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蒋婉猛然回神，瞧见蒋茹正惊恐的看着她，她这才发觉自己刚刚话说重了。

她叹了口气，满怀歉意的开口：“抱歉，我话说重了。”

说完便不再理会蒋茹，继续闭目养神去了。

蒋茹见蒋婉不再理自己，索性也不再给自己找不快，她撩开另一边的帘子，偷偷笑了。

刚刚“曲水流觞”的时候她不是没注意过蒋婉那边，煜王殿下直接就去了蒋婉那里，那时候她以为煜王殿下对蒋婉确实有那么几分情谊，心里还有些不舒坦。

但后来，她看到煜王殿下脸色不虞离开了席间再没回来，再看蒋婉如今的态度，想必是“曲水流觞”时两人发生了争执。

倒不是她对煜王殿下有什么想法，只是蒋婉不开心她就会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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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茹回了府直接去找了徐媚，珍品阁刚送来了几分新出的胭脂，徐媚正在院子里同珍宝阁的掌柜话家常，瞧见蒋茹过来笑着开口：“回来啦？玩的可开心？”

蒋茹点头，乖巧的走到徐媚身边坐下，珍宝阁掌柜没见过蒋茹，见着蒋茹就是一顿夸，徐媚同她阿谀奉承了一会，留下了最喜欢的两款胭脂，命芳华分别给瑞玉轩和永康苑送去一些，剩下的院子里的小丫头们分了。

珍宝阁的掌柜离开后，徐媚将挑出来的胭脂递给蒋茹，蒋茹微笑着收下，而后开口：“姨娘知道长姐被赐婚给煜王了么？”

徐媚一愣，她看向蒋茹：“你怎么知道？”

蒋茹心一沉，竟是真的，她蹙眉道：“姨娘知道这件事？”

“你父亲前些日子下朝后回来说的，他说也许是圣上一怒之下做的决定，毕竟到现在也没来圣旨。”她看向蒋茹；“你怎么知道？”

“今儿个冬令节上煜王殿下亲自说的。女儿本是不信的，可不仅煜王殿下如此说，就连明妃娘娘也认定长姐是煜王妃。”

她顿了顿：“只是为何说这是圣上一怒之下做的决定？”

“不太了解”，徐媚摇头；“听你父亲说，大臣们弹劾蒋婉，但是煜王殿下帮蒋婉说了两句话，这才有了赐婚。”

蒋茹了然的点头，若这场婚事是被迫赐婚，那今日席间煜王殿下和蒋婉脸色都那样难看也就不难解释了。

另一边蒋婉回了府立马去找了蒋权，今日之事她得问问是个什么情况。

问了管家才知道蒋权正在永康苑陪老夫人说话，她半点没耽搁赶了过去。

到永康苑的时候，赵嬷嬷看到她还微微一愣，自那日她被责罚，已许久不曾来过永康苑了。

赵嬷嬷同她打招呼，她笑着回应，赵嬷嬷又问：“大小姐今儿个怎么过来了？可是冬令节上出了什么事？”

蒋婉摇头；“不是，是我有事想问问父亲，刚刚问了吴管家，他说父亲在祖母这里，我便过来了。”

赵嬷嬷以为蒋婉口中的事很重要，忙进去通报，老夫人一听蒋婉过来，忙让赵嬷嬷带她进来。

进去后，蒋婉给老夫人和蒋权行了礼，蒋权始终没给她好眼色，蒋婉也不在意，先同老夫人话了家常，等老夫人问起来意时才开口问蒋权。

“今日冬令节上，煜王殿下说女儿是煜王妃，女儿便想问问父亲这是什么情况。”

闻言蒋权冷哼一声：“你还好意思问，你以为煜王殿下为何被赐婚？还不是你干出来的丑事，煜王殿下因为帮你说了两句话惹怒了圣上，这才被赐婚，这些日子我都不好意思见煜王殿下，尤其那日被赐婚，煜王殿下还唤了我一声岳丈大人，我真是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蒋婉被蒋权骂的愣在原地。

谢韫是因为帮自己说话才被赐婚的？她今天又对他说了什么？她不愿嫁入皇家，若是有可能，她会去出家？他说他那句岳丈大人白叫了，她还觉得他是在扯胡话。

更过分的是，他在冬令节上帮她出头，她倒好，不仅没感激，还将人给气走了。

老夫人听了他两谈话忽然有些糊涂，她看向蒋权：“你这是什么意思？婉丫头被赐给煜王殿下了？可怎么没见圣旨下来？”

“就是没见圣旨下来儿子才没说啊”，蒋权有些无奈：“圣上与煜王殿下关系一向亲厚，谁知此次是不是一怒之下随意说的，圣旨没下来之前，儿子不敢声张，若是再被退一次婚，估计不止明州，整个齐国怕是都会知晓，儿子可不像这逆女没皮没脸的，儿子丢不起这个人。”

蒋权说了什么蒋婉完全没听进去，骂她也好，嘲讽她也罢，她都像是听不见，在原地站了一会，她福身行礼：“祖母、父亲，阿婉还有要事处理，先行一步。”

“哎，你......”蒋权指着蒋婉还想再说什么，奈何蒋婉头也没回，他叹了口气将手垂下，蹙眉看向老夫人：“娘，你看，她哪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老夫人闻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蒋权觉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在老夫人这里坐了没一会儿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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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来通报说蒋家小姐来访的时候，谢韫有一瞬间的晃神。

“哪位小姐？”谢韫问。

“大小姐。”

谢韫更困惑了。

明明在冬令节上闹得那样不愉快，这会儿她怎么过来了？而且，她不是让江风给他带那样的话了么？

什么虚情假意，他身份尊贵，别失了面子。

他垂下眼睛，今日他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说话也有些过了。

站起身，蒋婉已被请进来，他淡淡的看了蒋婉一眼，眼神有些冷，冷的蒋婉打了个哆嗦。

“什么事？”谢韫没再看她。

“臣女”，蒋婉在谢韫面前跪下：“前来请罪。”

谢韫被她说蒙了，竟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让人起来，他盯着蒋婉看了好一会儿：“你说什么？”

“臣女前来请罪。”蒋婉重复了一遍。

“哦？”谢韫来了兴致，颇有兴趣的看着她：“何罪之有？”

“蔑视皇族，此为一；不守规矩，此为二；不能知恩图报，此为三。”

谢韫垂下眼睛，蒋婉说她蔑视皇族、不守规矩。

仔细想想，他今日为何会生气？不就是因为蒋婉说了句不愿嫁他么？不就是觉得自己为蒋婉做了这么多，蒋婉怎么可以不嫁给自己么？

他嘲讽似的勾了勾唇角，他这样与谢窕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