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快收拾完赶快走......”
话音一落,跪在地上的人赶紧起身去取屋内案桌上的文牒,慌忙而离开。锦烈见那些人已经走远,才到内殿中来伺候阿暖,此时阿暖已经坐在妆镜面前了,眼中的睡意还是没能散去,她轻轻的揉着两眼中的穴位,坐在那里。
“要不再去休息会儿吧!”
“不用了……刚刚外面怎么了?现在是弄得什么人都能进思俪苑了?”阿暖一边说一边撩拨自己的青丝,将一缕青丝抚到前面撩拨,语言中不紧不慢,但是透露出了她的一丝火气。
听到这句话,她身后的宫侍都吓得跪下身去——
“阁主降罪。”
“罢了,都起来吧.....”阿暖叹了口气,这大早上的,吵得她睡觉,一直压制着内心的气也是不容易,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禁出了神,稍过片刻突然开口询问,“郡主可有消息?”
“郡主从临汾回来了。”这声音是从屋外传来的,中气十足的男人的声音,听到这个人说话,阿暖的心情忽的就好转了起来,来人着着一袭白衣,广袖长袍,很少见到辞渊穿这样的衣服。
“郡主回来之后被七王爷一直拘在家里。”
阿暖小时候看上辞渊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如今这番打扮,阿暖更是抽不开眼睛了。
拿起梳妆台前的木梳,伸到辞渊面前,示意他拿着替自己梳头。辞渊竟有那么些诧异,想起刚刚不久前自己和师傅的对话,在看到阿暖如此可爱的笑,他的心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拿着。”
阿暖看辞渊愣在原地,开口让他接过木梳。辞渊有些木讷,拿着木梳有些不知所措,生怕自己手笨弄疼了她,轻轻在她背后的发间梳着。
“缱云被七伯父拘在家中也好,她和白鸣筝的婚事,根本不太可能。”
这种事情只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缱云喜欢白鸣筝已经是深入底子的爱了,一下子让她拔出来是不太可能的,在她的意识里,白鸣筝就是她的全部。
“郡主与白公子感情很好,为何?”
“白鸣筝毕竟是个软诺无能的人,他们感情再好,只要白近枫一开口,他白鸣筝还不是会弃了这个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子。”
阿暖虽然没有怎么接触过这个男人,但是根据百霜阁这么多年收集的资料来看,白鸣筝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他没有自己的逐渐,听得是他爹的话,只要他爹让他干什么他必定会干什么。虽然这么多年白鸣筝跟缱云的交往没有受到白近枫的阻拦,但是若真的到了那种要选站位的时刻,白近枫势必会让他儿子跟缱云断绝来往。
他白家是不可能会与七王府有任何的缔约关系的。
“况且四哥哥那边传话来说过,素和亦岚有意向与右相联姻,白鸣筝很有可能会娶长公主为妻。长公主这么大个靠山,他白近枫又怎么可能不靠靠抓住。”
素和亦岚是真的有实力,她干什么都是在明面上,说要嫁人就一定要嫁她想嫁的人,日久生情,哪怕那个人现在并不喜欢她。
和右相合作,哪怕她知道自己是被娄归利用的,自己孤身出来还是有能力抵御的。
辞渊一听到素和亦岚的名字,手中的木梳忽的下手有些重了,突然拉扯到了阿暖的头发,一阵刺痛。
“咝!”阿暖忽的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拔掉了几根,锦烈接过辞渊手中的木梳,继续替阿暖梳起头来。毕竟是女人,拿着木梳在她的青丝之间来回穿梭,不出一会一个简单的柔云髻便梳好了。
发式亦梳得清爽简洁,只是将刘海随意散得整齐,前额发丝貌似无意的斜斜分开,再用白玉八齿梳蓬松松挽于脑后。插上两枝碎珠发簪,一支金崐点珠桃花簪斜斜插在光滑扁平的低髻上。长长珠玉璎珞更添娇柔丽色,余一点点银子的流苏,臻首轻摆间带出一抹雨后新荷的天然之美。
辞渊在殿外候着,等着阿暖换好衣服了出来——
束袖紧腰的内衬衣裙,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垂一个小小的香袋并青玉连环佩,益发显得身姿如柳,大有飞燕临风的娇怯不胜。
“你是要出去吗?”
锦烈见阿暖这身打扮,不像是平日里的装束。她虽暧爱美但平日都是广袖长袍,不似今日将自己的腰身都显露出来了。
被问到的时候阿暖忽的有些害羞,只是低声的回应了一个“嗯”字。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人人对你都虎视眈眈,这个时候出门怕是不安全吧。”
“怕什么?有他呢!”阿暖挑眉朝向辞渊,锦烈猛地就明白了是为什么了。轻微的笑了笑,便离开了思俪苑。
跟阿暖很久的人都明白,她如今对辞渊有着不一样的感情,身为阁主的她也是第一次对异性有着这样的感情。
但是辞渊却不知道自己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桓风羽既然告诉他了阿暖身边还有别的人,但这个人却一直都没有露出过马脚,若是自己的任务真的失败,那个人会不会因此杀了阿暖呢?
他本是她的影子,却不知该怎么护她安全。
阿暖对身边的人一直都尽心尽力,她信任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若是最后知道自己是背叛她的,在她心里又该如何想呢?
自然是很失望吧。
辞渊一直跟在阿暖的身后,没有说一句话,阿暖也没告诉他今日是去什么地方。两个人原本是一条心,却在生隔两端,硬是分成两个派别。
老天真的是不公平,总是让那些原本好好相守的人在最好的年华,分道扬镳。
不过到最后,辞渊是不是真的要放弃阿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