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以蒋婉不堪太子妃之任为由想另择她人为太子妃的大臣:......
他们不是来谏言此女不堪重任,让她当不了太子妃么?
怎么现在......此女身份不降反升了呢?
不止那些大臣蒙了,蒋权也蒙了,现在朝堂上的情形简直比徐媚看的话本子还精彩。
他的女儿被退婚之后成了煜王妃,话本子里估计都不敢这样写。
谢韫没接话,只静静的看着谢之行,谢之行挑眉,眸中戏谑一闪而过:“怎么?煜王有异议?”
“臣无异议。”
“那就行了”,谢之行收回目光,起身离开,身旁侍候的李肃立马懂了意思,唱喝道:“退朝”。
那群大臣知道谢之行的脾性,若是他同你商议,他还能听取你的意见。若是不同你商议,你说一百句话都没用。
知道此事已定,再无回缓的余地,有人无奈的摇头离开,有人同蒋权和谢韫道喜。
待人走的差不多了,谢韫走至蒋权身旁,拱手叫了声:“岳丈大人。”
蒋权扯了扯嘴角,说实话,战神煜王颇有礼貌的叫自己一声“岳丈大人”他还真有些发虚。
他回了个官礼:“殿下客气。”
谢韫笑了笑,挥袖离去。
待出了议事殿他脸上笑容一瞬消散,原本如沐春风的脸立马转换成刺骨寒冷。
他冷着脸,握紧了手拼命压抑才没让自己发作出来。
前世蒋权是如何待蒋婉的?
他为了让自己庶女得偿所愿竟然向蒋婉提出二女共侍一夫,原本蒋婉同谢窕的关系也没有很僵,可自从她那个庶妹进宫,处处陷害蒋婉,使得蒋婉和谢窕最终恩断义绝。
可以说,蒋权是间接害死蒋婉的凶手。
谢韫阴沉着脸刚走了两步,听闻身后有人叫他,他回过头发现是永寿宫的掌事嬷嬷。
他收起情绪,笑着走过去:“嬷嬷。”
许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人,自太后嫁给先皇时就侍候左右,他回到齐国之后,虽说寄养在太后膝下,但实则多数时候是许嬷嬷在照料他。
许嬷嬷看着谢韫满脸慈爱:“殿下好似清瘦了些,又没有好好休息不是?”
谢韫没回答,许嬷嬷见他不说话想着他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也不再开口,谢韫抿唇,想了想还是开口:“嬷嬷可知母后寻我所为何事?”
许嬷嬷看向谢韫,抿唇笑了:“殿下自小到大便是如此,害怕娘娘责罚。”
被许嬷嬷道出心中所想,谢韫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
永寿宫里太后手里端着鱼食正在池塘边喂鱼。
谢韫到的时候,太后正和身边的小宫女说这池子里的鱼挑食,谢韫站在一边看了会儿,许嬷嬷也没打扰他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手中的鱼食快要投喂完,太后将手里的鱼食盒递给身旁的小宫女,拿过帕子擦手:“明儿个让内务府出去看看可有新鲜的鱼食,哀家这鱼都不吃了,赶明儿该饿死了。”
小宫女福身说是。
太后将擦过手的帕子递给她,一回头就看到了身后的谢韫,立即喜笑颜开:“小七来啦,来多久了?”
“刚站了一会儿。”
话音未落许嬷嬷开口道:“哪儿啊,站着有一会儿了,见您在喂鱼就没打扰您。”
“你这孩子”,太后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这鱼哪有儿子重要?”
谢韫抿唇笑了笑没说话。
太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使了个眼色给许嬷嬷,许嬷嬷立马懂了:“娘娘命后厨那边做了殿下最爱吃的桂花糕,老奴去看看做好了没。”
许嬷嬷退下之后,太后倒也没急着开口,只是走到了棋盘旁,她指了指棋盘:“你皇兄上次同我下了一局,胜负未分,你来帮哀家看看,今儿个这棋面,哀家该如何解?”
谢韫走至棋盘边,看了眼棋盘,是典型的围魏救赵,他拿起白子落在棋盘上,对面的太后突然开了口。
“听你皇兄说,你同他要了蒋婉。”
“不是要”,谢韫没抬头,目光紧紧的盯着面前的棋局,“是求娶。”
太后忽然笑了:“行,是求娶。不过你抢侄子的女人,这要是传出去,你煜王的脸面放在何处?”
谢韫没回答,将棋盘往太后面前推了推,“解了。”
太后一看果真解了,她掀起眼皮看他:“你父皇从前就说几位皇子中属你最像你皇兄,现如今看来果真如此,你皇兄上次也是这样同哀家说的。”
“我没有什么脸面。”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太后一愣,许久太后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回答自己之前的问题。
她摸了摸头上的钗饰,状似无意:“非她不可?”
没说那个“她”是谁,谢韫却懂了。
同上次在谢之行面前一样的坚定。
“非她不可。”
“既如此”,太后站起身,“随你去吧,你们长大了,哀家说什么也没什么用,你皇兄那件事哀家也算是做错了,白白耽误了两位有情人,你……哀家万不能耽误了。”
“只是”,太后还有后话,谢韫抬起头来看她,见她无比真挚的看着他眼睛:“如此一来,你要对人家负责,谣言一事本可以处理,如今让人姑娘默默承受这些,日后,莫要负了人家。”
“儿臣知道。”
谢韫这人不常做承诺,但一旦承诺了,拼了命也会做到。
“行了”,太后转过身去,“哀家叫你来本也没什么大事,你可要吃完桂花糕再离去?”
谢韫点头,两眼似放着光,太后笑着骂他:“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同儿时一样,一听到桂花糕就不愿离开。”
——
蒋权回了府,徐媚正在院子里看话本子,瞧见他回来忙起身去迎。
“老爷回来了?”
蒋权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目光落在被徐媚放在石桌的话本子上。
这些时日蒋府过得太像在话本子里了。
“老爷可想出解决大姑娘这事得办法来了没有?”徐媚假意关心道。
蒋权摇头,“没有。”
这事儿翻转的太快,以至于他觉得今天在朝堂上就是一场梦。
“那可如何是好。”
嘴上说的是担忧蒋婉的话,面上却忍不住勾起唇角。
徐媚冷笑,当初齐盈都没斗过她,区区一个小丫头,她还怕了不成?
蒋权叹了口气:“今儿个朝堂上算是炸开锅了。”
徐媚以为蒋权说的是谣言那件事,她安抚蒋权道:“到底是准太子妃,传出这样的谣言,可不得让那些大臣批判几句,只是,大姑娘日后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最好是嫁不出去,就留在蒋家,等护着她的老夫人一归西,到那时候,她看看那小贱人的命到底有多硬。
蒋权心里乱糟糟的,他蹙着眉:“圣上,今儿个将蒋婉赐给煜王殿下了。”
“没关系的,咱们大姑娘知书达理,日后定能找个好亲事……”徐媚反应过来,她看向蒋权,眉宇拧在一处:“老爷刚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