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朦朦胧胧的一觉醒来,年轻人睁开了眼睛,嘴角的哈喇子流的半尺来长,顺手一擦,又全给抹到了裤子。
打了个哈欠之后,这才接了下半段:“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彻底清醒之后,看了看天色,他遗憾的叹了口气:“可惜,这里不是草堂……外面也没有迟迟。虽然……就算是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迟迟到底是谁。”
这里不仅仅不是草堂,这里是一个酒肆。
这时节,荒野旁,古道边,经常会有人开酒肆。
过往行人口渴了,来一碗,可清凉解暑,也可缓解旅途疲惫,赚的是个辛苦钱。
起早贪黑的不说,若是遇到了强人,辛辛苦苦赚到的钱还不是自己的。更过分的,有些时候连命都不是自己的了。
年轻人清醒过来之后,打着哈欠,左顾右盼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酒肆的活计已经盯着他好长的时间,此时看他贼眉鼠眼,就忍不住说开口说道:“这位客官,您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们结一下帐?”
“结账?”
年轻人似乎很茫然:“我欠你们钱吗?”
那伙计恼了:“怎么不欠我们钱了?从你昨天路过这里,你在这里已经喝了整整一天一夜了!我们店里的藏酒,都已经快要被你给喝光了!您要是再不结账的话,我们,我们就报官抓你!”
虽然恼怒,但是却有点色厉内荏。
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的看一眼年轻人的桌子……
桌子有一把刀,漆黑的刀鞘,看去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年青人睡着的时候,伙计本来还打算拿过来瞅瞅。
结果刚一靠近,就感觉一股凉意。
不是冷,而是一种直接透到了心头的凉,仿佛继续伸手去拿,不仅仅是手掌保不住,自己的性命顷刻之间都要丢掉。
伙计倒是不知道什么高手不高手的,他就是觉得,这个人和这把刀,看去好像嘻嘻哈哈的,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毛毛的。
年轻人闻言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说:“我要是有钱的话,早就给你们了,我这不是没钱吗?”
“没钱?”
伙计瞪大了眼睛,天天的辛苦,可不就是为了那点钱吗?这货没钱,不仅喝酒,还让自己照看了一夜,当下当真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当场就要撸胳膊挽袖子瞪眼宰活人!
却在此时,古道马蹄阵阵,一年轻公子正骑马朝着这边过来。
年轻人一看之下,立刻说道:“你看,给我付账的来了!”
“你们认识?”伙计有点怀疑。
年轻人却说道:“当然认识,我在这里等了他一天一夜,他总算是来了。”
伙计松了口气,至少酒钱是有着落了。不过他也不敢全信,总感觉这年轻人说话嘴里没谱。
而年轻人则已经站了起来,对那骑马的公子哥连连挥手。
白衣骏马,那公子面如冠玉,简而言之看去很帅,颇有绅士风范。
见到有人对自己挥手,他也兴高采烈的和对方挥手,虽然不知道对面的人是谁。
年轻人见此,立刻对伙计说道:“你看你看,我们这不是认识吗?”
“好吧。”
伙计见到两个人打招呼了,顿时放下了心。
然后下一秒,他就看到那年轻人忽然一拍桌子,桌子的那把刀就已经飞了起来。
他顺势握住刀柄,身形一晃,也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武功,追流星,赶日月一般的就已经到了那公子哥的跟前。身形一晃,直接了白马,刀刃横在了那公子哥的脖子说道:“打劫!”
公子哥蒙圈了……伙计也蒙圈了。
这怎么论的?刚才不是说他们认识吗?怎么转眼之间就变成打劫了?
是了!
他们定是在玩笑!
伙计心中这么安慰自己。
公子哥却茫然了,这人莫名其妙和自己挥手也就算了,这莫名其妙的打劫自己算是怎么回事啊?
他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口水,生怕被刀刃破开了他的皮肤:“这位公子……”
“叫少爷!”
“这位少爷?”
“叫爷爷!”
“……你够了啊!”
公子哥受不了了,什么鬼啊?越来越过分了!别以为你有刀我就怕了你了。
所谓男子汉大丈夫,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
区区一把刀,除了能把自己杀了,还能把自己怎么样?
“叫什么无所谓。”年轻人说道:“只要给钱,什么都行!”
“我没钱。”
公子哥苦笑了一声,他刚刚和恩师分别,如今正赶回自己的国家。
倒霉的是,途中钓鱼,还掉到了河中。财物全都顺水而去,哪里有钱?
年轻人闻言一愣,拿开了刀刃,下打量了一下这公子哥,然后叹息着说道:“你竟然也没有钱?我昨天来这家酒馆,看到有酒就没忍住多喝了点。喝完了才想起没带钱。寻摸着这一路肯定会有肥羊,等了一天一夜才等到了你!结果,你看着挺肥,竟然也没钱……哎,这可如何是好?”
他摇头叹息,说不出来的失落。
“你敢打劫我,难道你就不敢赖了酒钱?”
公子哥瞪大了眼睛,看着年轻人。
却没想到年轻人眼睛一翻:“瞎说八道个什么玩意?我是那种会赖账的人吗?没想到你穿的人模狗样的,竟然是这种人,我呸!”
“……”公子哥哭笑不得,他觉得平生所见之人中,此人是最莫名其妙的一位了。可又莫名的有趣,虽然是刚刚见面,但是心中竟然动了结交的念头,就说道:“你欠了这店家多少钱?我帮你付了!”
“你不是说你没钱?”
年轻人大怒:“你骗我?”
“我是没钱啊……”公子哥笑着说道:“但是我还有一点财物,可以抵了酒钱!”
公子哥的身确实是有点存货,一件很值钱的坠子,不仅仅抵了酒钱,甚至还有富余的买了两壶酒,和一串烤鱼。
“很好很好!”
年轻人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公子哥一笑,躬身抱拳说道:“在下韩非,不知道尊驾高姓大名?”
“‘在下’这两个字用的好。”年轻人老成持重的拍了拍韩非的肩膀,说道:“少年,记住了,我叫萧子衣!天地下,独一无二的萧子衣!”
说完这话之后,萧子衣竟然是转身就走,理都不理韩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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