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铁打造的宝刀一出,周天生的目光立刻被牢牢吸引住了。
“快将自己的神印附着在上面吧,神铁具有先天灵性,只要将你的神印加持在上面,便可以一定程度顺应你的心意,这把刀也将完全成为你的武器。”楚小凡将刀递给周天生。
神印,是灵器宗很独特的一种技法,是曾经的一代代长老门人不断研究出来的,针对于神铁所铸神兵的一式神通。
此神通需要以精血献祭,从而与神兵可以延伸出血脉相连之感。
“神印之法,倒是很像以兵器筑基!”周焕云若有所思。
周天生用灵气将刀托举在身前,立刻开始了结印。十指飞转,如灵蝶舞动,一道繁杂的神印逐步开始了完善。
神印完成,周天生将一滴精血打入其中。血液瞬间蔓延至印结的每一处,像是获得了生命一般,自行朝着神铁之刀飞去,而后两相交融。
神印之结完成,望着面前闪耀着神光的长刀,一股莫名的感觉在周天生心头久久不去。
伸手一握,神刀便被他指掌在了手中。
从房顶一跃而下,就算时至深夜,也难以掩抑周天生此刻心头的火热之意,他提着长刀,便开始了阵阵舞动。
楚小凡笑看着这一幕,黑夜难挡视线,周天生灵动的身形他自然看得清楚。
仰头痛饮了一口烈酒,楚小凡也一跃而下,长棍被他握在了手中,落在周天生旁边,与之对舞了起来。
等到周天生过足了瘾,两人又回到了原来并坐的屋顶,壶中烈酒犹存,两人相视一笑,再次举壶同饮。
神印加持后,武器便可以被周天生以任何形式收起,学着楚小凡的模样,心念一动,神刀便消失,同时一道刀纹出现在了他的手腕上,像一只手镯一般将之缠绕住了。
如此一来,楚小凡知道,周天生的心结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他本来就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开始昂头去面对未来的一切,这柄神刃便是那个契机。
三杯两盏下肚,两人的话匣子都打开了不少。
周天生说起过去,说起幼年时最为孤苦无依的岁月,引得楚小凡也是极为感慨。
周焕云这才知道,原来一向温和的楚师兄,竟然如自己一样,也是一个孤儿。
与他不同的是,楚小凡幼年生长在一个普通农家,农家无子,他是被买去继承香火的。世道无常,在这个神异遍地的世界,普通人就显得太过脆弱了。
七岁之时,一场瘟疫爆发。楚小凡命大,逃过了一劫,却又使他再次变成了一个孤儿。
讨饭三年,本就是饿殍遍地之处,一个七岁幼童如何挨过那三年,楚小凡轻笑带过,但周天生却深知其中艰辛,无异于人间炼狱。他方才发觉,比起师兄楚小凡,当年他却因为没躲过那段时间的恐慌就从山崖一跃而下,是多么软弱的作为。
两人唏嘘不已。
六岁那年周天生坠入断崖,得以遇见尘斩于白常。十岁那年,楚小凡奄奄一息之时,被司马东发现,带入了灵器宗。
往事已过去很久,偶尔说起,却别有一番滋味与感叹。
“材料是神铁,工匠是我们技艺炉火纯青的长老,这样的武器,应该有属于它的名字!”酒过三巡,楚小凡开口道。
周天生一时语顿,细细思考起来。
恰逢一道霞光突破了沉寂已久的黑夜,屋顶上的两人便齐齐望去。
本就是山中,此时在高地势的地方,更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一轮红日从一丝霞光到渲染大半天空。原本因为失去光芒而变得乌黑浓重的云气,也随着霞光涌现,被缓缓净化,一夜不曾展现的纯白也在缓慢复苏。
“繁星难彻天蓝净,我于长夜望黎明。”
鬼使神差,一句话被周天生从口中说出。楚小凡似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没有任何感触,直直望着朝阳。但与此界毫无关联的周焕云,却是滋生了一股没由来的奇怪感觉。悲凉,挣扎,又似有无限守候。
好在这种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平白无故的沮丧,周焕云只当做是一点正常人的感慨罢了。
“值此日出,这把刀,就叫天明吧。”周天生笑道,将神刀再次召唤了出来:“天明!”
楚小凡点头:“寓意很好,不错的名字。”
周焕云则是觉的太巧了。这周天圣,不知多少万年前,来自另一个星域的家伙,获得了一柄宝刀,取名“天明”。
而无数年后的自己,同样看见了这一场景,恰巧,自己也有一柄神刀,名为“天星”,一夜一昼,倒也相得益彰。
“巧合罢了。”虽然有种奇妙感觉,但周焕云还不至于联想到两柄刀有什么关系,八竿子打不着的。只是稍作感慨罢了。
第二天,夏月不出意外又来到了周天生的住处,看着桌上只剩少许的甜点,夏月笑得很开心。
更让她开心的,是周天生的状态似乎截然不同了。
“小师弟,就这样快快乐乐地多好,整天死气沉沉地,白叫人担心。”夏月双手再度捏住了周天生的脸蛋,少女的馨香阵阵,又惹得周天生闹了红脸。
“小家伙,既然没什么事了,要记得去寻掌门哦,你已经入了宗门,要选择一位师傅了哦。”夏月提醒道。
而后她又将周天生的房间彻底打扫了一下,周天生虽然感觉很不好意思,但拗不过执着夏月师姐。
“这里可是你往后的家哦,我就是你的姐姐嘛,帮你打扫不是很正常?”夏月捏着周天生的脸蛋,从以前到现在,她对于周天生一直很是亲昵。
周天生挠头,话是这样说,但他从未有过一个姐姐一样的人如此对待他,每每夏月的亲昵之举,都会让他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既期待,又抗拒。
“小家伙到底是没加过世面!”周焕云暗自笑道,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十四岁过了的少年,虽算不得成熟,也不是孩子了,这种阵仗更是从未经历过,不彷徨才怪。
夏月其实也是极为单纯的,周焕云看得出来,尽管十八了,但对于男女之别并没有敏锐的意识。
“我把你当女的,你不把我当男的?”站在周天生的角度,周焕云替他抱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