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随便问问,看看有没有机会想起那段空白记忆。”沈溪搓搓手,脸上有些遗憾:“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曲嫂叹气,安慰她:“别着急,慢慢来,这些都看缘分强求不来的。”
沈溪嗯了声,没再多问。
中午,沈溪在病房陪着曲嫂吃了午饭,听老人絮絮叨叨说她小时候趣事。
沈溪暂时把心里一堆压抑情绪忘了,难得笑容满面。
“晚上在这里住?”曲嫂问。
“嗯,陪您一晚上,明天下午回去。”沈溪答。
“那还是在家里受了委屈,到我这逃难来了,对吧?”
“······没有的事——哎,我下午出去一趟,晚点回来。”
“去哪里啊?”
“向阳福利院。”
沈溪从五岁之后就一直在云县生活,云县也不大,东西七十多公里,但她生活的圈子很小,基本上学校和家两点一线,位于云县近郊的向阳福利院走之后就再没回去过。
沈溪坐上出租报地址,司机一愣:“向阳福利院?那地儿早拆了啊。”
沈溪心里咯噔:“拆了?”
“对啊,几年前还是前一届政府班子就拆了,早就没啦。”司机疑惑,“姑娘去那儿做什么?找人么?”
沈溪拧眉:“不是,就想去看看。”
“旧址推平了,现在那地儿修了个寺庙——”
“那去寺庙吧。”沈溪脱口而出。
***
江澈探监出来,本想直接赶回去照顾白兔兔,出趟远门心里一直担心陆一鸣照顾不好那小崽子,但看时间还早,他坐出租环城逛,满脑袋都是郑静云最后那句话:
“当年的事情你真的全都了解?”
这句话还真把江澈问住了,当年他和离离被绑架是不过四五岁,吓得到今天还有心理阴影,绑架具体前因后果也只是后来听江成阳遮遮掩掩说了个大概,加上离离又失踪,他整个人好长一段时间都困在里头走不出来。
直到现在也是。
“师傅,这附近有什么寺庙之类的地方吗?”江澈开口问到。
“有有有,云县近郊就有个秋生寺,现在要过去吗?”
“去吧。”
“好嘞,这秋生寺香火旺得很,听说是临市丰州首富江——江成阳捐款修的,好大一笔钱对他们有钱人来说就跟日行一善似的······”
后座首富之子江澈压低了帽子,不想听到任何关于江成阳的事情。
司机悻悻然笑了下,瞥见江澈座位边上的摄影行头,转移话题:“小伙子还是个摄影爱好者?”
“就瞎拍。”江澈不耐道。
见过郑静云,江澈心口像是塞着团棉花,上不来下不去的梗在那堵得他难受,想找个地方发泄疏通,寺庙就是最好的选择。
发泄疏通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想替离离祈福。
不管能不能再遇见,最起码要平安顺遂。
这姑娘很胆小,怕黑怕打雷又恐高,雷雨天不敢自己睡孤零零抱着娃娃缩在客厅一角等着郑静云下班,等到最后打瞌睡小脑袋直点,他们那时还不熟,江澈站在面前盯着打瞌睡的小姑娘看了很久,久到那时的模样早就刻在心里,挥之不去,念念不忘。
不知道这十几年的打雷黑夜她是怎么熬过去的,有没有人陪着,谁陪着,陪她的人脾气怎么样?
江澈撑着脑袋看窗外,十月初的初秋景色在他眼前顷刻变得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