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如夏坐在车上,脚上的高跟鞋被脱了下来放在一边,双腿交叉着,向前伸开,又仰头伸了个懒腰。
今晚她喝了许多酒,香槟,红酒,喝得她桃腮微醺,红唇染上了深层的红色,带着致命的诱惑。
“累了吧,”
“还行,心里面总算踏实了许多,也不那么慌了。”
“今天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觉。”
“嗯嗯,”景如夏抿了抿嘴唇,将脑袋靠在前座上。
顾淮安闻见了她身上的酒气,还有香水味,简直就是致命的曼陀罗花,诱惑着他。
“你是不是醉了?”
“我才没有醉,我好着呢。”
顾淮安无奈,“你坐好,马上就可以到家了。”
“嗯嗯,我知道,我快要回家了。”
景如夏乖乖地点头,嘟起了嘴巴,圆鼓鼓的脸蛋霎是可爱。
一路上,景如夏的嘴就没有停下来过,说了一路胡话,让顾淮安哭笑不得。
“来来来,到家了,把鞋穿上。”
顾淮安扶着景如夏穿好了鞋子,她靠在顾淮安身上,淡黄色的灯光下,顾淮安看见了她柔白细腻的脖颈,白色的皮草披肩有些散落,露出了圆润的肩头,红色的绸子衬得她越发白皙,暗夜里,就是致命的诱惑。
顾淮安扶着景如夏登上了台阶,景如夏伸手摇摇晃晃的摁了密码锁。
林姨听到开门的声音,走到门前,看见了醉成摊泥的景如夏推门进来。
“小姐,这怎么喝这么多?”林姨接过景如夏,一脸嗔怪。
顾淮安把景如夏扶了过去,说道。
“阿姨,先把她送上去吧。”
“好好,来,走这儿。”林姨扶着景如夏。
走到楼梯前,顾淮安干脆一把抱起景如夏,送了上去。
掀起紫色的床幔,顾淮安把景如夏放在了床上,看了一眼醉得睡过去的景如夏。
“我先走了,阿姨,麻烦你照顾她了。”
“行,交给我吧。”
林姨抬眼看去,真是一个英俊的书生,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小姐的男朋友。
“行,我也不知道该称呼你什么?”
“我姓顾,叫我小顾就行了。”
“哦,顾先生,”林姨还是觉得叫小顾太有些小看他了。
林姨将顾淮安送了出去。
床上的景如夏觉得终于可以逃离那个暄嚣的世界了,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苏家的宅院里灯火阑珊,半山腰上的宅院,山上的溪流穿过,流进宅院里的湖泊里,一盏盏莲花灯在湖里漂着,走廊里的宫灯发着亮光,古式的庭院里,繁花似锦,一步一景,十步一亭阁,如同古时的富家宅院。
但是苏清风却不怎么喜欢这座宅院,这里面实在是埋藏了太多痛苦的回忆了。
因为在这个地方,他失去了他的至亲。
湖里的莲花正盛开着,月光照在粉色的花瓣上,镀上了一层光辉,层层荷叶铺了过去,美轮美奂。
苏清风还记得以前母亲总是喜欢坐在湖边的椅子上乘凉,母亲总认为老是闷在屋子里对身体不好,将他从空调房里拽出来,拿着宫扇给他扇着,夏季的夜晚,荷花的香气萦绕在他们身边。
父亲总是很忙,母亲总是笑他没有享福命。
父亲是个心软的人,母亲说父亲的心软是随了祖母,祖母是个慈祥的人,可是他连祖母的面也没有见过,只能看着照片上她慈祥的面容。
那么他像谁呢?人们都说他像爷爷年轻的时候,姑姑这样说,可是母亲告诉他,他要成为他自己。
可是他做不到啊。
他以为他可以永远活在那些美好的回忆里,父母健在,或许有一天,他可以把他的女孩领回家,母亲也会喜欢她的,因为她很像母亲。
笑起来眼里闪着光,总是能给人许多温暖,她和母亲都是一样的人,是他生命里的一道光。
可是现在他生命里的光已经离他远去了,只留下了一片黑暗。
苏嘉怡坐在书房里看着桌子上的一摞文件。
苏清风走了进去,还未到家,便已是听见家里的人汇报说是大小姐回来了。
“姑姑,”一声呼唤让苏嘉怡抬起了头。
利落的短发,明眸晧齿,虽是年过半百,但是皮肤仍然保养得很好,经历了大半辈子的商界斗争,她早已是练就了锋利的眼神,在苏家三代人的斗争中,她经历了太多的商海沉浮,眼里早已是丧失了最初的光彩,而是像雄鹰一样直击敌人。
或许这就是生在大家族里的命运,由不得自己做主,因为他们生下来便被赋予了责任。
苏嘉怡站起身来,抱了抱苏清风。
“清风现在已经长大了,比姑姑高出了那么多。”
苏嘉怡抬头仰望着苏清风,心中不由得起了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