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安看了看武阁的人,确实每个人身上都带了点伤,看脸色还都伤的不轻,而反观自己这边,虽然样子有点狼狈,但是情况都还好,伤的不怎么重,如果说伤的最重的,可能就是自己了,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被雪兽暴打了一顿。
“你们还有人想去吗?”孙铸突然对着顾言几人问道。
宇文川笑着摇了摇头,薛年也是摇头。
“石林,你呢?”李清问道。
石林苦笑着也是摇头,拉起裤腿,将脚露了露。
吕安顿时大惊,赶紧走了过来,将石林的裤脚撕开,又从怀里拿出了一瓶伤药,倒了上去,随后包扎了起来。
小腿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早已将裤脚染红,虽然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但是伤口太深太大,没个几天肯定是好不了的,也不知道前面石林是如何忍着痛将几人带出来的。
“你怎么不早说?要是瘸了,你的实力起码降一半”吕安埋怨道。
“处理过了。”石林淡淡的说道。
李清也是有点难过的走到了石林边上,直接一个头槌,气愤的说道:“臭小子,这种事情不早点说,你想死呀!”
石林眼睛眨了两下,摸了摸脑袋,不解的回道:“处理过了。”
李清听完这话,青筋爆了出来,又是一个头槌,但是最后收力了,揉了揉他的脑袋,直接转身走到了一旁生闷气了。
石林憨憨的笑了两声。
吕安也是看的有点无语,“下次别这么拼了,你的腿很金贵的,瘸了以后谁去放哨呀,知道吗?”
石林嘿嘿的笑了两声,回了一句,“不碍事,手里有刀。”
吕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向了顾言问道:“你想去吗?”
顾言的脸色很是纠结,眼睛一会大一会小,眯了又眯,嘴角还不是的吧唧两下,张嘴道:“要不试试?”
“去就去,一句话,别废话。”李清一脸火气的回道。
顾言吓得眉头都挑了起来,不敢在犹豫赶紧回道:“去!”
话一说完,就露出了一副后悔的模样,然后捂住了嘴。
“现在可说好了哦,别到时候又变卦了!”吕安叮嘱道。
“君子常言道,言顾行行顾言,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去。”顾言一脸纠结的说出了这句话。
吕安微微一笑,“孙兄,人齐了。”
“好,那我们五个人明天就出发,剩余的人,你们可以先回沛城也可以在这元谋城晃晃,这里面还是有不少宝贝的,像焚天砂这类东西应该还是有不少的。”孙铸说道。
听到焚天砂这三个字,吕安几人顿时就怂了,眼神闪烁了起来,林苍月不合时宜的咳嗽了两声,“哦?那玩意不是炸了吗?还有?”
孙铸点了点头说道:“之前也不知道是谁,瞎搞,竟然把焚天砂给弄炸了,这炸的可都是灵晶呀!”
林苍月面无表情的举了举手,说道:“我。”
“嗯?啥?你干嘛?”孙铸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弄的。”林苍月淡淡的回道。
“什么?”孙铸直接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弄得?”
“嗯,的确是我。”林苍月再次重复了一句。
孙铸盯着林苍月,一脸不相信的问道:“真的是你!不会吧?”
