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前，凯德顺手给乐星扬递过去一个墨镜，二人动作整齐划一，带上墨镜后走出车内，真有一副“探员”的派头。

二人刚一下车，迎面走过来一个身着警衣的，头戴鸭舌帽的络腮胡中年男子。

对方走到乐凯二人身边，向凯德伸出手，用力一握，说道，

“亚非拉迪分区的探员皮斯·阿道夫，叫我皮斯就好”

“凯德。”

“乐星扬。”

三人互报姓名后，凯德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心意字典，右手从西装兜中翻出一只笔，问道，

“怎么说？什么情况了？”

乐星扬向四周左右看去，现场还有不少围观民众都被拦在安全区外，靠近教堂处消防人员还没离去，估计是为了防止火灾复发。

皮斯快速的解释道，“火灾已经完全控制住了，警察都已经换成了我们的人，现场除了消防和医护以外，没人进过教堂内部。”

凯德对他点点头，示意皮斯继续。

乐星扬侧眼瞟到凯德的心意字典，皮斯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被记录了下来，整个过程中凯德的笔几乎没动，只是在装样子而已。

记录显然是不需要两个人的，见凯德已经熟练的开始了业务，乐星扬打算去别处找点线索。

这是二人的第一次配合，默契几乎是为零，在没有事先安排的情况下，二人依旧完美的完成了工作分工。

这样的流程无论对乐星扬还是对凯德来说都太熟悉了，就像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

乐星扬几步前行到消防车附近，开始了观察。

根据消防出勤的人员初步判断这次火灾的大小应该在2级左右，起火点在仅在教堂内部，火势并没有蔓延，但是鉴于亚非拉迪大教堂的价值，说是特大火灾也不足为过。

左侧的消防员们身上有黑灰，并且面部被烘的焦黑。他们应该是第一批进入救援的分队。

明明火灾已经抢救成功，五人的消防小分队面色却有些哀伤，并且人数对不上号（一般为三人一组行动），排除他们是教堂的信徒外，只剩下一种可能。

乐星扬当即摘下墨镜，插进上衣兜中，快步走到那五人处，双手置于身体两侧，向五位微微鞠躬，说道，

“节哀。”

五人中为首的一位站起身来，看着乐星扬的装束，再结合他能进入现场的身份，向乐星扬回礼道，

“长官，您有什么事嘛？”

乐星扬也不废话，这五人都已经很累了，他直奔主题道，

“我想知道火源的位置，火势最凶的地方，以及......那位兄弟的遇难之地。”

乐星扬前两个问题还算正常，但是第三个问题着实有些冒犯了，但是现在他所调查的是超乎人类想象的事件，他不能排除那位已故的消防员死因只是普通的火灾。

为首的消防员听到问题后并没有着急回答，只是深深看了乐星扬几眼，但是服从是军人的天职，犹豫半晌，他开口道，

“起火位置位于顶部塔楼，火势最凶的地方是尖塔坍塌后砸到的教堂前楼，至于齐内尔遇难的地方......”

说道这里，这位消防员也有些犹豫，他转身对一个眼角带着泪痕的青年喊道，

“皮格斯，过来。”

那位叫皮格斯的青年应声前来，他左脚有些受伤，走起来一瘸一拐的，眼眶通红，一看就是刚哭过。

“组长。”皮格斯有气无力道。

“皮格斯，告诉这位长官，你和齐内尔的经过。”为首的消防员命令道。

一听到齐内尔三个字，皮格斯的眼眶有泛起些许晶莹，他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口道，

“我和齐内尔看到教堂后楼的长方形塔楼中有人影闪过，我们高呼让他赶紧离开，但是他没有理会，我就拉着齐内尔追了上去。

“跑到方形塔楼后突然那人不见了踪影，塔楼突然火势大增，一根房柱倒了下来，齐内尔把我推开了，我只伤到了腿，但是他......

“说好今晚我请他喝我珍藏的罗曼尼·康迪，但是......”

说道这里，皮格斯已经止不住的浑身颤抖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就要再下。

乐星扬赶忙问道：“你看到的那个人影，被救出来了吗？你在伤员里看到他了吗？”

“没有......先生，没有......”皮格斯气的浑身发抖，“这简直是魔鬼和我们开的玩笑......”

“可有记住他的长相？”乐星扬继续问道。

“我.....我只记得.......他好像带着一个白色的兜帽.......”皮格斯努力的回想着，但是伤痛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再也想不起什么。

“你做的很好了。”乐星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皮格斯年龄和乐星扬不相上下，对于一个20出头的孩子，他泪流满面的一幕，在乐星扬看来是那么扎眼。

余光瞟到凯德向自己走来，乐星扬安抚了一下皮格斯的情绪，转身迎上了凯德。

“边走边说。”凯德对乐星扬道。二人一同越过第二层安全警报线，转身走入灰烬的亚非拉迪大教堂。

“起火地点是顶部塔楼，原因是年久失修。”凯德一边说着，二人走了亚非拉迪大教堂前楼。

“呵......”乐星扬听着这起火原因应声而笑，堪称工艺品级别的亚非拉迪大教堂，年久是不假，但是联邦斥巨资改造的防地震和火警设施，难道是用来开玩笑的？

“值得注意的是一个白兜帽的男子，有目击者称看到他进入过教堂顶部。”凯德道。

空气中弥漫这炭香和油脂的味道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这里所遭遇的创伤。凯德走进墙边伸手摸了一把墙上的焦灰，擦掉焦灰之后，墙壁露出了依旧干净的白色，他将手上的焦灰放到鼻子前闻了闻，说道，

“教堂的漆是联邦最新的防火漆，这种级别的火灾伤不到内部结构，因此我们能看到教堂的躯壳仍在。”

“伤不到内部？”乐星扬突然问道。

“是啊。”凯德转身达到，“这是从八区出去的技术，才投入到民用不久。”

“长方形塔楼有一根柱子塌了。”乐星扬道。

凯德疑惑地一皱眉，二人快步过了教堂前楼，来到后方的长方形塔楼，这里也是一般教堂内人群活动最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