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有情绪的话被李明瑶尽数听见,她睨了青柠一眼:“若是高贵,自是给旁人看的。”
听到身后动静,青柠回过头,瞧见是李明瑶有一瞬间的怔愣,她冷着脸问:“你来做什么?”
李明瑶好笑的看着她:“这是我阿姊寝宫,我为什么不能来?”
青柠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她只拧过头去不看李明瑶,李明瑶也没在意,她低垂下眼睛,突然开口:“问你一个问题,心悦良人,可良人对你却没那样的心思,你会怎么办?”
青柠抬眼看她,拧眉道:“你这问题不对,若那人与你不是互相倾慕,便算不得良人。”
李明瑶颇意外的看了青柠一眼,没想到这小丫头虽年纪不大,看的却很明白。
她叹了口气:“倒是我撞死胡同了。”
她起身离开,走了两步后又停下:“早点歇息。”
青柠回头看她,发现她背对着自己,那句话也不知是不是对自己说的,她没应声。
李明瑶也没准备得到青柠的回答,得了青柠那句话的提点,她只觉心情舒畅。
她是李府娇生惯养的三姑娘,这世间男子千千万,又不是只有他煜王殿下一个,她不过是嫉妒煜王殿下对蒋婉的好罢了。
以她这样的身份,想对她好的人应该很多,何必挂在煜王殿下这一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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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蒋婉睡得很不踏实,外头不知道是什么鸟在叫,吵的她心烦,手臂又痒痒的,让她不舒服,她难受的动了动身子。
谢韫睁开眼睛,他睡眠本就浅,蒋婉一动,他便醒了。
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他开口:“怎么了?”
“无事的。”
谢韫自然是不信她的话,他睁开眼睛,墨色的瞳在夜色里睁开,宛如暗夜里捕猎的鹰:“无事你这样燥?”
蒋婉没法子,只得开口:“伤处有些痒。”
说着,她下意识的要用手去抓,谢韫先她一步抓住他的手,呵斥道:“别抓!”
他翻身下榻,点亮烛火,而后命霜降去寻了一把蒲扇来。
霜降动作很快,不多时便将蒲扇送了过来,谢韫用蒲扇的边在蒋婉白纱布上轻抚。
那蒲扇的边掠过手臂,平白生出一丝痒意,却又与白纱布下的互相抵消,竟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滋味。
蒋婉伸手去接谢韫手中蒲扇:“殿下,臣妾自己来。”
谢韫微拧眉,避开她的手,空着的那只手将她往怀里拢了拢,他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只闭着眼睛道:“睡觉。”
或许是谢韫的怀抱太安稳,亦或许是谢韫的话让她不得不沉睡,蒋婉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但她睡眠依旧轻浅,三更天鸡打鸣的声音落在她耳中,她蹙眉又睁开眼睛。
身侧谢韫还睡着,只是手臂依旧在下意识的挥动蒲扇,蒋婉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摸了下面前人的下巴。
闭着眼的谢韫被她一碰,立刻睁开眼,瞧见她醒着,抬手捏了捏眉心:“还不舒服?”
说着,手上动作加快了几分。
蒋婉只觉心脏那处被什么东西敲打了一下,她抿了下唇,轻声唤他:“殿下……”
虽在睡梦中,但谢韫还是迷迷糊糊的应了,他听得蒋婉问:
“殿下,你为何待我这般好?”
谢韫拧着眉,似乎是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蒋婉笑了笑:“没什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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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快到上朝的时候谢韫还在睡着,江风将马车备好已经在府门口等候多时,霜降将水打好等在门口。
眼瞧着快到进宫门的时辰,谢韫依旧没有要醒的迹象,蒋婉沉默了一会儿,朝霜降道:“霜降,让江风去告假吧,殿下今日不去了。”
霜降有些迟疑,殿下今日不去么?是殿下亲口说的?可她一直在门口守着并没有听见殿下说话呀。
但转念一想,夫人最是懂分寸,夫人的吩咐总是没错的,她这才放下水盆跑到门口去找江风。
江风正百无聊赖的倚靠在马车上,瞧见霜降小跑着过来微微蹙眉。
他的神情没逃过霜降的眼睛,霜降在他前头开口:“我也不是很愿意来寻你。”
闻言江风的眉宇拧的更深了:“我说什么了吗?”
霜降撇嘴,不愿再看他,赌气似的开口:“夫人说殿下今日告假,让你去皇城说一声。”
“告假?”江风有些奇怪,殿下自回到明州除了夫人抱恙那几次告过假,其余早朝一天没落过,他拧眉:“夫人又受伤了?”
霜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又?”
江风挠了挠脑袋,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他看向霜降,一脸为难:“殿下为何告假?”
霜降本就对他有意见,自是不会好好回答他的问题,况且她确实不知道。
“想知道你自己去问。”
没等江风做出反应,她转身就走。
“哎……”江风瞧着她怒气腾腾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他嘟囔着:“生什么气啊。”
霜降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江风收回目光,他握紧了缰绳,安慰自己。
罢了罢了,不同她一般见识。
谢韫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榻顶的鸳鸯绣花纹,门口传来女儿家的轻笑声,他扭头看去,与推门进来的蒋婉四目相对。
瞧见他醒了,蒋婉微微一愣,而后吩咐霜降去打水来,霜降有些担忧蒋婉,刚刚蒋婉同她说了,替殿下告假是蒋婉以及的决定,她怕殿下会因此怪罪蒋婉。
蒋婉自是看出她的担忧,她示意霜降没事,而后下巴指向门外:“去吧。”
霜降走后,她走到榻边,谢韫看了眼外面天色,拧眉道:“几时了?”
他坐直了身子,翻身下榻,蒋婉替他更衣,又听得谢韫开口:“错过早朝了。”
蒋婉弯腰替他整理玉佩,柔声道:“臣妾替您告过假了。”
谢韫垂眸看她,然后将人提起来:“为何告假?”
蒋婉抬眼看他,唇角挂着笑:“臣妾瞧着殿下昨夜没睡好,便自作主张帮殿下告了假,殿下不会怪罪臣妾吧。”
谢韫松开手,斜眼看她:“你明知道不会。”
正巧霜降端着水盆进来,听到谢韫这一句,她不动神色打量了蒋婉一眼,而后将盆放下退了出去。
除了屋子,霜降又回头看了两眼。
良久,她笑出声来,她家姑娘果真是找了个好夫家。
比那个太子殿下不知道好多少。