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娅话音刚落,只见男人皱起了眉头:“是我在问你话。”
言下之意:还没到你提问的时候。
米娅向来好脾气,但听他这话,难免有些生气:“我不聋,当然听得到。”
真是个没耐心的年轻人。
他语气不善,且又摆出一副“你欠我钱,你全家欠我钱”的作态,米娅瞧着这张脸,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故意问他:“不止这间房子不是你的,你似乎……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吧?”
男人彻底不淡定了。
“……你到底是谁?”
脸色瞬间严肃,他刚放下的刀又在她眼前晃了晃。
米娅听到他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谁?”
***
打开门的瞬间,沈词心底一沉。
看来带着第二个人,真的没办法通过那扇“门”……
屋内依旧是暖黄色的光,朦胧,与在玻璃门外看到的无异,全屋空无一物,只有方盒子般的木板,将他们圈了起来。
堂厅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正对着玻璃门的,是扇紧闭的木门。门板下方裂了缝,有风声传出,木门那头应该有另一个房间。
楼梯立在堂厅拐角处,盘旋着,有莹莹的光从二楼照出,可木板却破旧不堪,摇摇欲坠。
眼前所见怪诞至极,但沈词来不及多想。
如果还是先前街上的那个房间,也就意味着,男人势必会再次找上他们!
他拉着陶绮,继续往里面跑。
出乎意料,通向木门的走廊颇长,仿佛看不到尽头一般,跑了很久,却还是先前的距离。
可明明已离身后的玻璃门越来越远了……
脚底的木板吱呀作响,不知为什么,陶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跑太久了,她开口也有气无力:“刚刚在街上……看到这间房子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家杂货店……”
当时沈词也这么觉得。屋外看,有橱窗,有货架,有立牌,怎么看都不像民居。谁成想拉开门,却是这幅模样……
可货架和立牌去哪儿了?
他脚步骤停。
“我们是不是——”
“是什么?”
陶绮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蹲在地上,喘着粗气问他。
沈词没回答,松开陶绮的手腕,定定站在木板上。
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我们似乎……已经离开那条街了……”
“真的?!”
真的安全了?
心中仿佛有块大石落地,陶绮连蹲的力气都没有了,直直瘫坐在地上。
太好了!
但沈词不敢完全确定。
不能按常理推断这个时空中的一切,而且他也只是的猜测,结果到底如何,还是要看门外的情况。
放松警惕是大忌。
沈词的手再次摸向腰间的瑞士军刀,快步走到玻璃门前。
他握着门把手,心想,究竟是不是先前那条街,一看便知。
必须赌一把。
就赌他们成功了,就赌门后的街绝不是先前那条。
“沈词——”
陶绮面朝玻璃门,坐在走廊木板上,无助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疯了吗?!
心跳很快,她满脸焦急,想站起来拦住他,可双腿却像两根面条,怎么也使不上劲。
她真不想看他任何有不好的事发生。
“沈词……别开门……”
陶绮带着哭腔,艰难的在地上摩擦,拼命爬向他。
爬的时候,脑子里还闪过一个好笑的念头:幸好今早出门前,选的是黑色长裤。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这扇玻璃门的门框上,也拴着一个铃铛,声音响起,听起来似乎同“黄粱一梦”的那个一样。
陶绮难过极了。
她搞不懂,事情……怎么就演变成如今这样了?
眼前的沈词弓着背,微微将头探出门外,一只手藏在身后,手中紧握瑞士军刀,蓄势待发的模样,像极了一头猎豹。
陶绮紧张地闭上了眼。
完蛋了……绷带男马上就要发现他们了……
“不许动!”
身后不知何时靠近了一个人,一声大喝猛地在耳边响起。
陶绮被吓了一跳,上身颤抖,脖子上有冰凉的触感,似乎有什么东西缓缓流下来了。
沈词!陶绮在心底大喊,快回头看看她啊!
***
沈词在推开门的瞬间,大大松了口气。
门外街道旁多了许多树,高耸,挺拔,枝繁叶茂,是之前从未见过的。
又看了看周遭的房屋建筑,多了,密了,也更华丽了。
还好……还好离开了先前那里,虽不知这两条街的究竟相隔多远,但至少目前,他与陶绮是十分安全的。
“不许动!”
一声怒吼将他拉回了现实。
男声,美音,仿佛当头棒喝,猛地敲向他的头。
回头便看到——一个西装男,挟持着陶绮,而她的衣襟,已然被刺眼的鲜血染红。
“放了她!”沈词大喊。
手心和后背都是汗,前所未有的紧张感袭来。
每个人都想要他们的命!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