吕安轻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事情说起来就有点尴尬了,不过确实是我们弄的。”
孙铸望着两人,用手指了又指,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说道:“好吧,炸了就炸了吧。”
“本来我们也不想的,想取一点,但是谁知道,这一棍子下去,下面竟然有这么多焚天砂,然后它就自己炸了。”吕安解释了一声。
“就是,莫名其妙就炸了,还差点把我们一帮人全部给炸死,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那场景吓了我们一跳。”李清埋怨道。
孙铸又看了几人一眼,翻了一个白眼,话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元谋城的另一处,同样的篝火。
“师兄,那个林苍月怎么和匠城走到了一起?”齐城担忧的问道。
“哼,乌合之众而已,要不是我受了点伤,前面我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们。”赵日月不屑的说道。
“而且看武阁的架势,指不定也会和他们走到一起,那到时候我们可不就麻烦了。”齐城不安的说道。
“人多有用吗?到时候还不是得靠兽核,他们一帮人能拿出几枚兽核来?”赵日月反问道。
“那倒也是,人再多也没有,没有兽核他们也进不去,即使真进去了,也不是师兄你的对手,在里面师兄就可以放开手脚了,不像在这里压制着自己的境界。”齐城笑着说道。
“这帮人我还真没放在眼里,现在最让我忌惮是那个林海浪,剑阁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简直比苏莫还不好对付。”赵日月忧虑的说道。
“林海浪从小在剑阁长大,在这一辈里面排行第五,以前不显山不露水,一直不温不火的,这两年才算有点出息吧,但是我也不知道这次他竟然也会来。”齐城回道。
“不温不火?卧薪尝胆吧?苏莫一直在头顶,他能翻出什么浪来,最近这两年,剑阁又出了不少天才,据说还有个天生剑体?不过有林海浪在,这剑阁怕是安稳不了,也不知道苏莫知不知道他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大敌,这林海浪的谋略绝对不比那臭棋篓差,我还挺想看看这两人翻出来的浪花谁大一点,老四,你要好好学学他们两个,他们以后就是你的对手,你现在还太嫩了,连当他们的对手都算不上。”赵日月说道。
齐城脸色涨红的点了点头。
赵日月瞥了一眼齐城的表情,继续说道:“别以为我说的夸张了,事实确实如此,纵横阁的那个臭棋篓,再加上一个剑阁的林海浪,这两人必定是未来太一宗的大敌,光光这两张嘴就能给太一宗带来不少麻烦,太一宗虽然势大,但也是一年不如一年,现在这北境我太一宗已经快说不上话了,去年因为一片矿,楚师叔和剑阁动了一次手,结果直接被打了个皮青脸肿,这剑阁丝毫不把太一宗放在眼里,的确是越来越强,不出几十年指不定就有和另外三门扳手腕的实力了,到时候如果这剑阁武阁联合起来,那么北境就真的没我们什么事了。”
“更别说是另外三地了,三门虎视眈眈的盯着,太一宗想去插一手比登天还难,到了那时太一宗的实力必然大跌,长此以往此消彼长,我们太一宗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变成太一门了。”
齐城顿时听得满头大汗。
赵日月盯着齐城皱眉说道:“现在太一宗之所以还是太一宗,那是因为有一位圣人撑着,但是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仙逝,但是不出意外也快差不多了,到了那时候,太一宗和另外三门还有什么区别呢?而且五地近几年来的小动作已经有点多了,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更别说还有那几个隐藏起来的势力,他们可都在盯着我们,外界甚至都已经在传,太一宗除了赵日月没一个能拿得出手,这话你听了不觉得难受愧疚吗?难道未来真的要靠我一个人撑起来?”
齐城感觉喉咙有点干,咽了咽口水,张了张嘴,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或者不知道说什么好,甚至连赵日月的眼睛都不敢对视。
“老四,我很急你知道吗?刚刚的话虽然难听了一点,但是句句实话,那臭棋篓一年时间就将这北境三大王朝耍的团团转,自己人斗的这么凶,这还是他的小打小闹,这种谋略手腕如果给他十年,我太一宗还能是太一宗吗?诺大一个中州岂不是要被他弄翻天?谁能与之相抗,未来这段时间内,我必定是以宗师圣人为目标,因为这是立宗之本,但是在这段时间内,林苍月吕安等人谁能与之相抗?现在又多了一个剑阁林海浪,谁能与之相抗?”
