影子必然是要帮主子豁出性命，好几次救阿暖于危难之中，甚至愿意为她付出性命。以至于之后，阿暖逐渐信任他，慢慢的百霜阁日渐强大，吞并了郎月阁的所有暗卫，皆数都被收为死士，这就是阿暖这么久的时间豢养的暗卫。

阿暖信他，所以她的身份、她的出身、她的事情，辞渊统统都知道。不管是机密还是普通的额事儿，阿暖总是将辞渊带在身边，他是影子，虽然不常出现在外人面前，但是阿暖一旦有危险，第一个出现的必然是他。

但是百霜阁毕竟是个风口浪尖上的位置，不可能事事都那么太平。

不像辞渊进郎月阁之前，他在江湖上刀尖舔血、杀人如麻的滋味不太好受，进了郎月阁便也成了任人把玩的笼中之物，强势的人可以欺负他，所以他想变的更强势。那时候的他，感觉重重的内心屏障都被击垮，所有的冷静清醒，所有的意志力完全粉碎了。

但在遇到阿暖之后，一切都变了。

三年前，阿暖从外地处理了各种指示的事情回来，路经月关，正在当地有名的酒楼歇脚的时候，大批的人马在不经风雨的时刻赶到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对于他们在场的所有人竭力斩杀。

那时候的场景，还是历历在目——

“既然都来月关了，不如吃完了牡丹醉鸡和芙蓉酥再走吧，如何？”

“嗯！”他来不及多想，忍不住点了一下头。

看到他那种有些不好意思，却带着无限期盼的表情，阿暖却忍不住笑了一笑——眼前这个影子不过比自己大五岁，可或许自幼遭逢大难，成长中又不曾获得过任何关爱的缘故，总是皱着眉头，显出和年龄不相称的冷漠和戒备。

辞渊伸手拂开帘子，转身下了车，将手伸过来。她弯腰，准备下车。就在那一瞬，耳边听到轻微的叮当声，似是金铁交击，眼角似乎看到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辞渊心头一凛，想也不想地一点足，整个人如同箭一样从马车里掠出！

“小心！”他厉喝，凌空转身，以指为剑，一斩而下！

在同一刹那，有数条黑影当空掠下，交错而过。几柄剑一起刺向了阿暖，交织成阵，重重剑影逼人而来，剑势迅捷，训练有素。

辞渊低叱一声，手指一并，竟然空手迎向了雪刃。

手指压住了剑锋。

叮的一声，风里传来清脆的断响，一把剑刃在他的指下断裂，飞射出去，噗的一声穿过对面其中一人的心口，把那个人带着刀钉在了马车上——只要慢得片刻，这个人的刀就会插入阿暖的背心。

大约来的人没有想到阿暖身边会忽然出现这样一个高手，其余的两个刺杀者吃了一惊，对视一眼，立刻散开，飞速地撤离。

辞渊一手抓住对方肩膀，也不见如何用力，那个黑衣人竟被她轻易甩得飞了起来！对方的身体还在半空中，辞渊手臂一沉，手肘后击，准确命中——只听一声咔嚓声，就在刹那击碎了那个人的腰椎！

他同时借着那一击之力凌空转身，落地时，正好截断了剩下一个人的去路。

正在询问他们的雇主是谁的时候，阿暖忽的看见那个钉在马车上的人忽然抬起手，朝着辞渊的后心，阿暖当时想都没想，直接跑过去挡在他的后心。而那人袖中藏着短箭，用她最后的力气朝着辞渊背后空门激发出去，因为他正在询问另一个人，反倒大意，不偏不倚那箭正中阿暖的胸前，伤的可是很严重。

辞渊下意识反应，一手抱住了正在缓缓下坠的阿暖，另一只手快如鬼魅般地逼近，空手前探，五指并拢，尖利如锥，刺向了那个人的心口。指尖切断了肋骨，直插进去，噗的一声，戳在了温热而柔软的心脏上。

回身抱住阿暖，那时候的她早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虽然后来阿暖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被救了回来，但是因为这伤，当她一直留下了病根，身体差的时候咳疾便一直反反复复，不见好转。

虽然他陪在阿暖身边才短短五年，但也是这五年，让他们两个，都变了很多——

“你可还记得，当初进百霜阁是为了什么？”

湛碧楼上的黑衣男子忽的开口问了辞渊，这句话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听着辞渊叫他师傅，想必是紫云会的老人，当初跟着九王一起的人，活下来的不多，桓风羽便是其中一个。

“为了，九王！”

为了九王？这五年来他一直都在欺骗阿暖吗？可是平日里那些温柔和细腻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辞渊难道从郎月阁见到阿暖开始，就一直是带着他所谓的命令吗？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么！”

“当初义父的死本是裕帝所为，我们所有的计划也都是针对裕帝的，跟阿暖并没有关系，她只是个孩子。”

“阿暖！傅阿暖！你是跟在他身边太久了，动了感情了？”说着说着，桓风羽的语气越来越重了，辞渊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原本是对任何事情都冷漠以待，谁知道在傅阿暖身边待了五年，脾性都变了！

“不，这是我们的计划，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