这三声谁能与之相抗,重重的砸在了齐城的心口上,汗水不自主的流了出来,但是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臭棋篓之所以叫臭棋篓,因为喜欢执手黑白,但是却下的又臭又烂,美其名曰棋盘太小,但是事实确实如此,他的每一个落子都让其名声大噪,天纵奇才四字当之无愧。
“想好了吗?”赵日月继续问道。
齐城擦干了脸上的汗水,重重的点了点头回道:“我想好了,纵横阁有他,那么太一宗也可以有我,何足惧哉!”
赵日月笑了笑,回道:“不错,未来我不希望太一宗被人折腾的鸡犬不宁,这次你带着这些人先离开这里吧,我一个人进去。”
齐城顿时大惊道:“师兄,你确定?”
赵日月点了点头,回道:“未来十年内,你才是太一宗的主心骨,你不要让我失望就好。”
齐城再次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师兄,你放心,你只管追求你的大道,太一宗的这些事情一切有我。”
赵日月拍了拍齐城说道:“走吧,带着他们先回沛城吧。”
齐城热泪盈眶的点了点头,随即带着几人就走了。
赵日月看着远处的齐城,眼神不自主的冷了下来,呆呆望向了远方,眼神又空洞了起来,之后拿出了一把飞剑,嘴里还喃喃了几声,飞剑瞬间消失在了夜色中。
“林海浪,你今天到底几个意思?”牧宽不满的问道。
林海浪盯着牧宽,眼神冷的可怕,淡淡的说道:“你有意见?”
牧宽突然看到林海浪的这冰冷的眼神,顿时语塞。
林海浪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你再这么下去,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牧宽脸色涨红的指着林海浪,嘴角抽动,但是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
“连那个仙人洞府都还没有进去,差点就被别人把底牌给骗去,你让剑阁的脸往哪搁,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就这么想表现一下你的财大气粗?”林海浪质问道。
牧宽继续一言不发。
“你以为这次我想陪你来?要不是师妹一定要出来见那个人,刚好我也想看看让师妹魂牵梦绕的这个对手有多吸引人,否则我会愿意和你这个白痴一起来?就凭你还想对师妹有所企图?和那个吕安比,你觉得你有胜算?堂堂剑阁弟子,不管是心性,还是实力,都被他捏的死死的,你有何资格去争那个位置?”林海浪不屑的说道。
“那你呢?你有资格?师妹也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你一眼,哼。”牧宽反问道。
“所以说你是白痴,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知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这句话的意思吗?你这只麻雀还是好好去吃虫子吧!”林海浪瞥了一眼牧宽。
牧宽听到这话顿时脸色变了变,惊讶了一下。
“以后少给我折腾点事情出来,要死也别让我看见,否则到时候师门还要怪罪我见死不救,还妄想和赵日月做生意,你配吗?”林海浪嫌弃的看着牧宽,随后继续说道:“与虎谋皮,就你也想当虎?赵日月诚心拿你当枪使,你还巴不得凑上去?你是不是猪脑子!”
牧宽听到这番话,直接就想提剑冲上去,林海浪冷眼瞄了一下,身边两人直接将牧宽拦了下来,然后好言相劝了起来。
牧宽看着这两个平时和自己很要好的师弟,很诧异。
“你再这么荒唐下去,到时候大师兄知道,我看你怎么和他说,竟然舍得用剑神咒去换一个兽核,你以为这是大白菜吗?嗯?”林海浪问道。
牧宽听到大师兄三个字,顿时就蔫了,不敢再反驳一句。
“要不是你有个好爹,你以为这剑神咒能给你?别把父辈阴泽当作你自身的底气,底气是要靠自己拼出来的,在剑阁之外,没人拿你当一回事,好自为之吧,帮你两次,不代表会帮你一辈子。”林海浪说完冷哼了一声,直接转身离去。
剩余一行人看了一眼林海浪,然后又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牧宽,随即都跟在了林海浪身后,独留下牧宽一人留在了原地。
牧宽看着离去的一行人,脸色急速变化,阴沉,愤怒,不屑,不甘,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林海浪感受到牧宽的动作,嘴角微微一笑,随即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第二天,北门大街。
几队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